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在南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等南枝離開之后她才施施然起身,直接了當的對蕭云祁說:“有勞世子了!”
“既然三姑娘開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云祁明目張膽的區別對待成功讓云遠庭氣悶的黑了臉。
“你們都挨個說說,今日都做了什么事,可曾有人作證。想清楚再回答,若是之后查出有任何瞞騙,杖責五十。”
蕭云祁可不像云遠庭那么磨嘰,他一接手就三下五除二,先排除了一部分有不在場證明的人。
接著又問若是讓她們猜測,會覺得火是誰放的。
一多半的人都說了老于頭。
理由很簡單,只因為他這場醉酒來的太巧合了。
蕭云祁的目光往云遠庭臉上拂過,似乎在說:看吧,這些丫鬟小廝都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你堂堂兵部尚書竟然沒有一點懷疑。
云遠庭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我問你們,剛才你們口中的老于頭平日里可曾因為喝酒誤事?”蕭云祁問那兩個灑掃的丫鬟。
兩人俱都搖頭,其中一人說:“不曾!他喜歡喝酒,隨身帶著一個酒葫蘆。但他從來沒有因為喝酒誤事。”
另一個人也補充道:“老于頭將梅園當成是自己的孩子在打理,就連他生病的時間,也要待在里面。”
蕭云祁:“那他在府中與誰交好?”
“沒有吧?”回答他的小丫鬟說的不是很確定:“老于頭性子孤僻,很少看到他和誰走的近。就連平日里有事情找他,他也是愛搭不理的樣子。”
“那他昨夜和誰喝的酒?”
“是廚房的張麻子。”剛剛去找過老于頭的李忠及時回應:“張麻子剛才也來了。”
蕭云祁回想幾秒,果然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精瘦矮小,滿臉麻子的男人。
“張麻子和老于頭平素里關系如何?”
李忠想也不想的搖頭:“沒聽說他倆有過什么關系。”
結合剛才丫鬟說的話,蕭云祁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去把張麻子重新叫回來。”
“好!”
“站住!”李忠立馬要去,卻被蕭云祁冷聲叫住。
他努了努嘴,對旁邊的玄逸說:“你跟著一起去。”
他信不過云遠庭的人。
云遠庭在旁邊不安的問:“可是張麻子有問題?難道火就是他放的?”
蕭云祁喝了口茶:“那倒也未必,尚書大人還是耐心等待吧。”
李忠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鐘就把張麻子帶來了。
張麻子一邊走嘴里面還不干不凈的罵著,等到了廳內,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冤枉:“三爺,奴才冤枉啊。”
“今日陸姨娘好事,族中耆老皆在,三爺一早就言明了飯食要隆重。打一早上起,我就沒離開過廚房,大家都能給我作證!”
“奴才所說句句屬實,三爺明察啊!”
蕭云祁眉眼冷淡的看著他在面前哭喊,等他說完了才輕笑一聲問:“你急什么?我有說你剛才撒謊了嗎?”
張麻子的哭喊聲噎在喉口,不上不下,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繼續。
蕭云祁問:“你可認識梅園的老于頭?”
“認識。”
“關系如何?”
“一般般,很少有來往。”
“既然很少來往,昨日為何要請他喝酒?”
“我和老于頭是老鄉,昨日我心情苦悶卻又找不到人喝酒,就去找他作陪,這也不奇怪吧?”
蕭云祁嗤笑一聲:“平日里你和老于頭沒有來往,昨日剛找他喝酒,今天夫人的院子就著火了?事情竟有這么巧?”
張麻子有些不安的動了一下:“這……奴才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巧啊。世子也不能因為奴才喝了一頓酒,就說火是奴才放的吧?我何必去做這種事情呢?而且我哪里有時間呢?”
“若早知道喝點酒會被世子懷疑清白,我就不喝了。”
蕭云祁在大理寺見多了比張麻子還狡猾的人,他這點手段在蕭云祁眼中跟三歲小兒過家家酒沒什么兩樣。
他正要拆穿張麻子的把戲,卻見到云初念的貼身丫鬟南枝從外面匆匆走進來,小聲在云初念耳邊說了幾句話。
云初念娥眉微蹙,捏緊了手中的絲帕。
“既然你是冤枉的。”云初念接過話題,森冷的開口:“那你說說,你縫在枕頭芯子里的銀票是怎么來的?”
她說話的同時,南枝把自己帶回來的枕頭呈到云遠庭面前。
李忠上前拆開,果然發現里面的枕頭芯子里果然藏了兩張銀票。
張麻子駭然。
剛才還強詞奪理,滿口狡辯的人,突然慌的結結巴巴:“我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三姑娘說的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枕頭里面有銀票?”
張麻子的臉上迅速冒出冷汗,閃躲的眼神也不敢去看云初念,只飄忽的不斷看向旁邊的陸婳。
云初念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見他還不死心又繼續問:“今日你確實有不在場證明。那三天前的酉時和昨日的巳時你人在何處?”
“我……我……”
張麻子心慌意亂,答不上來。
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有問題了。
云遠庭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厲聲呵斥:“星羅苑的火是你放的?”
“不不不,不是我……”張麻子不斷叩頭:“火不是我放的,是……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說出下文。
云初念失去了耐心,幫著他說:“是有人給你銀子,讓你去放火。但你灌醉老于頭后又臨時后悔,就另外找了人去做是不是?”
張麻子的頭緊緊貼在地上,身體不停的簌簌發抖。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讓人進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從翠竹苑外又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張麻子一看到他,目眥欲裂,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進來后,他跪在地上叩了個頭然后才開口說:“奴才王二,是廚房打雜的。和張麻子睡一個屋。昨日張麻子去找老于頭喝酒,一直到快巳時的時候才回來。”
“奴才覺淺,他剛回來奴才就醒了。看他本來都睡下了又起來穿好衣服拿了東西要出去,奴才好奇,就悄悄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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