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集齊神物的我茍到無敵 > 第八十二章 三兩
  莊子里多了幾個幫忙的小孩兒實在是一件不值得留意的小事兒。培風一貫嘴拙心細,因為之前找了佃戶家的婦人們來做過棉甲,她大概也知道些根底,找了兩個能言善道的婆子借著分活計的便利先去探了探那些孩子的家里,還真像青鶯說的那般,這些半大的小丫頭家里都過得很是艱難,要么腳下有幾個弟弟,要么頭上有不成器的父兄。

  最慘的一個小丫頭家里親爹是個爛賭鬼,右手三個指頭都被討債的剁了,親娘也早不知道被賣去了哪里,不光要照顧那個廢物爹,下頭還有兩個話都說不囫圇的弟弟,全家四張嘴全指望她張羅。今年剛入了冬,年紀小點兒的那個弟弟就死了,小丫頭收殮了弟弟,越發把剩下的弟弟看著跟眼珠子似的,結果幾日前她出門討肉湯,一回去就尋不著了,只有她那個爹剔著牙說她只要本分干活兒還能讓她再看見那個弟弟,

  依著那些婦人們猜,那個小丫頭的那個弟弟多半是已經被那個爛賭鬼給賣了,留著剩下的這個小丫頭,一來是還要人伺候,二來是小丫頭也得再養兩年才是值錢的時候。

  培風斟酌了下,將這事兒交給了童五,過了不到半天,一個小病貓兒似的小丫頭就被拎到了培風的面前。

  “給了那姓路的一兩銀子買了這小丫頭,一轉身他自個兒就不知道跑哪個賭坊去了,喪良心的玩意兒老婆孩子都賣了也攔不住他那賭性,余下的您也不必擔心,只有我們一幫兄弟料理。我讓我家婆娘給這小丫頭刷洗了一通,身上的衣裳是我家閨女的,這丫頭也是可憐,我家丫頭才九歲,衣服穿她身上還富裕了一截袖子。”

  培風點了點頭,明白童五是個做事有始有終的,這小丫頭的父親以后也難再回來了。

  看著在那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她從腰間取了一角銀子出來。

  童五連連擺手:“使不得呀培風姑娘,在俺童五眼里你就是帶著俺們行軍打仗的將軍,替將軍做事哪有要錢的。”

  “是我托你辦事,就應該算清楚,怎么能讓你額外開銷?多余的錢是黃嫂子的辛苦錢。”

  說話的時候,培風摸了摸小丫頭被整整齊齊梳起來的黃毛兒。

  小丫頭縮著肩膀,一動也不敢動,細瘦的脖子仿佛只有幾根指頭粗細,讓人隨意就能拿捏在手里。

  培風領著她一路到了灶房,圖南正在跟幾個灶上婆子研究怎么給姑娘做一道鵝,轉身就看了一看就連半只鵝分量都沒有的小姑娘。

  “培風?這是你從哪兒找來的小丫頭?”

  培風也不多話,推了一下小丫頭的肩膀,就把她推到了圖南的面前。

  “交給你了。”

  提著鵝的圖南:“……培風,你好歹跟我說清楚這小姑娘是哪兒來的。”

  培風卻不管,仿佛屁股后面著了火似的轉身就走,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幾乎要跑起來了。

  圖南喊不住她,轉身看向小丫頭:“你叫什么?”

  瘦骨伶仃的小姑娘好歹認識這個主持分肉的人,吞了吞口水,小聲說:“我娘叫我囡兒,娘沒了,我爹叫我三兩,說等我十四歲就能把我賣三兩銀子,童家伯伯才掏了一兩銀子,就把我買來了。”

  說著說著,小姑娘眼睛一眨,眼淚就斷了線似的落了下來。

  圖南一怔,神情變得分外柔和,一只手還捏著鵝脖子,她用空著的手把小姑娘攬在了懷里。

  太陽光零零落落地落在院子里,圖南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懷里的小姑娘。

  “圖南姑娘,我這兒乍一看還以為你這是拎著兩只鵝要一道下鍋呢。”

  圖南轉頭看過去,就見夏荷抱著幾個包袱倚在院門上笑。

  “夏荷姑娘,你怎么來了?”松開三兩,圖南對夏荷打招呼。

  “少夫人不是說要給來院子里幫忙的小丫頭都添了衣裳?這一包是昨兒夜里我和那呆杏子給小丫頭們趕的里衣,我倆手笨,棉衣做的慢,這一包是安姐姐做的,小丫頭年紀小,短襖長褲且穿著。最大這一包是青鶯做的,她是手巧的,東西做得又多又細,我趕緊給你送來,省得她還想往上頭繡花……看著這小丫頭的身量,倒是青鶯做得更合身兒些,我們到底是不如她心細,她怕是早就把這些小丫頭的尺碼都用眼量準了。”

  嘴里嘮叨著,夏荷將幾個包袱放在了院墻邊上干凈的石臺上。

  圖南連忙謝過。

  夏荷又看了叫三兩的小丫頭一眼。

  “看著這小丫頭,我倒想起少夫人剛進了寧安伯府的那一年,那呆杏子被人欺負得一頭灰,也只有少夫人不嫌棄她,那時候,少夫人也是這般抱著她的。”

  說著,夏荷自己掐著帕子輕出了一口氣,她那個時候也是掐尖兒要強,心里又想著謝鳳安,看見剛進門的二少夫人愿意去哄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還覺得人家裝模作樣。

  現在想想都羞慚得恨不能要抽自己一對兒紅巴掌。

  羞慚完了,夏荷抬起頭,就看見圖南的臉上竟然帶著笑。

  “多謝夏荷姑娘夸獎。”

  “啊?誰、誰夸你了?”夏荷一臉莫名,都不知道圖南哪兒來的喜氣。

  圖南卻還是笑。

  一雙眼睛都笑得要瞇起來。

  ——

  晚飯時候,趙肅睿啃著燒鵝腿,一邊吃得滿口流油,一邊又想吃肘子。

  自打那日他為了為難圖南說不想再吃雞肉、羊肉、豬肉,他每頓飯吃的要么就是燉魚要么就是蒸蟹,還有酒烹鴨子五香甲魚,每日的花樣兒倒是換得都挺新鮮,可昭德帝還是想吃肘子。

  肥肥的,裝在盤子里晃晃悠悠,肥肉皮兒能在舌頭尖兒上化了的扒肘子。

  尤其是每天操練完了之后都是分肉的時候,看著別人都捧著肉碗歡歡喜喜回家又或者直接坐在地上大快朵頤,趙肅睿都有些移不開眼。

  他真不是缺了那半斤的豬肉。

  他是誰?他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皇子龍孫,從小到大多少山珍海味沒吃過?又怎么會惦記自己已經吃膩了的豬肉?

  “少夫人,你這大鵝燒得可真香啊。”

  幫忙送菜的柳甜杏看著金黃色燒鵝,抽著鼻子聞香氣,頭都快貼到鵝肉上了。

  趙肅睿用筷子尾戳了下她的腦門:

  “就是幾口肉,怎么總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柳甜杏直起身,嘿嘿笑了聲:

  “我也不是很饞,鵝肉在少夫人您這,剩下的鵝骨頭之類的圖南姑娘用醬熬了,又加了蘿卜白菜一塊兒煮出來,也可香了,正好下飯。”

  趙肅睿白了她一眼,越發覺得這傻子是沒見識的:“說到底也沒有多少肉,窮人吃法兒。”

  “誰說沒肉了?中午分的豬肉放涼了切了薄片,可香了!”

  “是么?”趙肅睿還是一臉的輕蔑和不信,斜著眼兒看她,“我怎么不信呢?區區剩肉而已,有什么香的?”

  喜歡吃的肉被人這么說,柳甜杏嘴巴抿起來,一雙大眼睛氣哼哼地看著“少夫人”,過了片刻,這小姑娘突然大聲說:

  “少夫人你肯定是想吃我的豬肉又吃不著,故意拿話激莪呢,只等著我拿了肉和菜來給你嘗!你要是想吃就直說呀,我、我也能分你……一點。”

  小丫頭捏了捏手指頭,終于捏出個“一點兒”,真是喂雞都不夠。

  趙肅睿失笑:“看你那小氣樣子,我哪里會饞你的肉?我這整盤的燒鵝都吃不過來。”

  柳甜杏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審賊似的,看了好一會兒,小姑娘又心大地擺了擺手:“那我先去吃飯了,少夫人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吃飽了就回來了。”

  燒鵝皮脆肉香,吃一口香氣橫溢,蘸著酸甜的醬味道更是一絕。

  嘴里漫不經心地吃著燒鵝,趙肅睿聽著柳甜杏跑出了院子,直接松了手里的筷子,任由它們落在盤子里。

  他真不是缺了那切成了片兒的涼豬肉。

  他是誰?他是昭德帝!真正的天潢貴胄皇子龍孫,真正的富有四海八方來拜!從小到大多少山珍海味沒吃過?又怎么會惦記自己已經吃膩了的豬肉?又是陳的,又是涼的,聽著就倒胃口。

  他又怎么會惦記著從一個傻子的嘴里騙食兒?

  他可是英明神武戰無不勝的昭德帝!他、他就算真騙食兒了也絕不會讓一個傻子看出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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