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重生90,我是碎礦全民工 > 第595章 十二線和老北站
  金惠蓮的家庭總體來說還是相當和諧愉快的,一家人的性格都比較外放,很歡樂。

  家里就是她和她姐姐兩個孩子,她爸爸是個相當努力的人,運氣也是相當不錯,早早的就有了成功的事業。

  主要是抓住了從八十年末開始的韓國人入沈大潮。

  從八十年代中期開始,韓國商人開始進入中國,在沈陽興資辦廠,食品,服裝,飲料,給沈陽的朝鮮族帶來了機會。

  他們之間語言相通,飲食習俗和禮節相近,連翻譯都不用。

  金惠蓮的爸爸就是從給韓國人的工廠印刷商標和傳單起家,把印刷廠越辦越大,差不多是沈陽的私人印刷廠里,最早擁有雙色自動機和打壟機那一批。

  后來,九十年代中后期,韓國人開始大量向青島匯集,她爸爸也跟著把廠子開到了那邊,沈陽這邊就留給了她姐姐。

  張鐵軍認識她的時候,她在幫她姐姐跑業務,被別人介紹給了張鐵軍。

  張鐵軍在她姐姐的廠子里做了幾批貨,和她也就成了好朋友,后來就走到了一起,前后差不多有兩年多的時間。

  最后一次見面是在零三年,當時薩斯正鬧的兇猛。

  記憶像流水一樣在張鐵軍的腦海里滑過,漾起波瀾。

  人的一輩子總會有很多的遺憾,經歷一些荒唐的事,遇到一些對不起的人。惠蓮在張鐵軍的記憶里,就是這么一個人,而且份量還挺重。

  兩個人站在操場的邊上,在樹蔭下,就這么隨意的聊著天,不知不覺的就熟悉起來,也到了下課的時間。

  “我下課啦,不陪你說話了。”

  “下午還有課?”

  “有啊,復習,老師都巴不得把課上到半夜才好。我要去尿尿,走了啊。”

  “好。”張鐵軍點點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金惠蓮:“你有時間了打我傳呼,我有些業務可以談一談。你給家里拉業務是有提成的吧?”

  “有啊,你要給我錢哪?”惠蓮眼睛就亮了,開心的笑起來:“說話得算數啊,不算數不行,不是好爺們兒。”

  “算數。”張鐵軍笑起來:“你有時間了呼我吧,到時候你和你姐或者你爸爸來我公司這邊坐一坐,把事情說一下。”

  “在哪里?”

  “動物園,東塔那邊,很好找的。”

  “有點遠。”金惠蓮皺了皺鼻子:“我得問問我爸爸才行,到時候聯系哈,白白。我要憋不住啦。”

  張鐵軍笑著站在那看著金惠蓮一路小跑去了廁所,這性格,真的是從小到大就這樣,從來就沒改變過。

  兩輩子下來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你咋不走啊?”跑出去挺遠了,惠蓮停下來沖他喊了一聲:“你快走吧,我要上課啦,等我哪天去找你玩兒。”

  張鐵軍擺擺手,示意她趕緊上廁所去,自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從校園里出來。

  這丫頭也是個沒什么心氣兒的,愛玩愛鬧毫無志向,和她姐姐正好是兩個極端,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她能讓她活的輕松快樂一些。

  出來坐到車上,張鐵軍點了根煙,突然又感覺自己太莽撞了,就這么迫不及待冒冒失失的找了過來。

  好在惠蓮的性子本來就大大咧咧的,應該不會想太多,以后可得改改,得板著點兒。

  可是拿到照片的那一刻,實在是壓不住想見到的沖動。債,何償又不是一種想念呢?可是真看到的那張臉,又感覺那么的不真實。想哭。

  真特么矛盾,真特么矯情。張鐵軍罵了自己一聲,做了兩個深呼吸,發動汽車往回走。

  怎么安排呢?

  實際上,沒有繼續讀書是惠蓮心里的一個遺憾,這會兒她不想念了,五六年以后就開始后悔,每每聊天的時候總會說起來。

  其實人都差不多,都是在這樣不斷的選擇,不斷的后悔,不斷的失去不斷的懷念。

  人生充滿了未知,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但是卻需要不停的做出選擇。沒有任何方向的選擇。

  總有人說人間就是地獄,我們就是來遭罪的。確實也好像是那么回事兒。

  順著黃河大街下來,很快就到了昆山路,張鐵軍往大馬路左面看了一眼,看到一片工地,記憶里的那一片樓房正在建筑當中。

  曾經在一個下著小雪的夜晚,在昏黃的路燈下,他陪著一個女孩兒從北市場一路走到這里,然后一個人又從這里走到沈陽站。

  來回六公里,他從晚上八點過一直走到接近十二點,雪越下越大,沈陽站的站前廣場上一片潔白。

  那天晚上的候車室有點冷。

  其實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天是為了什么,那個女孩兒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就記得有一雙大眼睛,穿著一件白色拉絨的半大衣,很愛笑。

  那個時候,張鐵軍有個朋友叫王洪軍,是綏中縣前所子的人,就是和金晶在一起打工的那個苗紅艷的對像。

  當時王洪軍在北市場里面的一家飯店當廚師,把苗紅艷也給叫過來了,兩個人晚上就在飯店里面擠一張行軍床,不到一米寬的那種。

  那時候王洪軍初來乍到,連個拔絲地瓜都做不好,經常下班以后把張鐵軍叫過來教他做菜,那個女孩兒是飯店的前臺收銀員。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傻的可愛呀,像缺心眼似的。張鐵軍嘲笑了自己幾聲,有點干巴巴的。

  其實什么也不為,單純的就是那個時候的他不懂拒絕,也不會拒絕,別人叫了什么總是不好意思推托,就只能為難自己。

  不會拒絕是年輕的標志,還沒活明白,等弄懂了,學會了拒絕,人也就不再年輕了。怎么說都是一種傷悲。

  他想起了北票的夏茂盛,想起了新民的羅慶賀,也想起了羅慶賀家那個叫四妹兒的鄰居女孩兒。

  那一年他還答應了四妹兒帶她進城看一看呢,結果一直到老都老了,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

  當時那個從來沒離開過村子的少女的那種開心,興奮,感激的目光,他很久很久以后都沒有忘記。那種對世界的渴望。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

  十二線這會兒就已經很熱鬧了,是沈陽人民的菜籃子。

  十二線之所以叫十二線這么一個稀奇古怪的名字,是因為一九三三年的時候,小日子在這里建了一座中央卸売市場。

  市場里內設了十三座米倉場和雙軌鐵路專線,因為鐵路線編號是十二,因此被稱為十二線,后來叫的人多了,就成了地名。

  九零年,這里被沈陽副食集團蔬菜果品總公司接管,成為沈陽市最大的蔬菜果品批發市場。

  九三年這個時候,市場哈爾濱路這一側的斯卡拉那棟樓還是批發市場,后面已經建起了半露天大棚,就是一溜的彩鋼棚子。

  整個九十年代,十二線市場除了主樓就是東北角上那一溜房子是水泥磚頭的。

  兩千年,每家瑪超市進入沈陽,接管了十二線批發市場的主樓,后面的水泥房子就成了辦公室,負責人姓宋。

  兩千年的時候他每天騎個電動自行車到處顯擺,整天研究怎么切酸菜絲。

  蔬果公司的袋裝酸菜絲生意做的比榆園要早很多,還有應季的蔬菜果品禮盒,當時所有的包裝都是我提供的,天天蹲在那聽老宋吹牛逼。

  哈爾濱路原來是鐵道線,黃河南大街到了這邊兒改叫南京北街,從十二線往東四百八十米,就是原來的老北站,叫遼東總站。

  當年東北的鐵路被小日子控制著,為了打破壟斷,張大帥興資投建了京奉鐵路,才有了這座火車站,改變了整個東北的鐵路格局。

  從一九三零年到一九九一年,整整運行了六十二年,功成身退,被新北站替代。

  鐵路改線以后,就有了哈爾濱路,后來又有了東西快速干道。

  汽車順著哈爾濱路左轉,一直走到大北街右轉再往南,從中街穿下來到大南街。這會兒的沈陽還沒有那么多的單行路,怎么走都行。

  單行路是在九五年前后,從鐵西開始的。

  那個時候鐵西興建了建材批發市場,為了緩解大小貨車的擁堵,就把建材城那一片兒劃成了單行路。

  后來車越來越多,單行路也越來越多。

  九七年中街改造成步行街以后,周邊的街陸續也改為了單行路。沈陽的馬路都是東西為路,南北為街,很好辯認。

  順著大南街下來走到熱鬧路,從這里右轉過去就是五愛市場,左轉是南運河先農壇路,過河張鐵軍就到家了。

  這邊密密麻麻的平房中間擠著幾棟紅磚樓,一棟擠著一棟。

  走到楊覺寺巷子口,張鐵軍把降了降車速,仔細打量了一下右手邊的那片房子,希望能找到一些熟悉的記憶。

  沒找到,這會兒亂七八糟的,記憶里的樓還沒建起來。

  在張冠軍給他的那個文件袋里,有個叫孫瑩的女孩兒就住在馬路邊這一片兒舍宅。

  如果不發生什么意外,五年以后張鐵軍和孫瑩會在夏宮遇到,然后成為好朋友,戀人,然后又莫名的分開。

  事實上,張鐵軍連兩個人具體是因為什么分開的都沒搞清楚,就是那么挺突然的就分了,到是也談不上虧不虧欠。

  九三年,孫瑩剛剛十五歲,還在讀初中。

  她長的并不算特別漂亮,但皮膚特別好,特別白嫩,尤其是她的一雙手,是那種任何人見過了都不會忘記的樣子。

  起碼可以完敗九成以上的手模那種。

  她在夏宮上班,除了寫字別的搬搬扛扛的工作就沒有人舍得讓她做,都怕傷了她的手。

  有一次她要去拿一箱汽水,剛伸手,她們小劉班長在一邊大喝一聲:“停,放下,別動。你可別特么嚇唬我們了,老老實實站那兒。”

  也正是那聲大喝,嚇的正在簽票的張鐵軍一哆嗦,也讓他和孫瑩認識了。

  其實小劉班長長的才好看,乖乖巧巧的一身媚勁兒,不過那會兒她已經結婚了,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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