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亭哥哥送來的是什么?”寧安公主盯著蕭戰手里的錦盒迫不及待問道,定是鶴亭哥哥知道,她的賞花宴被破壞了,心情不好,特意叫人送來東西安撫她。

“公主一看便知。”蕭戰雙手奉上。

魏嬤嬤接過,遞給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第一時間打開。

下一秒。

咣當!

她手里的錦盒,重重摔落在地。

里面的匕首也隨之掉落。

都把魏嬤嬤給嚇住了,“公主你沒事吧!”

寧安公主死死盯著腳下的匕首,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叫人給蘇宛兒的那把匕首,鶴亭哥哥這是什么意思?

蕭戰拱手說道:“侯爺還叫屬下帶句話給公主,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寧安公主驀地抬眸看向他,她面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是……鶴亭哥哥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想拿蘇宛兒的命做筏子,除了蘇蒹葭。

他這是在警告她……

說完蕭戰轉身離開。

寧安公主眼神陰鷙,她盯著地上的匕首,先是放聲大笑起來,然后笑著笑著落下淚來,“鶴亭哥哥竟為了一個沖喜的賤人,特意來警告了我這么一番,他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

“公主不哭,侯爺只是一時昏了頭而已,日久見人心,他總會知道公主的好。”魏嬤嬤的心疼的抱住她。

“一時昏了頭?”

“鶴亭哥哥才不會,定是她用什么下三濫的法子蠱惑了鶴亭哥哥。”寧安公主緊緊拽住魏嬤嬤的衣袖,“嬤嬤,我要她死。”

她看的出來,鶴亭哥哥待她是不同的。

今日上午還發生了一件事。

許嬌嬌又去國子監鬧了一場,不過這一回,她找的是蘇聞,而非蘇衍。

連著數日,蘇聞避而不見,終于把她給惹急了。

“蘇聞你給我滾出來,你答應過要娶我,搞大了我的肚子,還指使我誣陷蘇衍,想要壞了他的名聲,怎么你現在想不認賬了?門都沒有……”許嬌嬌來鬧的時候,正值午飯的時候,蘇聞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露面。

可他露不露面有什么打緊?

至此所有人都是他陷害蘇衍,不管他走到哪里,眾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

蘇蒹葭怕蘇衍在國子監出事,一直派人在外面盯著。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莫說她,就連淺月和青玉都覺得十分解氣。

蘇蒹葭自然心情也舒暢不少,但她要的是把蘇聞趕出國子監,單憑這還不遠不夠,“淺月,你再使些銀子,叫他們盡快把人找到,并且帶回來。”

老夫人雖然被沈鶴亭勸住了,但到底放心不下沈青芷,刑部大牢那是什么地方?進了那種地方還能有個好?

她叫徐媽媽帶了很多吃的,用的,準備給沈青芷送到牢里,全都被沈鶴亭攔下來。

他給徐媽媽下了命令,不許把這件事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被蒙在鼓里,只當徐媽媽已經把東西送過去。

沈青芷只在牢里待了半日,人就崩潰了,外面已經暖了,但牢里依舊陰冷刺骨,特別是入夜之后。

陰風陣陣,吹得人骨頭縫都是冷的,置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總覺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

晚飯的時候,牢頭只給她送來一碗清湯寡水的白粥。

吃慣山珍海味的她哪里能看得上,她生氣的扔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就這都是牢頭特意關照她,在牢里一碗白粥能有多難得。

“母親,你在哪里?你不管芷兒了嗎?你快點來救救芷兒呀!芷兒好害怕呀!”她雙手抱著膝,也不講究什么身份,坐在臟兮兮的地上,害怕的哭起來。

一直哭到嘶聲力竭。

“吱吱……”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她害怕極了,整個人一僵。

“啊!”都不等她看清楚,她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她腿上咬了一口,她喊得都破了音,伸手一抓,抓住一個渾身長毛,軟乎乎的東西。

“啊啊啊……老鼠,有老鼠,快來人呀!”在她尖叫的時候,肥碩的老鼠又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她嚇得邊叫邊跳,這才甩開手里的老鼠。

到底她身份貴重,牢頭來看了她一眼,“世子夫人,不過是只老鼠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你是沒見過,這老鼠呀還吃人呢!”

他不說還好。

“啊啊啊……放我出去,我二哥可是長寧侯,你們快放我出去……”沈青芷瘋了一樣喊叫起來,心里恨毒了蘇蒹葭,還有,她那絕情的二哥!

“上頭沒有命令,小的可不敢放人,您呀再忍忍吧!”撂下這句話牢頭就離開了。

“你給我回來,回來,放我出去……”地上還有幾只老鼠,在吃她倒在地上的飯,吱吱叫個不停,她哭著跪在地上,不停的揮舞著衣袖,想要趕走這些老鼠,只好一想到它們還吃過人,她就干嘔個不停。

蘇蒹葭雖不知道沈鶴亭是怎么勸住老夫人的,但只要一想到,沈青芷在牢里吃苦受罪,她就高興的很。

夜里,沈鶴亭依舊回來的比較早。

好像自從她說過之后,他就不再熬夜了。

兩個人躺在一張榻上,一盞昏黃的燭火,透過紗幔照進來一絲微弱的光,誰也沒有開口。

在蘇蒹葭昏昏欲睡的時候。

“今日你因我受累了,我已經叫人把匕首給寧安公主送回去,算是給她一個警告。”沈鶴亭的聲音不似白日清冷,低沉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蘇蒹葭驀地睜開眼,她原本是背對著沈鶴亭的,此刻她轉身抬眸目不轉睛看著他,他也望著她。

他的眼睛宛若黑曜石般,又黑又亮帶著叫人看不透的深沉,“侯爺就沒什么想問我的?”

“時候不早了,睡吧!”沈鶴亭音調極輕。

蘇蒹葭再次背過身去,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彎起一個弧度,好像不管遇見什么事,背后這個男人總是,護著她……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好!

好到叫人極容易沉溺……

翌日,天還微亮。

蘇蒹葭還在沉睡中,沈鶴亭也還沒有起身。

“侯爺,夫人,你們醒了嗎?蘇家叫人抬了口棺材,擺在侯府大門口,這會已經搭起靈棚來,還請了幾個人哭喪,這可如何是好?”突然一陣敲門的聲音響起,管家急得差點火燒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