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老師收完試卷之后，就率先走出了教室。
老師的身影走遠，男生才彎腰將抽屜的紙條拿出來，快速地藏進褲兜里。
心虛的心里作祟，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后，男生掃了一圈四周，以確保沒有人看到他的動作。
但是，當他的目光轉到蘇晚所在的方向時，卻不期然地與蘇晚的目光撞上了。
在蘇晚透亮洞察的目光中，男生眼里閃過慌亂，想到剛剛“很不湊巧”掉到地上的橡皮，想到自己想要作弊的動作被人看到了，他的心里更是一陣后怕。
拿起已經收拾好的文具袋，蘇晚平靜地向教室外走去。只是，在經過男生的身邊時，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下不為例。”
說完，蘇晚就沒有停留地走出了教室，也沒有去看男生聽到她的話后是什么反應。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成為考試作弊的理由。蘇晚是看他的作弊行為還沒有成功，才沒有捅破。
但如果有下次，只要發現了他有作弊的動作，不管是已遂還是未遂，她都會直接向老師舉報。
聽到蘇晚的話，男生害怕的低下頭。
方才，他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覺得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的。
他拿出紙條之前他觀察過周圍了，所有人都低著頭寫著試卷，而且自己的動作很小心，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個女生看他的眼神，也并沒有任何的深意……
他靠著這樣的僥幸想法，催眠著自己。
但是，”下不為例“四個字傳到耳邊，直擊意識深處。
——她看到他作弊的事情了！
男生被嚇得臉色蒼白。
隨后，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要去追蘇晚，跟她解釋。
但看到教室里還有人沒走，走廊外面的人更多，他的腳步頓住了，臉上除了擔心害怕之外，還有著茫然無措。
他也不想作弊的。
早上考語文的時候，他就沒有去偷偷地看夾帶進來的小紙條。
但是，這份數學試卷太難了，他有三道大題都沒有答出來，這樣的情況，就算他寫出來的題目全對了，總分也不會高的。
數學本來就是他為數不多的拉分科目之一，倘若數學考砸了，那他的總分就不會高了。
這樣的話，他還能考上大學嗎？
上大學，成為受人景仰的大學生，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過去這一年多枯燥的復習時間，他都堅持熬過來了，要是最后他沒能考上大學，那他的這些努力又有何意義？
所以，他才拿出提前放在口袋里的紙條的，只是想看一眼數學公式而已。
只是看一眼公式而已，又沒有直接抄答案……
他也是不想作弊的啊，誰讓這份試卷太難了。
男生想告訴蘇晚他心中的為難之處，希望蘇晚能夠體諒他，不要告發他。
不過，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蘇晚的身影了……
回去的路上，蘇晚將自己在考場里發現有人作弊的事情告訴了賀延。
聽完，賀延心里雖有其他念頭閃過，但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著頭肯定蘇晚的做法：
“嗯，在那樣的環境下，先給他警告，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考試還在進行著，如果直接舉報，監考老師能夠快速地處理，作弊的男生也承認，這是最好的。
但是，倘若老師處理不及時，或者男生不承認，僵持著，就會影響到整個考場里的人。
“明天如果他說要找你解釋的話，你別理他。”賀延微微側頭，叮囑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的蘇晚。
敢在高考的考場上作弊的人，要么是習慣使然，作弊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在大考小考中都會習慣性地作弊。
要么，就是非常在意高考成績，才劍走偏鋒地冒險作弊。
前者還好，但如果這個作弊的男生是后一種情況，晚晚就應該提高警惕了。
他作弊的事情被晚晚知道，他肯定會擔心晚晚將這件事情說出去，而為了阻止事情的發生，他會做出什么事，他們現在都還不知道。
賀延因為擔心蘇晚會多想，影響她明天的考試，并沒有將這些想法說出來。
但不用賀延說，蘇晚也想到了這些可能性，上輩子，與高考作弊相關的社會事件她也知道幾莊，作弊的人被舉報后，懷恨在心，當場撕掉舉報人的試卷，或者在出了考場之后，對舉報人實施報復……
不管是見義勇為，還是揭露違法犯罪事件，都是要在自己的利益安全，得到保護的情況下才能做的。
“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釋都掩蓋不了他作弊的事實，我不會理他的。”
說完，蘇晚也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扯了扯賀延的衣角，轉移話題問他：
“現在家里還有什么吃的呀？沒吃飽呢。”
考試費精力，肚子就容易餓，賀延來的時候，特意給蘇晚帶了中午蒸好的小籠包來，給她墊肚子。
但現在已經是五點多，離吃晚飯也沒多久了，賀延帶過來的小籠包的分量就比較少，就是防止蘇晚現在小籠包吃多了，晚飯就吃不下了的情況。
賀延還沒回答，蘇晚腦中一閃，又扯了兩下賀延的衣角，期待地說道：
“我突然想吃涼拌菜了，你可以做嗎？”
賀延笑著點頭，“可以。”
“今晚吃涼拌菜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做了。”大夏天的，呆在廚房里也不好受，蘇晚也是心疼賀延的，因此體貼地說道。
“不要肉了？要不要給你做個手撕雞？”賀延笑著問道。
想到手撕雞，沒禁住誘惑的蘇晚：“嗯……？也…可以……”自行車上的兩人，邊討論著吃的，邊回家。
……
因為想到那個作弊的男生有可能會找蘇晚，賀延一步不離地跟在蘇晚身旁。
在蘇晚向考場走去的過程中，賀延也一眼不錯地盯著蘇晚的身影。
好在，事情都很順利，并沒有出現狀況之外的事情。
其實，那個男生的確是想要找蘇晚解釋的，但因為蘇晚的身邊一直有人，他沒能找到機會。
進到了教室，有監考老師和同考場的同學，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男生用復雜的眼神看向蘇晚，但蘇晚表情不變，平靜地回視他。
看到蘇晚的眼神，男生腦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耳邊響起的“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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