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辦公室的路上，陸書航跟在李斯文的身旁，對方的從容不迫，讓他感覺到震驚，甚至覺得這種心境根本不是一個年輕人應該具備的。
“小兄弟，表現不錯么，一句話便可以力挽狂瀾。”陸書航毫不吝嗇的贊許道。
“多謝陸主編夸獎。”李斯文抿嘴一笑。
“別高興的太早，還是想想怎么還債吧！”陸書航輕聲說道：“肉聯廠不供貨，你可以嘗試做無肉火腿腸，但如果這些原材料商都不供貨，我看你能做出什么。”
“放心，他們不會斷貨。”李斯文想都沒想就說道。
“呵呵，你欠著人家的錢，卻說他們不敢斷貨，這是哪來的勇氣？”陸書航問道。
“陸主編，沒聽過么，欠錢的才是大爺。”李斯文輕聲道：“相信我，可以解決。”
“能解決自然是好，但如果不能解決，我們的合作便會就此結束。”陸書航表情漸漸嚴肅：“學生日報六年沒有登過商業廣告，為了你我算是搭上了所有聲譽，如果你讓我丟臉，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陸書航微微一頓，繼續道：“說句心里話，我和馮玉輝的看法相仿，你未必搞得定這些債主。”
“陸主編，商場和戰場一樣，永遠在變幻莫測，您看的到開始，但卻看不到結局。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商場的魅力。”
李斯文說完，對著遠處的一眾債主擺手道：“大家都進來吧，我們在辦公室聊。”
“商場的魅力？”陸書航嘀咕了一聲，內心竟然有著些許的期待。
不一會，眾人擠到了辦公室內，除了李斯文，林樹和常海外，還有陸書航以及五位債主。
帶頭的禿頂叫姜成是面粉廠的老板，跟在他身后的有香料商王兵，還有食品增稠劑廠的呂鑫，以及供應添加劑的李春華和李春生兄弟。
“咱們廠子小，辦公室沒啥落腳的地方，大家將就一下吧。”李斯文說著，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對著常海道：“你把賬本拿出來，核對一下和幾個老板的賬目。”
“對了，幾位老板把名字說和我的會計說一下。”李斯文提醒道。
姜成等人聽著李斯文的安排，互望一眼后連忙和常海報出了名字。
這時候李斯文又道：“常海，把賬目讀出來，各位老板也跟著核對仔細，別出差錯。”
“我廠欠淀粉廠姜老板四萬三千八百元，欠王老板二萬六千元，欠呂老板一萬五千四百元，欠李春華和李春生兄弟八千元。”常海一字一字的說道。
李斯文點點頭，然后對著姜成等人道：“幾位老板，你們來之前應該算過賬目，欠款金額沒問題吧？”
“對，沒錯。”幾人異口同聲的道，有些期待的看著李斯文，按照正常程序，核對欠款之后就應該還錢了吧。
然而這時候李斯文卻看向常海，問道：“幾位老板的欠款總數不過九萬多塊，我記得接手這家工廠時，賬面債務十四萬多啊！還有哪些欠款？”
“呃……要說么？”常海有些拿不準，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都已經被債主逼到家門口要債了，這時候不安撫債主，難不成還要把家底抖出去？
但李斯文卻回答的斬釘截鐵：“說，為什么不說。”
“好吧。”常海略微尷尬，實在不明白李斯文的用意，只能硬著頭皮道：“剩下的這些賬金額不算太大，除了拖欠一些商販的返利之外，還欠了一部分運貨的車腳錢，因為涉及的人數太多就不一一念了，還有一筆比較大的欠款是工廠這一年來在食中天飯店打的白條，有一千三百塊，除此之外還有……”
常海說了整整兩分鐘，聽的人頭皮發麻，站在旁邊的林樹和陸書航此刻都在想一個問題。
李斯文這樣做為了什么？哭窮？
這時候，姜成等人也覺得不太對勁，開口道：“李老板，你這是什么意思啊？核對賬目不是要還我們錢嗎？”
“還不明白嗎？我們工廠賬面債務就已經拖欠了十四萬多，你們的錢我拿的出來嗎？”李斯文反問道。
這句話一出口，常海和林樹都流下了冷汗，有所期待的陸書航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想看李斯文解決問題，不是想看對方耍無賴的。
“嚯，我算是聽明白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債務多了不壓身，你這是想賴賬唄？”姜成咬著牙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想賴賬，今天你肯定開不了業。”
“沒錯，你小子如果還想在這曹州混，痛快的把賬補上，否則我們說不準會干出什么事。”王兵跟著道。
幾人面目猙獰的指指點點，似乎隨時準備動手，反觀李斯文卻不緊不慢的道：
“幾位老板別激動，我只是說暫時還不起，又沒說不還。”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還？”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工廠效益提上來之后，肯定付清各位的欠款。”李斯文篤定的道。
“呵，你少在這忽悠人，我們可都聽說了，肉聯廠根本不會給你供貨，效益？你連火腿腸都做不出來，哪來的效益？”姜成大聲質問道。
聽見姜成的話，李斯文更加確定這些人是馮玉輝挑撥來的，給常海遞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很快便從外面端了一盤火腿腸進來了。
“大家嘗一下，這就是我們廠生產的無肉火腿腸，因為還沒有批量生產，每人只能嘗一口。”李斯文說道。
“無肉火腿腸？”姜成等人同時露出疑惑之色，但當他們依次吃完火腿腸后，卻不禁暗暗稱奇。
“這火腿腸味道不錯啊！”
“真的沒肉嗎？”
李斯文看著幾人驚愕的樣子，微笑道：“放心，真的沒有肉，我和肉聯廠的關系，也買不到肉啊！”
“所以，你打算把這種無肉的火腿腸推向市場？”姜成問道。
“沒錯，這種火腿腸成本低廉，比其他品牌的火腿腸便宜了整整一倍，在低價的誘惑下會很快吸引大量的買家。”李斯文言之鑿鑿的道：“只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各位的欠款一定補齊。”
“說的倒是不錯，可是你怎么保證一定會賺錢？”姜成再次問道。
“曹州有市場，我手里有產品，背后還有學生日報的陸主編幫我推廣，想不賺錢都難。”李斯文微微一笑，看向陸書航道：“是吧？陸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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