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兒這副模樣讓太皇太后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那也讓祖母瞧一眼。”
夜洛走到她老人家面前，看著太皇太后的滿頭白發，突然心里略微有些感傷。
她輕輕握著了她略顯枯燥的手，眼眸微微泛紅。
幾個月沒見，小洛兒想祖母了。
她將繡娘的名字告訴了太皇太后，準備讓她多夸夸云紫云青。
太皇太后果然對那倆丫頭連連稱贊。
“您怎么這么晚了還在熬夜，多傷眼睛啊！”
容雅連忙道：“我可沒有敢讓太皇太后熬夜，只是她老人家著急給你選幾套入冬的衣服，非要提前來挑出繡樣，這秋還沒過去了，太皇太后也太著急了些。”
太皇太后瞥了容雅一眼：“你懂什么，有道是慢工出細活，我讓繡娘們慢慢做，一定要做的好看，這樣我們洛兒穿上才漂亮。”
容雅掩唇輕笑：“長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太皇太后一愣，隨后若有所思。
“你說的好像也是……”
這溫馨的一幕，讓夜洛心中溫暖，她走到太皇太后面前站好。
太皇太后拉過她的手，讓她站的更近了一些，抬頭摸了摸她的臉。
“小臉兒被外面的風吹的挺涼，一會兒出去，披一件衣服再走。”
夜洛舉起手臂，故意表現自己很強壯的樣子。
“不用的祖母，我身體好的很。”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
“你身體好也不行，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老人嗎？
夜洛看著祖母日益衰老的臉，其實相對于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此時的太皇太后已經保養的夠好了。
絕對能夠稱得上風韻猶存。
即便是已經年近六十，可外表看著，依舊四五十歲的樣子。
容雅連忙道：“好了好了，夜色不早了，太皇太后您得早點兒休息，公主殿下，您看看這些衣服合身不，不合身的話我讓人拿去改，然后讓丫鬟給你送回宮里去。”
“嗯，謝謝容姨。”
容雅這些年就一直都陪著太皇太后。
雖然太皇太后也想方設法給她尋一些好小伙，可是她卻一個都沒看上，就這般依舊一個人，留在了皇宮里。
太皇太后身邊，也就習慣了她的存在，誰能想到，這倆人居然湊在一起相伴了十幾年。
雖然夜玄霆從來沒有追究過容雅的過錯，蘇輕嫵還想過要撮合容雅和大哥在一起，然而容雅卻鐵了心不離開。
就連容雅小時候的那位青梅竹馬，聽說都已經娶妻生子，還生了好幾個……
當年圣山的人，已經逐漸忘記了那般被剝奪了人生的生活。
拿著一大堆的東西，夜洛就要和太皇太后告別。
可是突然間。
“咳咳咳……”
太皇太后站起身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夜洛嚇了一跳，立刻從門口跑了回來。
“祖母，您怎么了？”
太皇太后笑著搖頭，眼眸因為咳嗽的太厲害微微有些泛紅。
“愛家無事，就是這幾日天氣涼了，感染了風寒罷了。”
夜洛立刻問道：“沒有找孫太醫好好給您瞧一瞧嗎？”
而且，太醫院的藥可是比她的還要好，現在那幾位太醫的醫術可是很不一般。
容雅連忙道：“公主殿下您不用惦記，太皇太后年紀大了，體質弱了一些罷了，我會安排太醫院的人過來看一眼的，您先回去吧！”
夜洛這才戀戀不舍的轉頭離開。
等到關了門，夜洛不見了蹤影，容雅立刻扶著太后坐下休息。
“您身子骨不比以往，年輕的時候操勞過度，雖然這些年一直都在休養，可依舊不比從前了，一定要再小心一些。”
太皇太后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月色，雖然有些感嘆自己越來越老，不中用了，可是嘴角還是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看著外面的天色，她感慨自己的一生，發現這輩子過的很滿意，她從來沒有后悔過……
有夜玄霆這個兒子，有蘇輕嫵這個兒媳婦，還有這么多兒孫，如此人生，堪稱幸福。
只是那個人……
偶爾，她的腦海之中還會閃過一點先帝的影子。
不過最近這些年，變得越來越淡了。
曾經剛入宮的時候，她也是一個幻想著未來夫君何等英姿的少女。
可是被磨搓過后，也徹底冷了一顆心，再也沒有熱過。
原本的深宮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困住了自己的囚籠，可是有人改變了她的想法，讓她知曉了，原來皇宮也可以成為……家。
……
大考很快開始。
南夜國的科考經過了一系列的大改革。
將原本三月的時間調整到了秋日。
還特例準許女子同樣可以參加。
只是這一級一級的考上去，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很多女子即便是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就算是日子過的好了，很多女子也能夠養活家里，可她們還是會選擇早早嫁人。
不過這些年，也逐漸出現了一些女中豪杰。
成了南夜國不少女子的榜樣。
再加上高羅國那邊的一些國家介入，南夜國的一些習俗，也逐漸變得五花八門起來。
三日后。
大考結束。
審閱試卷還需要大概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期間，所有參加大考的學子，大部分都會選擇住在京城等待結果。
而這里也準備了專門供他們居住的地方，每日伙食飯菜完全免費，還外加可以閱讀各種各樣的書籍。
南夜國對這些學子的待遇極好，可謂是將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甚至還安排了太醫，專門觀察這些人的身體。
對蘇輕嫵來說，這些人，可全部都是她南夜國的人才。
一個都不能少！
哪怕是最差的，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萬里挑一的存在。
更何況，現在還沒到全部都有書念的地步。
夜洛就在考場的門外等著。
她改頭換面，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臉上也做了一點兒小改變，保證不會讓人輕易認出自己來。
看到云安藝從里面走出來，夜洛臉上帶著笑容的沖了過去，一把將對方給抓住了。
云安藝正在沉思，見到突然竄出來了一個人，嚇了一跳。
她連忙抬眸看過去，漂亮的眼眸之中倒映著夜洛的影子。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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