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被禁足了,自從腦袋好了以后,每次出門都是徑直往百花閣走,然后第二天再被人背著回家。
一開始還能自己走回去,后來就是熊大背著回去了。
蔡京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背著手沉著個老臉到了蔡鞗的屋子里。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就這小子這鳥樣,還想著求恩科,去中舉呢!
“這幾日,你那也不許去,就在家好好待著。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了!年紀輕輕的不中用!”
蔡京一臉鄙夷的甩下這句話后,轉身想走。
蔡鞗斜瞪了一眼,心里明白便宜老爹說的是什么,只是心里也很無奈,這哪是不中用,只不過是遇到了強敵。
看著老爹要走,急忙喊道:“哎,爹。你不是讓我好好練曲嗎?你不讓我出門,我怎么練曲去?”
“我差人去把楚楚請上門,你在家里練。我會讓人盯著,只許練曲,不許干別的。今日你什么也不許干,明日有場詩會,你好好的參加去。”
原本蔡鞗還想著說說明日詩會的事,但沒想到老爹居然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的?請帖是通過楚楚轉交到自己手上的。
看著蔡京離去的身影,蔡鞗陷入了沉思中。
小靈兒端著一碗湯藥正往蔡鞗的房里走,剛好聽到蔡鞗嘴里嘟囔著一句話。
“真是老狐貍!”
小靈兒低頭假裝沒聽見,放下手中的盤子,端起了一只精美的瓷碗。
“郎君,來喝藥。”
看著乖巧水靈的小靈兒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子,蔡鞗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一個著名的情景片段。
病榻上,飽經滄桑的大郎嘴唇發白,美貌的金蓮端著一碗藥湯,深情款款的看著大郎說道:“來,大郎該喝藥了。”
“這是什么藥?”
蔡鞗往后仰了仰身子,遠遠的看著小靈兒手里碗。
小靈兒也不知道是笑了沒笑,反正蔡鞗看她那表情好像是笑了一下。
“這是補身子的藥。主人說了,郎君這么年紀輕輕的,身子就這么差,應該好好補補了。要不然郎君還未成親,就不行了,那實在是有點丟臉。”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不是那味!
“真是好爹!他怎么可以這么說自己的兒子。這不是毒藥?”
“郎君莫要說笑,這藥是我親手熬的,里面有附子,干姜,肉桂,肉蓯蓉,仙茅,淫羊藿,陽起石,骨碎補,川續斷,胡桃肉,還有菟絲子等東西呢。都是最好的藥材。郎君還是趕緊把藥喝了吧,也省得主人操心。”
對于蔡鞗問是不是毒藥,小靈兒一點也沒有擔驚,反而很平靜的說出里面有什么。
小靈兒打小就開始伺候蔡鞗,母親是府里的內院管家,也就是二管家。從小小靈兒就跟著蔡鞗一起長大,一起玩耍,甚至一起和泥巴玩。要是楚楚了解蔡鞗的脾氣性格,那小靈兒幾乎是知道蔡鞗的一切,包括蔡鞗小時候尿床的事。
“這么多東西,要是一下子補過了怎么辦?我不喝,歇歇就行了。”
“郎君還是喝了吧。大夫說了,這藥啊,且要喝上幾天呢。”
蔡鞗從小靈兒說話的語氣里,明顯聽出了一種揄笑的意思。
蔡鞗黑著臉,冷哼了一聲,伸手從小靈兒手里拿過了藥碗。
小靈兒說道:“我給你吹涼了,不燙了。”
這是逼著自己非喝不可了。
輕輕淺唱了一口,十分的苦澀,剛想放下碗,小靈兒伸手從腰間的腰帶里掏出了一個小紙包。
“我給你帶了顆蜜糖,一會甜嘴用的。”
“你咋這好呢?就不能讓我找個理由不喝嗎?”
小靈兒像是監督一樣的說道:“為了郎君的身子,您還是喝了吧。”
瞧著這樣,是非喝不可了。閉著眼,屏著氣,一仰頭,啥味也不管了,直接一口干了。
小靈兒適時的把蜜糖塞進了蔡鞗嘴里,收起了碗。
“郎君,主人為你找了幾本書,還有以前會試的試題。主人說了,今天你什么也不許干,哪怕是躺在床上看書也行,就是不許出門。一會我給你把吃的送來,還有喝的。”
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吃的還有喝的送來?
蔡鞗茫然的看著小靈兒,想著問問她,可是她已經端起了盤子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蔡鞗終于知道什么叫把吃的喝的送進房里了。
小靈兒真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執行了蔡京的命令,一言不發的把東西送進來之后,然后就關了門,掛了鎖。
原本蔡鞗以為這古代的木窗木門應該鎖不住自己的,但還是小瞧了古代的工藝,撞了一下試了試,相當的結實。
“喂,小靈兒,你把門開開。你這是什么意思?”
門外沒有小靈兒的聲音,只有熊大的聲音傳來。
“衙內,您別喊了,小的幾人剛挨了板子。主人說這幾天您實在是太不知道克制了,要讓您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反省就反省吧,還至于鎖門嗎?蔡鞗有點怒了,剛要享受一下這古代肆意妄為的公子哥花花生活,結果沒幾天就被鎖起來了,這實在是有違自己的初衷。
“熊大,給小爺我把門開開!”
“不開。主人說了,不到明天不許開門。誰敢放你出來,就打死誰。”
“你信不信我先打死你!”
“衙內還是養好了身子再說吧。”
“嗨!你這狗熊,你也敢調笑我。你說,你是不是在笑!”
“沒!小的怎敢取笑衙內啊。只不過,衙內啊,您也該為自己的身子骨考慮一下了。這天天的打架,還總是輸,說出去丟人。”
臥槽!蔡鞗在內心里暴了一個粗口。這還叫沒笑?恐怕就差把我在笑那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雖然每次都很狼狽的被他們幾個扶著背著回家,而且也沒說自己輸過,但自己那模樣是個人就能看的出來。
“熊大,開門!”
“不開,就不開。衙內,您就別為難小的們了。”
“熊大,我熱!”
“熱就脫了衣服睡覺,您眼圈都是黑的,而且這天也不會容易感冒。”
“我真熱,那特么的是什么藥?怎么喝了這么熱?還...還...小爺我要女人。”
熊大不出聲了。
蔡鞗在屋子里喊了許久,低頭看了一眼,然后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難道還要自娛自樂?
搖了搖頭,狠狠的右手打了左手一下。
“別了五姑娘!小爺我現在不愛你了,你就當是我始亂終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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