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若是好好教養,原本也可以成為家族的中流砥柱,背負起三房的重擔不斷向上走。
但因為陸婳無底線的縱容寵溺,終究是徹底毀了他。
如今,陸婳視作倚仗的寶貝兒子沒有了,也是她自作自受。
凝霜院
陸婳得知自己小產后就一直面色死灰雙目無神的看著頭頂,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恍若未聞。
云悅薇和云悅歡伏在她的窗邊,握著她的手哭的肝腸寸斷。
“母親,你還有我和妹妹,你千萬要振作起來。不然云初念就該得逞了。”
熟悉的名字終于讓陸婳有了反應。
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接著一抹徹骨的恨意染上瞳孔。
陸婳死死拽住云悅薇的手,怨毒的目光看著云悅薇,如地獄索命的惡鬼一般咬牙切齒的說:“我要讓云初念付出代價!讓她身敗名裂!!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薇兒,你要幫母親報仇!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幫母親報仇!!!”
云悅薇淚流滿面,不停地點頭:“母親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弟弟報仇的!無論用什么樣的方法,我一定會讓云初念血債血償,為你和弟弟付出代價。”
她也憎恨。
母親失寵,弟弟沒了,父親眼看著也對自己厭棄了。
一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云悅薇如何受的了這樣從云端跌入泥潭的變化?
她只覺得恨透了云初念。
自她從青州回來起,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就是罪魁禍首!
“還有我!”
旁邊的云悅歡也不甘落后,信誓旦旦的說:“母親,我一定會用云初念的血來祭奠弟弟的亡靈。”
強烈的恨意沖淡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母女三人各懷鬼胎。
屋外的人對此一無所知。
陸婳小產后沒過幾天就從云家后門被悄悄的送去了慈姑庵。
原本因為陸婳想掐死自己的舉措,云遠庭是鐵了心想要休了她。
但云老夫人卻出面保下了陸婳。
“四丫頭和五丫頭還沒有出嫁你就休了她們的生母,這往后議親恐怕不容易。不如就把她送去慈姑庵,對外就說是她為我祈福。全了大家的臉面,對家里的姑娘們名聲也好聽些。”
云遠庭再不情愿,也不敢違逆母親,只得同意。
消息傳到云初念這里的時候,正巧云初陽來訪,聽南枝說完后,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云初念正在寫請柬,察覺到他的長時間沉默,沒有抬頭,淡淡的問:“怎么?是不是我覺得我太趕盡殺絕,不近人情了?”
“那倒沒有。”
“三姐姐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云初陽搓了搓鼻子,滿臉擔心。
“姨娘一肚子壞心眼,今日所得是她自作自受。我只是擔心她那么壞,往后會不會傷害三姐姐?”
云初念笑起來。
對他的關心非常受用。
心道自己所做的這些算計,總算不是白費力氣。
也因為他如此明顯的變化,所以云初念心底那段不悅也煙消云散了。
“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需知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只要自己心如明鏡,那些鬼蜮伎倆也不必放在眼里。千萬不要因噎廢食,為了那等陰溝里見不得人的老鼠浪費了自己的大好時光。”
那慈姑庵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常用來懲罰家中犯事的妻妾女兒的,陸婳在那里定然會吃盡苦頭。
而且慈姑庵謝絕外男進入,陸婳一旦踏入慈姑庵的地界,往后是別想見到云遠庭了。
更不可能妄想通過他再翻身復寵。
云初陽猛點頭,看著云初念的眼神越發崇拜。
此刻他只覺得三姐姐仿佛是天上的仙女,無所不能。
……
云初念的及笄禮交給忠毅侯府舉辦一事讓云老太太不悅了好一陣子。
可是再怎么不開心,到了日子,她還是必須得笑容滿面的帶著一眾家小出現在忠毅侯府。
云初念更是提前一天就來了。
第二日,睡了個踏實好覺的云初念一大早就醒了。
她剛準備好,裴老夫人就進來了。
云初念臉色一喜:“外祖母!”
“嗯。”
裴老夫人看著盛裝打扮的云初念,仿佛跨過時間從她臉上看到了十五歲的女兒。
老太太眼角含著淚花,老懷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說:“今日你無需緊張,來觀禮的多是我以前那些閨中密友,個個都是極其和善之人。”
“我雖多年沒有回京,但索性她們還愿意給我這個薄面,”
“今日我必定讓你驚艷整個京都,讓她們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提到這場及笄禮,都是對你的羨慕。”
云初念喉頭酸澀,倚靠在裴老夫人肩頭悶悶的說:“謝謝外祖母。”
“走吧,隨外祖母一起出去見見我那些老姐妹們。”
裴老夫人是非常熱忱爽朗的性格,早年她還在京都的時候,有不少關系很好的閨中密友。
這些人如今大多都成了世家貴族中體面尊崇的老夫人,膝下兒女成群。
后來她雖搬去青州多年,但和關系親近的人也沒有斷了書信往來。
此次她要為外孫女舉辦及笄禮,請柬送出去,前來道賀的人眾多。
“這位就是你的外孫女嗎?真是好標致的一個美人兒!”這是閣老家的老妻。
“瞧這細皮嫩肉的,真是和你年輕時一模一樣。”這是宣平侯府的侯夫人。
“不知三姑娘可否婚配了?我有一孫子,正好與你年歲相仿……”這是威武將軍家的夫人。
“……”
一個個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云初念跟在外祖母身后一一見禮。
因著上一世的原因,她對這些人并不陌生。
她現在也才明白了為什么上一世,自己一個名聲盡毀,處處被人詬病的靖王府側福晉,能在這些人面前被另眼相待。
原來都是因為外祖母的原因。
她們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才對自己提點照顧的。
云初念甚至能想到彼時身子已經不好的外祖母,拖著病體給摯友們寫信托孤的模樣了。
云初念鼻尖泛酸,旁邊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著打趣說:“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可不興哭。”
云初念看著她,只覺得她面上有幾分眼熟。
卻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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