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大廳，緊張的氣息擠壓著四周，讓眾多領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個節骨眼上，誰打來的電話？
嚴副同樣疑惑，看著態度堅定的李斯文，他最終還是拿過對方的手機，慢慢地放到耳邊。
靜，死一樣的靜，就連外面的＃鳴聲都仿佛被屏蔽了一樣，眾人只能聽見彼此略微急促的呼吸。
柳忠烈心中忐忑，目光抖動，一股濃烈且不詳的預感沖擊著他的大腦，如果單說李斯文動用軍層關系，他至少在輿論上能占據優勢，何況還有嚴副在場。
但如果嚴副都被搞定的話，今天豈不是要孤軍奮戰？此時此刻，柳忠烈比任何人都要關心電話的內容。
“好的，好的，可是……”
“好，我明白了，回到部里我會向您匯報，知道了。”
“再見，領導！”
嚴副這個電話聽了大約有兩分鐘的時間，總共也只說了三句話，而從這三句話中，可以清楚地聽到一個最為確切的消息，就是即便嚴副，也要稱呼對方為領導。
這可把眾人汗毛嚇直了，嚴副都要稱呼領導的人又有多少呢？那肯定是坐在塔尖上的那一批了。
領導們目光游離，飄忽不定，但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李斯文的身影，這小子到底有怎樣的背景？電話打到對方手機上就已經說明背后大佬支持誰，怪不得敢單槍匹馬擅闖宴席，怪不得面對柳忠烈都敢大打出手并說出狂妄之言。
幾分鐘前眾人有的只是諷刺，嘲笑，貶低。但現在，留給大家的全是恐懼。
恐懼的氣息已經深入眾人每一個細胞，讓人無風而冷，不寒而栗，其中以柳忠烈最為嚴重，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雙腿都開始發軟了。
在這無形的情緒中，嚴副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并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將手機重新遞給了李斯文，語氣微怒的質問道：“李斯文，你這是先禮后兵嗎？”
沒錯，就是質問，嚴副畢竟是領導，他有自己的處事方式，也并非要將李斯文置于死地，說白了，他只是按照規章制度做事。
然而李斯文搞出這么一套，甚至將飯店封鎖，最后更是抬出他的領導，這將他的臉面放在什么地方了？他堂堂副級干部，難道連這點尊重都沒有？
李斯文自然知道嚴副的意思，早有準備地起身道：“嚴副，我知道您的想法，但希望您不要曲解我的來意，正因為我出現在這，才恰恰說明了我對您的尊重。因為我必須親口告訴您出國的意圖，必須向您證明我的為人，更要讓您知道我對科技投入的決心，這樣才能讓您有合理的理由撤銷對大唐的調查。
當然，我的做法十分不妥，我在這里向嚴副鄭重道歉，希望嚴副別和我這個小輩一般見識。”
李斯文說完，將香煙掐滅，快速地倒了三杯酒，當著嚴副的面，將酒一飲而盡。
里子給了，面子也給了，嚴副深吸一口氣，表情緩和了下來，然后輕輕咳嗽一聲，宣布道：“部里已經決定，撤銷大唐電子的相關調查，那批液晶面板已經在送往大唐電子的路上了，明日將會舉行記者招待會，通過媒體向外界澄清大唐相關事宜以及李斯文的各種負面傳言。”
聽見嚴副的話，柳忠烈身體一軟，撲通一聲坐到了椅子上，眾人也僅僅瞥了眼。
“還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利用私人關系挪用外匯指標這件事板上釘釘，狡辯無用，所以部里決定，將撤銷大唐有關此事件的外匯額度指標。其次，你通過溢價手段購買的液晶顯示面板，也不可以在國內出售。這兩條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斯文連忙點頭，即便對他進行了處罰，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還有，部里的意思是，想要恢復外匯額度指標也不是不可以，需要取決于能不能在境外創匯，否則的話你只會往外吐錢，指標肯定不會批給你。”嚴副說完，從座椅上拿起大衣，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果你真能創匯，我會給你開辟特殊指標渠道，今天的飯就吃到這里吧！”
嚴副幾句話說完，這場宴會也算是到了尾聲，不過他剛要離開，李斯文便直接叫住了。
“嚴副，請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
“我送您。”
“你小子倒是挺會來事。”
“不過送您之前，得看個表演。”李斯文說完，看向癱坐在椅子上的柳忠烈道：“柳董，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嗎？”
柳忠烈想到之前的話，臉色瞬間慘白，讓他學狗叫，這還像話嗎？萬一傳出去豈不是笑炸整個商圈。
“李斯文，你~你~別~太~過分了。”
柳忠烈聲音都已經哆嗦出波浪線了。
李斯文就知道柳忠烈這個典型的商業利己主義者會賴賬，剛想說話卻被嚴副打斷道。
“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就算了吧！”
李斯文抿了下嘴，他今天還真想讓柳忠烈下不來臺，不過事情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微笑道：“好，我聽嚴副的。”
兩人相視一笑，共同向外走去，房間內眾多領導沒有一人敢跟出去，所有人的心情都無比復雜，今天這一切，注定在眾人心里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
走廊里，嚴副板著臉道：“你小子說話倒是蠻好聽的，但做事太過沖動，雖然我不清楚你后臺是誰，可還是要提醒你，京圈的關系復雜無比，沒準哪天你的大樹就倒了，所以盡可能的不要得罪人，你們商人講的不就是和氣生財嘛！”
“謝謝嚴副教誨，但我這個人脾氣很怪，甚至可以說有些執拗，只要是對的事，我并不在乎付出多大代價，并不在乎得罪什么人。
舉頭三尺有神明，社會雖然是暗淡的，但我定會闖出一片青天，如果連我都妥協……”
李斯文輕輕一笑，他沒有往下繼續說，不過嚴副卻能感覺出對方身體里迸發出的火焰。
“你這小子倒是挺特別的。”嚴副呵呵一笑：“對了，我看你今天來意不僅僅是沖著那批貨，反倒是像來出氣的。”
“哈哈！”李斯文大笑一聲：“還真讓您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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