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重生成了大將軍的心頭好 > 第1140章 行至
  這一行人跌跌撞撞的,終于到了吳州地界。

  竇馳再次醒來時,聽到外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馬車停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靠在他身邊的伍翠翠。

  “翠翠,咱們好像到了。”

  伍翠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覺得喉嚨干啞得發疼。

  竇馳貼心地遞來了水。

  喝了水,伍翠翠抱著自己的手臂,紅了眼睛。

  “竇馳……”

  她這段時日過得不好。

  就算到了京城,住在長公主安排的地方,她心中也是不安的,總能夢到那些血腥的場景。

  還有那些掙扎著的人們,一個個地死在她眼前。

  竇馳摸摸她的頭發。

  “好了,都過去了。咱們相信長公主。”

  伍翠翠擦掉眼淚,輕輕地點點頭。

  竇馳微微一笑。

  他們下了馬車,跟在徐向哲等人的后頭。

  徐向哲從進了城開始,臉色就黑得像是鍋底。

  這還是吳州嗎?

  那個風景優美、魚米豐饒的水鄉?

  那個到處都是小河流水,游船滿處,總能聽到船娘甜美的曲聲的地方?

  可現在如何?

  遍地都是淤泥,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們。他們衣不蔽體,眼神呆滯,有的只能趴在地上靠著房檐滴下來的水活命。

  原本用來容納小船的河溝,卻渾黑如墨,里頭飄著各種動物的骨頭,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

  死寂。

  一片死寂。

  徐向哲已經見到過類似的場面,饒是如此,他的心中依然充著怒火。

  他沒有廢話,直接帶著霍難到了衙門,結果卻是撲了個空。

  衙門空了,梁實不知從哪里聽到了消息,跑了。

  追殺這種事自然是飛花衛最擅長。調查了梁實逃跑的方向,霍難當即叫手下的人去追。

  徐向哲則是留了下來,暫時安撫吳州的百姓。

  不到兩天,霍難的手下就把人給追回來了。

  同樣給抓回來的,還有和梁實一起作奸犯科的官員。

  他們聽說京城來了人,抱頭鼠竄,以為逃之夭夭就萬事大吉,有的甚至還妄圖逃出大淵的國土,投奔邊疆的部落小國。

  落到了飛花衛手里,哪里能讓他們如愿。

  梁實等人被示眾這一天,吳州下起了大雨。

  平日的吳州,多是朦朧小雨,細細密密的雨絲像是織女手中的細線,落在人身上都酥酥麻麻的。

  但今日這滔天的雨勢,仿佛是要把人給生吞了似的。

  梁實等人就被綁在菜場門口,百姓們撐著傘穿著蓑衣,冷眼圍觀。

  這一天終于是到來了。

  他們也終于不必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噼里啪啦。

  雨點打在油紙傘上,急促又焦躁。

  徐向哲坐在傘下,冷冷地問:

  “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

  這些平日里張牙舞爪,在平頭百姓跟前作威作福的人,此刻卻哭得如喪考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徐大人明鑒吶!”

  “徐大人,我們是被冤枉的呀!”

  “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了!”

  他們的哭聲被雨點吞下。

  唯有最中間的梁實一言不發。

  但他的神情卻是坦然的。

  徐向哲問他:“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嗎?”

  梁實哈哈大笑,然后道:“徐大人,本官做過的事情,本官從不會后悔。要怪,就只能怪他們這些人,沒法將我從這個位置趕下去!”

  “他們活該一輩子被人欺壓!”

  徐向哲猛然站起。

  “砍了他!五馬分尸!”

  徐向哲目眥欲裂,胸膛強烈起伏著。霍難冷哼了一聲,抬起手中的銀背大砍刀,猛然落下!

  不知是誰家的嬰孩,爆發出了強烈的哭聲,但是很快,就被百姓們的叫聲掩蓋。

  他們歡呼著,舉起雙手,感覺從未有什么比現在這一刻還來得痛快。

  “狗官!”

  “死得好!死得好!”

  “全都殺了,把他們全都殺了!”

  霍難一刀一刀砍下,人頭像是湯圓一樣到處翻滾,落了下來。眾人踢來踢去又踩來踩去,直到那些人模狗樣的嘴臉,面目全非。

  他們扔掉了油紙傘,脫下蓑衣,跪在雨中,高喊陛下萬歲。

  人群騷動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逐漸平息。

  之后,云銷雨霽,就是一片晴光。

  ==

  徐向哲派了快人快馬,將吳州的情況送到了京城。

  整個吳州的官場已經空了。

  霍難從太守砍到縣令,又從縣令砍到勾結欺壓百姓的奸商,整個吳州被殺得天昏地暗,百姓拍手叫好。

  他們殺得痛快,問題也很快出現了。

  整個官場都空了,徐向哲就得暫時留在吳州,暫管吳州事務。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必須要有人盡快去接替這些空位。

  這就是蘇佑為的事了。

  這不是小事,畢竟還有京兆尹和吏部侍郎這種大空缺,所以蘇佑為必須找宋明珂和遲允商量。

  從皇宮出來的時候,下雪了。

  宋明珂早早就穿得厚實了,只是遇到這樣的天氣,不免還是覺得冷些。

  雪花一片片落在地上,后又融化。

  春杏拿出了準備好的油紙傘,打算為宋明珂遮擋,卻被人給搶先了。

  沈承聿撐著傘,站在宋明珂的面前,眉目柔和。

  宋明珂微微一笑,端詳著眼前的男子。

  沈承聿站在皇宮門前,一身黑金色大氅穿在身上,氣場穩重,潔白的雪花和他如墨的眉眼繪成了一幅絕妙的丹青,又似斗轉的陰陽兩極。

  他愈發沉斂,也愈發貴氣逼人了。

  如果說從前的沈承聿是一把利刃,是橫斬亂麻的寶刀,現在這把寶刀被藏在刀鞘中,卻讓誰都不敢試其鋒芒。

  宋明珂沒忍住,摸了摸他領子上的狐毛。

  沈承聿抓住了她的手,她冰涼的手心滑滑軟軟的,他便用袖子蓋住她的手為她取暖。

  “走吧,回家。”

  宋明珂輕輕道了一聲好。

  到了家,下人便傳說有客來見。

  是湯付霜。

  湯付霜踏著清雪而來,進了屋時他的眉眼都染了白色,活像是個小老頭。

  宋明珂便笑著叫他烤火。

  整個暖閣都熱烘烘的,還散發著香氣,人只穿著一件春衫待著,都不會覺得冷。

  湯付霜拿著姜茶,感嘆。

  “還是您這兒好,整個京城,估計都找不出幾處溫暖如春的地兒了。”

  宋明珂笑笑。

  “對了。”

  宋明珂揣著湯婆子,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本宮今日和蘇佑為提了,你很快就會升官了。”

  湯付霜一愣。他道:“長公主,我并不是想借助您的面子……”

  “本宮知道。”

  宋明珂淡淡道:“可誰叫你趕上這事兒了呢,有機會不抓是傻子。”

  湯付霜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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