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江照月本以為，經過上次的談話，顧小川八成還是心里不舒服，得躲她兩天，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這人就無比自然地出現在她寢殿的門口。
“公主，屬下有一事相求。”
“？？？”江照月忍不住把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昨天還耍狠別扭呢，這么快就翻篇了？
“你說。”
腹誹之下，她還是很大度地點了點頭，一邊拿起放在墻邊的佩劍，打算去演武場每日一練。
誰知道顧小川的下一句話，險些讓她用劍鞘砸到自己的腳。
“屬下想請您派影衛去盯著相府。”
“你說啥？”江照月穩住身子，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顧小川抬起眼簾，又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也沒說為什么，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
“……朋友，你監視沈相做什么？”
“屬下覺得相府之人都有問題。”
顧小川回去想了整整一晚，把該想到的都想了，這會兒說起話來十分鎮定。
“沈相在您查太子之事的時候，一直暗中阻撓，沈夫人昨日到訪，更是形跡可疑，屬下還是懷疑她要行刺您，只是失敗了，所以，為保公主您的安全，屬下覺得是不是有必要派人去盯著相府。”
說這話的時候，顧小川又重新垂下眼睛看著地面，語速還很快。
江照月聽完，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后忽然嘆了口氣。
“你就直說，你看沈夫人不順眼，正好她又有鬼，所以想趁機整她不就行了嗎？”
繞這么一個大圈子！
顧小川：……公主你一個皇家人，說話怎么這么直白呢？
話又說回來，這話公主自己能說，顧小川卻萬萬不敢，影衛都是御內侍衛，專為皇室服務的，怎么可能替他辦事？要不是昨天公主說了那番話，顧小川恐怕就是再憂心忡忡上幾年，也不敢把這話說出口。
“所以你前些日子就是在愁這個？”看著顧小川臉上那似曾相識的表情，江照月恍然大悟，忍不住又多嘴，“你和沈相到底有什么仇？”
沈夫人還沒來到訪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這件事兒了，所以顧小川的目標肯定不是沈夫人，而是那位沈相爺。
顧小川馬上抿緊嘴唇。
“行行行，我不問！”江照月擺了擺手，又想，盯一盯相府，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沈相不是好東西。
星際時代，科技已經高度發達，各類電子設備層出不窮，與之而來的監聽更是成了家常便飯，江照月主要負責的是正面戰場，但也清楚還有另一場更為隱秘的信息戰，有的時候，他們也需要信息部門提供的情報來搶占對手的先機。
在這種誰掌握的信息更多，誰就越容易獲勝的情況下，雙方往往都是不擇手段的。
是以在江照月看來，只要這人不是友軍，那隨便什么手段，都能給他用上啊。
“二啊，影二！你在不在？”
公主殿下一聲呼喚，影二木著臉出現，幸虧當影衛必須要練就面無表情，否則他很難控制住自己對這個名字流露出的不滿。
影二，嬰兒，他好好一個八尺男兒，就這么被公主一句話打回原形了。
可看看公主殿下好像一點兒都沒發現的樣子，影二也只能咬牙忍了。
“公主有何要事？”
這也是明知故問，方才兩人的談話，三個影衛都一字不落地收入了耳中，他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交換著眼色，心中對公主殿下的做法頗有微詞。
三人進府多日，已經知道了顧小川來歷不明，還心思深沉，這樣一個人，公主帶在身邊已經很不安全了，怎么還一再縱容他？
影二被叫出來就知道公主是要派他去監視相府，這會兒聽完吩咐，內心毫無波動，“……是！”
這四人各司其職，影一是唯一有嘴的，可惜輪到他去宮中了，剩下的三人有心想勸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張口。
不過江照月看見了影二，倒是自己把影一給想起來了，“誒，你們老大都去了多長時間，怎么還不回來給我報信？”
這四人商量好了要輪值，一人去宮中一天，可影一已經走了三天，一點兒音訊也沒傳回來。
影二搖搖頭，“屬下不知。”
他們做影衛的出生入死，有時還要躲躲藏藏，斷聯是常有的事，有的時候都以為這個人死外面了，沒準過上十年八年還能相見，影二三四都沒覺得影一幾天不見蹤影是什么大事。
江照月聽完很是無語，“你們還能存在，真是個神奇的事情。”
地上一位，天上的兩位影衛忍不住想，公主殿下，您也是啊！
“那你們能不能給他送封信，叫他回來見見我？”江照月又換了個思路，她得知道蘭貴妃都干了點什么啊，就當聽聽八卦也好。
這個倒是好說，影二抬手放出一道顏色很淡的信號，這是他們影衛傳信的方式，只要影一看到這個，便會給出相應的回復。
江照月對這種古老的傳信方式很感興趣，揪著影二不讓他走，硬是生拉硬拽地把影衛的整套交流信號都問了出來。
影二欲哭無淚，公主您打聽得這么清楚，是打算加入屬下們的隊伍嗎？
還有，您不是讓我去相府當眼線嗎？我能不能走了啊？
這些話影二只敢在心里說，表面上還得裝得什么都看不出來，這一問一答，不知不覺半早上就過去了。
江照月沒有想問的了，又記掛起影一來，“他怎么還沒回話？”
作為一個習慣用腦波接打通訊的人，這種磨磨唧唧的交流方式讓她很焦躁啊！
影二想嘆氣，硬生生地忍住，“公主，影一現在或許正在做什么任務，沒有時間回應，您再等等吧！”
一聽影一正在做任務，江照月便是精神一震，“那咱們進宮看看好了，說不定還能幫點忙呢。”
影二終于繃不住了，眼角狂跳，“公主！這就不必了吧？”
“怎么不必？”江照月越想越對，說不定她現在過去，還能親手抓蘭貴妃一個現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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