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強軍都在心里計劃好了要怎么將人哄回來了。
對計劃很自信,但是,實施起來,卻是哪哪都不順。
學校不讓進,他就只能在門口等。但去了那么多次,等了那么久,卻一直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有好幾次,余成的同學都告訴了他,說余成什么時候放學出來,走哪條路回家了的。但是,他等到天黑,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就是沒有見到人。
還有,學校周圍的人,也都是沒素質的,都不看有沒有人,就亂潑水,將他好好的一身衣服,弄得都要不了。
還有那江秀蓮,他好聲好氣的,將態度放得那么低,就差低聲下氣地求她了,可江秀蓮倒好,對他不僅沒個好臉,竟然還敢打他!
真的把他給氣死了!
因為這幾天家里那個小的病了,張婧又吵得厲害,他就沒能抽出時間來找江秀蓮母子。
余強軍還不知道,他的親兒子,給他準備了一個大禮!
這天,余強軍又跑到寧城初中去了。
因為是這個學期的最后一天,之后就是長達一個多月的暑假,學校就允許住校的學生,帶家長進來收拾行李。
余強軍花了一塊錢,讓一個學生把他帶進去了。
問清楚余成班級的教室位置之后,余強軍就徑直走去了。
今天是回學校領期末成績的,所以大家也就沒有什么紀律,老師沒來,學生們不是在走廊外玩鬧,就是在教室里說話。
余強軍看了一圈,教室和走廊都沒有看到人。
“……欸,同學,你們好啊,我想問一下,余成去哪里了?是還沒來嗎?”余強軍攔住從身旁走過的幾個男生,問他們。
領頭的男生掃了他一眼,問:“你誰啊?”
余強軍努力裝出親切的樣子,瞇著眼回答說:“我是余成的爸爸,呵呵,你們是他的同學吧?”
“你是他爸爸?”男生冷笑一聲,“大叔,余成說他的爸爸早死了,你說你是他的爸爸,騙人呢吧。”
“就是啊,這位大叔,如果你真是他的爸爸,怎么會不知道他今天請假了呢。”
“而且,余成已經改名字了,他現在叫作江成,哈哈……大叔,下次去騙人的時候,要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去……”
“……”
改名字了?余成現在不叫“余成”,叫“江成”?
——他竟然把姓改了?!!
幾個男生嘲笑他的話,余強軍沒心思去聽,他現在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余成竟然把名字改了?
他是他老余家的兒子!誰給他權利把姓改了的?
余強軍手上青筋暴起,臉上浮現憤怒和狠厲,幾個男生都被嚇得后退著。
“……這位同志,請問你有什么事嗎?”班主任抱著一堆東西,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
看到余強軍的表情,班主任皺著眉,用眼神示意幾個男生先進教室,一邊對余強軍說:
“這位同志,我們要上課了,你要等孩子的話,就到樓下去等吧。”
“你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你們班余成呢,他怎么還沒來?”
班主任雖然很反感余強軍說話的態度,但還是耐著心應付他:
“這位同志,我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你找余……江成?請問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聽到“江成”兩字,余強軍臉上再次冒起怒火,他大聲地吼著:“我是他老子!什么‘江成’,他叫余成,他是我余家的兒子!”
“這位同志!這里是學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班主任厲聲說道,“麻煩你控制你的情緒,不然,我就叫保安上來。”
“那你告訴我,余成去哪里了?”
班主任:“這位同志,江成的監護人,只有他的母親。你說你是他的父親,空口無憑,我不相信你的話,所以不能將他的行蹤告訴你。你也知道,現在社會上有不少人販子,我作為班主任,要保護每個學生的安全。”
“好,好得很!”余強軍警告地看了眼班主任,就將公文包夾在腋下,氣沖沖地走了。
掃了眼余強軍離去的背影,班主任想起了之前江成跟她說的話,“老師,如果有自稱是我爸、我姑之類的人來學校找我,他們都是騙人的人販子,你可別理他們啊,我爸早就死了,不可能來找我的。”
現在,她終于知道江成為什么會跟她說那樣的話了。
有的人雖然活著,但他早已經死了。
……
在余強軍因為找不到人而發火的時候,江秀蓮和江成,已經坐上了飛向首都的飛機了。
賀延去接的他們。
“媽,成成。”賀延打著招呼,將他們的行李放進后備箱,一邊解釋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來,“晚晚昨天突然調班,飛海城了,要到晚上才回來。”
“嗯,嗯!工作重要!我們每年都過來,都很熟悉要怎么走了,其實并不用你們來接的!”江秀蓮客氣地說著,“小賀,辛苦你了啊!”
賀延笑了笑,說“應該的”,一邊打開車門讓江秀蓮和江成上車。
看到江成一直都蔫蔫的,賀延關心地問道:
“成成怎么了?暈機嗎?要不要去要點給你買點藥?”
聽到賀延的話,江秀蓮也看向江成,見他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他什么,“他沒有暈機,小賀你不用管他,他待會就好了。”
江成也悶悶地說:“姐夫,我沒事。”
賀延挑眉。這個狀態,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晚上去接蘇晚的時候,賀延特意去問了江成:“成成,我去接你姐姐回來,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是之前,不用賀延問,江成自己就會提議要跟著去。
但是,這一次,他卻是搖頭,悶悶地說道:“姐夫,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們回來。”
看他這個反應,賀延就更確定江成有事了。
接到蘇晚,快到家的時候,賀延就跟蘇晚說了江成的狀態。
“你覺得是因為什么呢?會不會是因為他爸那邊的事?”但想了想,蘇晚又覺得應該不是。
賀延也搖著頭,“應該不是。”如果是因為江成親爸那邊的事,他丈母娘的反應,應該就沒有那么淡定了。
蘇晚:“難道是因為春心萌動,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但女孩子不喜歡他?”
賀延失笑,“應該也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蘇晚“欸”了一聲,擺手,“不猜了,我待會兒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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