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手游大爆發的二零一二年還有短短四個月，看起來是很短的一個時間，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說出這種話的人，用湘北人的話來講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
四個月足以讓一個公司死去活來好幾個來回了，尤其是對于資金壓力特別大的公司來說，往往幾萬塊錢就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上半年《魔域》凈收入跌破三千多萬，已經暴露出了明顯的頹勢，對網隆來說不再是搖錢樹，而是收支堪堪持平，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一塊雞肋。
91手機助手的收入倒是暴增，卻依然無法彌補《魔域》營收下降帶來的財務窟窿，而且隨著同步推和豌豆市場等競爭對手的出現，分走了不少的市場份額，讓91手機助手的發展前景蒙上了一層陰霾。
當務之急，網隆必須給91手機助手找個新的金主，否則等到市場份額被搶走，那可是哭都來不及了。
劉健滿心以為，李睿會給出三個月之前同樣的價格，一億鎂元足夠91手機助手維持更新和市場份額，等移動化浪潮席卷而來時，轉手就能賣出個好價錢。
沒想到李睿拒絕了。
“李總，你這是什么意思？”劉健道，“五月的時候，你明明答應出一億鎂元的。”
李睿道：“此一時，彼一時，三個月前我愿意為91手機助手出一億鎂元，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換句話說，91手機助手現在不值這么多錢了！”
劉健瞪圓眼睛：“怎么不值？91手機助手目前的用戶量全國第一，在蘋果手機應用市場是獨一份！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個用蘋果手機的人問問，他手機里肯定裝著91手機助手！”
這話說的稍微有點夸張，但也算是實情。
91手機助手在全國市場的占有率的確最高，基本是蘋果手機用戶群體中家喻戶曉的存在。
李睿笑了笑：“劉總，要不要跟我走一趟，我帶你去體驗一下現在的市場。”
劉健道：“去哪里？”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李睿起身。
兩人出門上了賓利，李睿吩咐魯勇道：“去百腦匯。”
劉健知道百腦匯是海州一家很大的電子產品市場，不明白李睿為什么要帶他去那里，便問：“去那兒干嘛？”
“去看一下91手機助手的真正情況。”李睿道
去百腦匯看91手機助手的情況？難道不是應該看報表，看后臺數據，看財務收入嗎！
車子很快到了百腦匯門口，李睿和劉健下車，走進商場。
商場里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在二零一一這個時間點，全國各地的大型電子商場依然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尤其是某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產業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比如經常坑蒙拐騙電腦小白的燕州中公村，再比如山寨無敵的鵬城華強北，也包括匯聚了天南海北各種水貨的海州百腦匯。
兩人一路上到四樓，這里全都是售賣手機的店鋪，很輕松就找到一家出售水貨蘋果4的攤位。
李睿問了價錢之后，在手里擺弄兩下道：“我買了之后，能不能幫我越獄安裝軟件？”
攤主打個了哈欠，有些不耐煩的道：“裝軟件簡單的很，你回家下個同步推就可以了！”
劉健臉色有些難看，輕咳一聲道：“同步推是什么啊，我聽說91手機助手挺好用的。”
攤主笑道：“91手機助手以前挺好用，現在也就那么回事，現在最火的軟件是同步推和豌豆市場。”
劉健皺眉：“我用過同步推，做的很差勁，你可別唬我啊！”
攤主道：“你說的是第一個版本吧，那個版本確實差，很多功能都沒有。前幾個月更新之后就好用了，比91手機助手還好。其實豌豆市場也不錯，不過蘋果版本不如安卓版本做的那么好。”
不止這個攤主這么說，兩人一連逛了七八個攤位，幾乎每個攤主都是差不多的說辭。
明明天氣很熱，劉健卻冷汗直冒，臉色慘白。
他不明白，明明91手機助手還是市場份額第一，為什么這些第一線的水貨攤主不推薦91手機助手，反而去推薦那個做的很爛的同步推呢？
“同步推是不是做了地推？”劉健似乎明白了什么，問李睿道。
李睿搖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
“那為什么這些攤主都推薦同步推呢？”劉健滿臉錯愕。
李睿帶著劉健到五樓一個飲吧坐下，讓他喝了杯冰水緩一緩，這才道：“91手機助手為什么能夠成功，劉總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你們抓住了蘋果市場在國內的種種缺陷，滿足了蘋果用戶對于軟件的需求。”
“很多用戶買了蘋果卻不懂怎么使用，尤其是水貨用戶往往需要請經銷商幫忙刷機裝軟件，很多經銷商除了賣手機賺錢，還可以通過這些服務再賺一筆。”
“你承不承認，91手機助手名義上是給用戶用的，其實本質上的目標客戶是經銷商，一切功能的改進都是圍繞著經銷商的需求來做的。最初那些經銷商可以直接用91手機助手安裝軟件來賺錢，這是91手機助手大受歡迎和迅速普及的基礎條件。”
劉健滿臉驚訝。
91手機助手的發展模式是創作者熊軍想出來的，劉健本以為外界的人看不懂，沒想到被李睿一語戳破。
李睿繼續道：“最早的經銷商可以靠著91手機助手賺錢，但后來所有人都用上91手機助手后，他們不能再靠這種方法賺錢了，也就沒有了推廣的動力。這種時候，就要拼軟件的真正實力了。”
劉健強忍憤怒道：“同步推之前的版本我用過，非常差勁，論實力，我絕對不認為91手機助手會輸給同步推！”
李睿笑了笑，拿出手機遞給劉健道：“你應該有好幾個月沒用過同步推了吧，喏，你看看現在的同步推。”
劉健接過手機，果然看到里面安裝著一個同步推，他狐疑的點進去體驗了幾分鐘，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熊軍這個混蛋，他把我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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