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早就想到宋高會有所懷疑。他料到宋高會來找季凡求證。
所以他和季凡就故意做了個戲給宋高看。
宋高跑到季凡的辦公室門口手剛抓住了門把他就定住了，因為他好像聽里面莫北在和季凡說話。
莫北的眼睛瞅著門縫下面多出來的黑影，季凡也發現了那個影子。剛才他們就從窗戶那看到了快步朝這邊跑來的宋高，那么這會兒門外偷聽的人就是宋高了！
莫北的聲音很大，言語中帶著些不爽的情緒。
“我已經幫你圓了報紙上登的那件事，大家也都相信你會那樣只是為了試戲，你還不相信大字報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然后就是季凡的聲音，“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你做的苦肉計？也許你先弄了大字報來羞辱我，然后又用這種方式來在我這里買好。”
聽到這兒，宋高的手從門把上拿下來，他扭頭四下看看，見四下沒人，就把耳朵貼到了門上仔細聽。
莫北：“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反正我幫你把你的糗事處理好了。過兩天就競選副科長了，我希望你能在廠長的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季凡：“呵，你都去拍戲了，將來是要當演員，賺大錢的，你還在乎這個副科長的職位？”
莫北：“我怎么會不在乎？我最多就算個跑龍套了，想指著拍戲出名那不是白日做夢嗎？我恨拎得清什么是愛好什么是事業。我老婆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要是我還停留在小員工的崗位上，我老婆會嫌棄我的。”
季凡：“你老婆嫌棄你或是不嫌棄你和我有關系嗎？我巴不得她嫌棄你！這次競選副科長，宋高的呼聲最高，李媛的爸爸李科長也看重他，我也覺得他比你更適合。”
“他？一個閑的去刷墻的人？”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提拔他，在磨練他。讓我爸看見他那么勤勞，我爸也會賞識他的。”
莫北提高嗓門：“說來說去，你就是故意和我過不去！”
“對！我就是和你過不去！你雖然幫我扯了慌幫我正了正面子，但那不就是你應該做的嗎？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上了那報紙，也不會被人恥笑！”
“好！就算你不幫我去廠長跟前說好話，我照樣對副科長的職位勢在必得！”
“哼！做夢！一會兒回家我就跟我爸說宋高能力強還能干，今天還搶著幫我們宣傳部刷墻！”
宋高聽到這兒喘氣都舒暢了，趁著沒人發現他在這兒偷聽，他趕緊溜走，繼續去刷墻去了。
這回手里拿著刷子不再愁眉苦臉的了，而是吹著口哨干的特別起勁兒，別人都下了班他還在干。
他用余光瞥見廠長走的時候還往他這邊多看了幾眼呢！
隔天一早大家來上班，發現宋高來的可早了，昨天沒刷完的墻，今天一早又繼續刷上了。
他昨天故意甩了點尾巴今天早起來干，就是為了讓廠里的領導再看一次他辛勤勞動的場景。
今天季凡是跟著季玉林的車來的。
季玉林瞥了宋高一眼舒展眉梢，“這個宋高還挺勤快，你們宣傳部的活他都幫你們干了。”
季凡咬著一口銀牙恨聲道：“是我讓他刷的。我不但要讓他刷墻，我還要讓他去打掃廁所！”
季玉林很疑惑，“平時看你、李媛，還有宋高，你們仨像鐵三角一樣粘在一起，什么時候你們翻臉了？”
季凡是真想馬上告訴季玉林，她落得這個地步都是宋高在背后唆使的。那樣季玉林一定會馬上開除宋高，她答應了莫北要暫時留宋高在廠，所以她忍住沒和爸爸告狀。
面對父親探究的目光，她只是隨口說了句，“宋高這個人太勢利眼了。誰能給他帶去利益他就跟誰走的近，剛進廠的時候他對我獻殷勤，后來見我瞧不上他，他就轉頭去追李媛了。”
“所以你就故意讓他刷墻？”
“不完全是，我是看他太閑了，閑的去我們宣傳部們亂逛，所以找點兒活叫他干！”
要不是季凡這么說，季玉林還真不知道宋高是這種人。他平時看見的都是宋高積極勞動的一面。
現在季玉林心里有數了，又勢利眼，又偷奸耍滑，這樣的人是斷然不能叫他做副科長的。
廠里有兩個廁所，平時都是一個老大爺在快下班時過來，等廠里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開始打掃。
今天他來時被季凡給攔在了門口。
“大爺，我放您兩天假，您回去休息兩天，工資我照常給您。”
有這好事誰不愿意？大爺臉上笑出了褶子。
季凡嘴角揚起，轉身直奔車間找到了宋高。
“打掃廁所的老大爺身體不舒服請假了，廁所沒有人打掃，你去打掃兩天。”
“我？為什么又是我？讓我刷墻我就不說什么了，怎么打掃廁所這種事情也叫我去做？”宋高是真的覺得接受不了。那么臟那么臭的活，他怎么干的了？
“什么叫為什么又是你？”季凡抱著手臂冷笑，“過兩天選上你做副科長的時候，你也會說‘為什么是我’嗎？”
“副科長”仨字一出，宋高就像打了雞血。他盼望這個職位好久了，難道說這是最后得到這個職位之前廠長派女兒來試探？
季凡翻著白眼聳聳肩，“算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問問莫北去不去打掃廁所。他到是跟我說了，只要廠里有什么需要他去做的活，不管多臟多累他都樂意去干。”
沒錯了！宋高在心里斷定，這就是試探！他親耳聽見莫北也想爭取這個副科長的職位，他不能把這個表現的機會白白的讓給莫北！
季凡說完就轉身作勢要走，宋高急忙攔住她，“我去！我去干！干嘛去找莫北啊？我又沒說不去！”
季凡微笑點頭，“好啊，那你去吧。”
不一會兒，宋高去打掃廁所的事情就在廠里傳遍了。
昨天莫北才和大家說宋高可能會打掃廁所，今天他就真的打掃上了！這不是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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