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啥？”
“當然是做生意，我現在城里有鋪面，就看你去不去？”
這事情何東在電話里也提過。
就是蔡庾一直沒給回應。
所以何東親自來問一次。
蔡庾無奈，“我是哪兒都能去的，就是我那八十歲的老娘不愿意挪動。所以，我想著是去不成的。本來也打算告訴你。”
何東笑，“那就讓你手底下的人去？你知道，有時候我也是需要人手的。”
蔡庾不聽還好，一聽炸了。
“你是需要人手，這不小虞子和黃毛被你要過去之后，現在都不愿意回來了。何東，你說你是不是想搶我的人？”
過分了啊。
派過去的人，幫了何東不說，還不愿意聽話回來了。
蔡庾氣啊。
何東莞爾，“那，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老哥，盛市可不是一個通安縣能夠比的。相信電話里小虞子沒少說吧？”
蔡庾沉默。
他的確聽說了。
心里也明白。
所以小虞子和黃毛選擇留在那兒，他并沒有什么大的反應。
也就現在何東提起，他發兩句牢騷。
現在他洗手不干，可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的。
能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再好不過。
畢竟他現在因為照顧老娘的關系，很多事情不能干。
耽誤他們營生。
只是他們也忠誠，始終在他身邊。
有好的機會讓他們謀生，他要阻止的話，不是斷人財路？
“你把肖燁那幾個帶過去吧。我要出去，得我老娘她入土了…”
“不過肖燁不是小虞子和黃毛，你好好用，這可是我一直信任的二把手，別想著拐跑了。”
何東笑，“別，蔡老哥才是他們的大哥，我算啥？就是有幾個臭錢而已。這兄弟義氣不是銅臭味能比的。”
蔡庾拿了一支煙點上，“算你明白。這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敢搞事情有你好看的。”
何東莞爾，他就是看上他們的義氣了。
而他和蔡庾的關系，也算是兄弟了。
他不稀罕當大哥。
卻知道大哥的地位不可動搖。
“不過話說回來，這通安縣我待了兩年也是真的煩了，要說好，還是大城市好。”
吐口青煙，蔡庾瞧著何東，感慨著。
何東笑，“各花入各眼。通安縣有通安縣的好，要不然，伯母也不能死活不挪窩不是？”
蔡庾點頭，“落葉歸根都這樣。也許你我年紀大了，也是想著回來這里。盡管這里簡陋，交通不便，哪哪不如城里。”
“是的。”
何東展望著面前這一片熟悉的土地。
上一世他將死的時候，也是想著回來找塊地，埋自己的。
“這次的事情，又麻煩了蔡老哥一次，等你進城，我請你吃好吃的。”
“別，你的飯可難等，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也行，到了盛市，上我家吃。”
“這就對了。”
跟蔡庾嘮嗑了幾句，何東騎著自行車離開的。
他去醫院。
剛才何大成說的話不假。
沈大翠脾氣大，醒過來想起來何宇做的事情，不知道會怎么發作。
可別真的一命嗚呼了吧。
不然這事，想不鬧大都不行。
醫院里
沈大翠醒過來了，的確要發作。
尤其看到地上的何宇。
她多少年來放在心肝上疼著的孫子。
因為他和何瑾，她眼里就沒有看到過其他的孫子。
何東是。
何辛何貴亦是。
可現在，她最寄以厚望的孫子，做出來這等失望的事情。
她看著人，就覺得要一口氣上不來，要過去了。
何大田見狀趕緊擋在何宇面前，擋住沈大翠的視線。
“媽，媽，剛才我和爹已經決定，不叫何宇去上學了，讓他回家，回家種地。”
“上不了咱就不上了，以后家里，也就太平了。”
何大田想要安撫沈大翠，也是叫何宇死心。
何宇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絕望。
他不想，一點都不。
“奶，奶，您再疼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奶”
跪在地上，何宇就一個勁的磕頭。
額頭撞在地上，砰砰響。
“奶，我一定要上這個學，奶”
唐桂芝和陸小娥淚流滿面。
何宇額頭很快就紅了起來，可見用力。
“奶”
而看著這一幕的人，也無不動容。
何宇是做錯了事情，但是人想要上學，也是上進。
沒有錯。
只是現在這情況，沒人愿意替他說話。
沈大翠也是。
她閉上眼，努力呼吸。
等待。
她現在心里堵著口氣，一點不暢快。
“奶要是您也同意，孫子就不活了啊。”
何宇的聲音還在傳來。
沈大翠呼吸著呼吸著，突然哭了。
何宇用功學習的時候，她就想著將來家里有個文化人。
吃公家飯的。
而今，哪里想過人考上了，卻是沒錢供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他們無用啊。
何大田無用。
一大家子無用。
這大學考上了怎么能不上呢？
多少年，多少辛苦。
兩個就這么一個考上的。
砸鍋賣鐵也是應該。
可偏偏，犯了難了。
她睜開眼。
淚水洗滌過的關系，清澈透明。
她看著何大成。
“幫幫你大侄子吧，大成。這話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走到今天他也不容易。咱們何家能有出息的，多一個也好啊。”
“大成？”
何大成突然被點名，也是很意外的。
但更沒想到的是，何東離開前說的那些話，竟然會應驗。
“二叔，求您幫幫我，我真的想要上這個學。”
“我求您了。”
何宇說話間，轉頭對著何大成一個勁的磕頭。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
于何大成來說，催命一般。
畢竟他不答應，就是要了何宇的命似的。
“這，這……”
事情來的太突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反應。
就是何建國何大田也看著何大成。
這時候，也的確只有何大成幫得上忙了。
就看他愿不愿意。
“媽說的對，老二，何宇是你的親侄子呢？這，前前后后找過你們多少次，你們都不愿意松口，現在，媽發話了，你總要給你侄子一條活路。”
“是啊，老二，我們何宇也是很優秀的，將來，肯定會報答你的。”
“二叔，何宇也是到了絕境了，要不然，不能這么求您，您就答應吧…到底您家不差這點…以后何宇工作了也能幫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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