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馨兒不是個能很好地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她的臉色變白之后,穩婆已經抱著孩子到了跟前。
這時候孩子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只是他看著沒什么力氣的樣子,顯得懶懶的。
“啊!”顧馨兒驚叫一聲,不安地爬向床的里側,仿佛那孩子是個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蘇瑾瑜不解,忙撲過去抱住她,柔聲道:“馨兒,你這是怎么了?”
顧馨兒簡直難以置信。
民間傳聞,七成八不成。意思就是七個月的胎兒早產,尚且有活著的可能。可若是八個月的胎兒早產,反而不容易活。
起初她猶猶豫豫,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如今在八月出事,她是精挑細選的。
原本她以為,這個孩子注定是活不成的。
卻沒想到……
蘇瑾瑜只以為顧馨兒是太虛弱,這才有些反常,忙安慰道:“馨兒,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雖然小,但是很健康。大夫說了,只要小心看護,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那句“我們的孩子”,顧馨兒才找回了一些理智:“我、我還以為……”
“放心。我找了醫術高明的大夫,保了你們母子平安。”
顧馨兒暗暗咬了咬牙,沒說什么,卻也沒看孩子一眼。
顧馨兒畢竟剛剛生產過,身子虛弱,因此對于她的反常,蘇瑾瑜并不覺得有什么。
很快,顧馨兒生孩子這件事,高月嵐就知道了。
她也覺得奇怪,府里雖然養著府醫,但是這府醫醫治尋常的病癥還行,若是遇上這樣的大事,府醫是派不上用場的。
而且,顧馨兒這是早產,聽說還胎位不正,這樣還能母子雙全,定是有醫術高明的人相助。
同時,她的貼身丫鬟阿欣打聽到,昨天有三皇子府的人來了蘇府。
高月嵐覺得,這醫術高明的大夫,必定是出自于三皇子府。
可是,以往她倒是不知道,三皇子的府上,還養著這般醫術高深的人。
……
顧馨兒生下孩子的消息,沈悅薇是在第二天早上知道的。
因為顧馨兒是個妾室,妾室生孩子是不能大操大辦的,也不會傳出什么消息來,故而探查到這一點,也是十分不易。
想必,這就是昨日蘇府之中發生的要緊事。
顧馨兒這個時候生孩子,還沒到月份,自然十分兇險。
沈悅薇之前并不專攻這個,就讓人把廖知遠請了進來,說了打探到的情況。
廖知遠正色道:“那自然是十分兇險的。八個月的時候,胎位大多是不正的。沒到月份,又是因為意外要提前生,必須要用催生藥。催生藥是虎狼之藥,若是把握不好,很有可能會一尸兩命,像這般母子都保下來,是十分不易的。即便是師父,也得頗費一番心力。”
這下,沈悅薇明白了,情況很兇險,但顧馨兒非但保住了性命,還平安生下了孩子。
所以,是孫太醫的弟弟孫思云出手了嗎?
沈悅薇原想親自去孫太醫府上問個明白,可如今她的肚子愈發大了,出門不大容易,于是,她只得寫了一封信,讓廖知遠帶給孫太醫。
不過,廖知遠走了沒多久,孫太醫就來了。
他顯得很興奮,問了沈悅薇很多關于顧馨兒產子的細節。
沈悅薇把自己探查到的消息都告訴了他。
“是他、是他啊!”說著,孫太醫已經是老淚縱橫。
以往,他只是根據那么一些細微的線索判斷出弟弟還活著,可現在這件事,無疑給了他最大的安慰。
弟弟一定還活著的。
哭著哭著,孫太醫突然擦了擦臉上的淚:“我們兄弟倆都很熟知對方的行醫方法,能不能想辦法,讓老夫給蘇府的那位顧姨娘把把脈呢?若是能給她把脈,老夫就能更確定了。”
沈悅薇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可能。
顧馨兒到底是個妾,若是孫太醫主動去蘇府給她診脈,反倒容易引起懷疑。
這樣的話,對孫思云的處境是很不利的。
這時候,想到孫太醫剛剛所說的話,沈悅薇突然靈機一動:“師父,您剛剛說,您們倆都很熟知對方的行醫方法?”
“是。”
“那、您的弟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很聰明,也很重情意……”
孫太醫林林總總,說了很多關于孫思云的事。
聽著孫太醫的講述,沈悅薇對孫思云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所以,您覺得有沒有可能,如果去蘇府診治的人真的是他,如果他有意給您消息,那么,他會不會留下一些破綻?比如,醫治的時候醫治的不徹底,或者留下一些病根。這病根雖然不致命,卻讓人十分難受,且是尋常的大夫處置不了,須得是您出手或者是與您醫術相當的人才能根治的。您覺得,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呢?”
孫太醫凝神細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有。婦人產子,須得用到催產藥。這催產藥的成分,根據大夫的用藥手段,各有不同。那時候,我與思云探討過:若是減少催產藥中蟬蛻的用量,婦人生產過之后就會出現畏寒的現象。若要根治,需要用到有收斂作用的芒硝,且對芒硝的純度有很大的要求。如今,在整個大齊,唯有經我的手提取的芒硝,純度才是最高的。而且這提高芒硝純度的法子,還是當年我與思云一起探討出來的法子。”
聽完,沈悅薇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您就不必花費心思去蘇府,只需要等著蘇瑾瑜來求您就行了。”
孫太醫連連點頭:“好,老夫明白了。”
說完,孫太醫站起身來,朝著沈悅薇深施一禮。
沈悅薇嚇了一跳,忙起身托住他的手臂:“師父,您這就折煞徒弟了。您是我師父,怎能拜我?”
孫太醫眸中含著熱淚:“老夫空有一身醫術,卻無半分智謀,思云這件事,若無你從中籌謀,老夫也是無計可施。不管日后事情如何進展,你都值得老夫一拜。”
“師父,我尊您一聲師父,就與您是一家人。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您莫要如此。”
“嗯!”孫太醫重重地點頭,回去的時候,步伐倒是輕松了幾分。
接下來,就是等消息了。
才過去兩天,就有消息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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