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不過你要想買，現在可以說，明天我們給你買了送來。”
聽說還有這好事，男人趕緊過來說要買兩斤肉。
何東拿了本子來記上。
“我們送過來也不容易，要收兩毛錢的。您要嫌貴可以不買。”
老爺子咬咬牙到底是肯的。
家里的孫子好久沒能吃點好的了。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
到了大河村。
就明顯覺得沒什么人氣了。
就是看到也是瘦骨嶙峋，沒什么精神的。
有人餓了在啃樹皮。
何東看著人，拿了個蒸熟的紅薯過去。
那人聞著味，立刻就搶過去，大口大口吃。
其他人也跟著過來。
尤其是孩子們。
就跟貓聞見了腥一樣的。
巴巴望著何東。
想開口又不敢似的。
何東望著這些個蘿卜頭，心情有點復雜。
說是跟原永明來過一次，但是看著，仍舊觸目驚心。
拿出來紅薯。
“吃飽，要幫著干活，干不干？”
“干干干。”
剛才餓的啃樹皮的男人，已經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紅薯。
眼睛巴巴看著何東手里的，明顯還想吃。
黝黑的皮膚上，一雙眼睛緊盯著紅薯。
何東看著也是可憐。
但他首先還是個商人。
指著何貴和祝長榮牛車上放著的木牌。
把蘑菇和野味的價格當眾說了一遍。
蘑菇的價格是五毛。
野味則都是比之前的價格都少了兩毛。
“你可以選一個。”
“蘑菇，我記得我們山里有。”
“那吃了這個就去摘吧。”
“可我真能拿蘑菇換錢嗎？”
男人不太相信。
因為何東說，有錢就可以買吃的。
何東笑，“試試不就知道了，年輕人要先干活再想其他。我就在這里，不會走。”
男人接過東西和尼龍袋，起身往山上去。
因為餓久了，步子緩慢。
方向卻沒變。
原本餓的都不想動作的村人，都圍了過來。
當然不是想掙錢，而是被紅薯的香甜香氣吸引過來。
味蕾大動。
“我們也能去，就是，餓。”
何東手里的熟紅薯到底是有限。
因為這，還是他丈母娘今天送過去家里的。
說是留著吃。
但他都拿來了。
“這樣，你們一戶人家出來一個人。一會兒吃了東西摘蘑菇或者打野味來換吃的。”
免費的東西，只能來個開場白。
畢竟窮人也有窮人的劣根性。
能夠不勞而獲，也就不去勞動了。
圍著的人瞬間排成了一隊的。
何貴和祝長榮是一直沒能看明白怎么回事。
也不敢說話。
何東看著排好隊的人，拿了紅薯去分發。
然后是一個尼龍袋。
“天黑前不回來我可就走。”
“你會好心有好報的。”
何東還真有點相信這個。
畢竟他重生了。
“去吧。”
孩子們一個個看著何東。
何東是真的沒轍。
只能狠狠心看著了。
祝長榮和何貴也是孩子的父親，尤其看不得這些個。
可是看著沒幾個的紅薯，想到何東還有用，也沒得選擇。
只能看著。
不過好在傍晚，有人從山上下來了。
尼龍袋里裝著大半的蘑菇。
扛著的，抱著的，提著的。
何東嘴角微揚，覺得結果還不錯的樣子。
他和何貴一起稱重。
祝長榮則忙著野味那邊。
幫著抬的，是賣野味的人。
記賬，結算。
一毛一分都不帶少的。
大河村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毛票。
“你說可以買紅薯吃的？怎么買？”
之前餓得不行的男人，拿著錢真不覺得咋樣。
他現在餓，就想要口吃的。
何東走到何貴的馬車旁，拿過一袋紅薯打開了，倒出來在車上。
都是紅薯。
早上吃過的，又香又甜的紅薯。
“兩毛一斤，要嗎？要的話，現在買回去就能燒熟了吃。”
男人點頭如搗蒜。
瘦弱的身軀，顫抖了。
終于能吃口飽飯了？
“幾斤？”
“四斤。”
男人遞過去一塊錢。
“再多一斤。”
都是剛才賣蘑菇掙的。
何東爽快的過稱，讓去拿搪瓷盤過來裝走。
其他人眼見這樣就能買到紅薯，能吃上飯，一個個蜂擁而上的。
沒一會兒功夫，紅薯賣沒了。
剛才出去的錢也回來不少。
不是何東在掙錢，實在是，村子里窮啊。
大家都想吃飽飯。
掙了錢，不為了吃口飽飯，剛才就不去摘蘑菇了。
尤其有孩子的，一個個等到天黑才背著一大袋的蘑菇出來。
結算拿錢，買了紅薯，拉著老婆孩子回家做飯。
人是會餓死，但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祝長榮和何貴是才明白，何東買那么多紅薯是為什么了。
還有那些菜、肉，留著不賣又是為什么。
他等的就是現在啊。
既收了蘑菇和野味，又掙了錢。
還讓那些人有飯吃。
心滿意足又感恩戴德。
這是何東嗎？
真不像。
……
夜色濃郁
說是何貴說過晚上可能要晚回來，甚至不回來。
但是方蘭的心還是擔心著的。
天黑下來，就沒少在門口望啊望。
看到遠處有一團黑影過來，總覺得可能是，結果。
卻不是。
心里的希望變成了失望。
只能一遍遍嘆氣。
何貴自從做了蘑菇的生意，家里的生活條件好起來了。
各方面也好起來了。
就是，早出晚歸了。
出門都是一天大半天的時間。
白天她忙著收蘑菇的事情，倒也沒啥。
就是天一黑，不見人回來就不由得提著心吊著膽。
“別在這站著了，說了晚回來，肯定不能早。我在這看會兒，你去看著孩子們。”
何大成拿著煙槍走出來，吐出一口青色煙霧。
方蘭點點頭回的屋。
“就是不知道晴雅那邊怎么樣？”
她想到何東也一起去了的。
不過她這邊到底有兩個孩子，還有爹媽在。
“你媽去看了，不用擔心。”
何大成說著走出去院子，坐在門口的青石板上。
方蘭才注意到，張桂萍沒在家里了。
可能剛才她太擔心何貴的事情，沒有察覺到。
……
祝晴雅晚上是打算做飯的。
就是唐梅知道何東和祝長榮一起出去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叫她去的家里吃飯。
本來一家人一起也沒覺得什么，回到家里，就自己一個人。
孤孤單單，冷冷清清。
叫她想何東了。
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樣，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來。
更不知道，他現在哪里。
院子里收了衣服，祝晴雅準備回屋看會書。
“這壓水井能用了吧？”
聽到說話聲，回頭，看到張桂萍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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