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早飯過后，太陽高照，地面也被曬得快干了。
嚴柏去上班后，田寧帶著三孩子坐著村里牛車去了鎮上。
前天的事她得邱大姐說一說，也安慰一下寧家哥倆，以免他們的小心靈里留下陰影。
結果，剛走到家屬院門口，差點被玩鬧追打的一群孩子撞到，其中就有寧家哥倆。
“田姨你來了？是來接我們下鄉玩耍的嗎？”寧曉宇一看到田寧就高興地撲過來問道。
田寧看向寧大宇，看見他也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院里的其他孩子還圍著他們哥倆追問，鄉下有什么好玩的地，能不能把他們帶上云云。
“你們這些調皮蛋都別圍著了，自己玩去。”
邱大姐趕了過來，把孩子們哄散了，就拉著田寧往屋里去。
寧家哥倆樂顛顛地跟著，又逗弄著弟弟妹妹，好不高興。
進了屋，田寧沒讓邱大姐忙乎，拉住她到一邊低聲說了前天寧大宇兄弟倆救三丫的事，跟她道謝又道歉。
邱大姐一拍手：“嗨，我當啥事呢？原來是這事啊。”
“他們兩小子回來就跟我說了，得意著呢。”
“要我說，你今天該把那小姑娘帶來，要瞧著合適，就給他們定個娃娃親，以后我也不用操心老大的婚事了。”
邱大姐嗓門敞亮，寧大宇聽著了，慌張地跑來搖頭道：“媽，我可不要娃娃親，你別給我亂點鴛鴦譜。”
“哎喲，你還懂鴛鴦譜呀。”
“媽，我都12了。”
“12了正好給你訂了親，再過6年就能成親了，媽就等著抱孫子。”
“媽，你這么喜歡孩子，再跟我爸生一個唄，反正你也不老。”
“臭小子你敢調侃你媽，我看你皮癢了！我的雞毛撣子呢？小二，給我拿雞毛撣子來！”
母子倆斗嘴熱熱鬧鬧，田寧都不由得笑起來，也松口氣。
她知道邱大姐并不是真想把三丫定給大宇，邱大姐只是用玩笑的方式來打消她的愧疚感。
母子倆追打一番后就結束了，邱大姐拉著田寧笑道：“把幾個孩子留在家里玩，咱們趕緊去供銷社搶布去，不要票的布，你手上要沒帶錢，我借你。”
田寧聞言眼睛亮了一下：“我帶著錢了，咱們去吧。”
兩人結伴到了供銷社后門，已經有一些人在那排隊了，但跟她預料的火爆場景還是差一些。
邱大姐湊到她耳邊小聲道：“說是有瑕疵的布，但其實都是好布，是咱們市里棉紡廠積壓的布，這個月都放三次了。”
田寧一聽便明白了，統供統銷的模式下，棉紡廠生產多了卻沒辦法出貨，老百姓想多買布卻沒票，就產生了供銷不平衡，廠里棉布積壓，對廠里壓力也大，所以通過銷售“瑕疵布”的方式放出去。
這是很靈活的方式，有死板廠子死壓著不放貨，再過幾年，因此破產的國營廠就有不少。
當然，破產的原由不僅僅是積壓貨物，還有知青返鄉，國家將這些知青安置到廠里，一人的活兩三個人來干，但工資卻要開兩三人的，久而久之，再大的廠子也支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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