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名叫趙珊。
今年二十二歲，是一名國企的員工。
因為有同事用過美人吟的祛痘產品，效果非常好，所以她也想試試。
誰知，按照同事找過來的地址過來一看，卻發現美人吟搬家了。
趙珊原本是想去美人吟買的，卻突然聽到黃月說自己是美人吟的師傅,產品效果不僅比美人吟好，還比美人吟便宜。
一聽這話，趙珊就心動了。
畢竟她只是個很普通的上班族而已，有些錢能省則省，更何況，皇后說的價格比美人吟便宜將近一半。
女生三個月就要用掉一套護膚品,這么算下來的話，一年就可以節省兩千多塊。
彼時的趙珊哪里知道,為了這兩千塊的便宜,她就付出了毀容的代價。
此言一出。
排隊的人群議論紛紛。
爛臉？
這也太可怕了。
很多已經買過皇后說的人，紛紛走上前要求黃月退款。
“奸商！退款！”
“快給我們退款。”
黃月的頭發被趙珊狠狠地揪著，根本動彈不得，只好大聲道：“大家別信她，她就是個騙子，是美人吟估計雇過來砸我們招牌的。”
“我們皇后說都二十多年的老牌子了，在古代，我們的產品可是專供宮里的娘娘們用的！怎么能會爛臉？”
一聽這話，剛剛嚷嚷著要退款的人聲音低了幾分。
黃月這么說也有道理。
畢竟現在皇后說是美人吟最大的競爭對手。
有時候人為了把生意做起來，簡直什么話都能說得出來。
“呸！我才不是騙子，你這個奸商！”見黃月還敢顛倒黑白，趙珊氣到眼睛都紅了，“我只用過你們家的護膚品，我要殺了你！”
“小姑娘你冷靜一點，殺人是要償命的，有話好好說。”邊上圍觀的群眾將趙珊拉開。
趙珊大聲的哭泣著,“償命就償命，反正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也活不下去了。”
黃月走到趙珊面前,指著她道：“你這個小賤貨，有什么證據能證明你的臉是用我家護膚品用成這樣的？我看你就是個騙子！想訛我們錢的！”
“我不是！”趙珊怒聲吼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騙子的臉上會寫著我是騙子這三個字嗎？再說，用我們家護膚品的人這么多，怎么別人沒出事，就你出事了呢？你不是騙子是什么？”
黃月才把生意做起來，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壞了她的財路。
在她看來，皇后說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人是趙珊。
說不定趙珊真的是美人吟那邊弄過來踢場子的。
就林桂香跟趙翠濃那種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惡心死了！
思及此，黃月朝趙珊呸了一聲，“年紀輕輕就干這種事，真是太不要臉了。”
人們對趙珊本就抱有懷疑心理，這下就更懷疑了。
黃月說得對。
用皇后說的人這么多，怎么就趙珊爛臉了呢？
所以。
趙珊肯定是個騙子。
很快，一群人就跟在黃月身后開始指責趙珊，“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太沒有良心了，竟然敢干這種事情！”
“我要是有這種女兒的話,直接一頭撞死好了。”
良言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趙珊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人會因為網絡暴露而自殺。
現在體會到，這種無力感真的很可怕。
讓人窒息。
“我沒有！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可無論她怎么喊沒有，就是沒人相信她。
這一瞬間。
趙珊甚至想到了用死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黃月雙手抱胸，滿臉得意的看著趙珊，接著道：“小賤人，看在你跟我女兒差不多大年紀份兒上，今天這事就這么算了，我不想再追究的你的責任。希望你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不要在干這種騙人的勾當，讓你父母丟臉！”
此言一出，大家都在稱贊黃月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老板娘大氣！”
“老板娘人這么好，護膚品肯定沒問題，以后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黃月嘴角微勾，悲憫的看著趙珊。
小賤人還敢跟她斗！
真以為她是吃素長大的嗎？
眼看自己被大家誤會，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囂張不已，趙珊的血壓瞬間飆升到頂端，突然站起來，朝黃月沖過去，“放屁！奸商你在放屁！你把我害成這樣，我要殺了你！”
這次黃月有準備了，自然不會被趙珊傷到，她伸手一推，反而將趙珊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看到趙珊被黃月推倒，所有人都拍手稱快。
大家都覺得趙珊這個騙子是罪有應得。
趙珊就這么趴在地上，崩潰的大哭起來，“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騙人，你們相信我......“
“小姑娘，你還是起來吧。皇后說的老板娘都說不跟你計較了，你說你圖什么？”
“她確實沒有騙大家，皇后說就是有毒的爛臉護膚品！”就在此時，人群中出現另一道聲音。
很快，一名同樣帶著口罩和墨鏡的短發女孩從邊上走過來，她先是彎腰將趙珊扶起來，而后摘下口罩和墨鏡，“因為我跟這位妹妹一樣，我也是在用過皇后說之后就開始爛臉。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以后很難再恢復了！請大家不要再買這種有毒的護膚品了！”
語落，短發女孩看向黃月，“你就是皇后說的老板娘是吧？請你還我我們一個公道！”
看到跟自己一樣的受害者，趙珊冷靜了些，緊緊拽著短發女孩的衣袖。
黃月皺著眉：“你肯定跟她一樣，你也是騙子！”
短發女生是有所準備才過來的，很明顯要比趙珊鎮定很多，她就這么看著黃月，“我是騙子？請問這位老板娘，女孩子會拿自己的臉來開玩笑嗎？而且，我已經把你們的護膚品送去檢測了，檢測報告顯示你們的護膚品里不但有違禁化學品，還有超標的激素，這些東西在快速祛斑的同時，也會導致毀容！”
說到這里，短發女生從包里拿出檢驗報告的復印件，分發給排隊的眾人，“這是檢測報告，大家可以看看這個所謂的皇后說里究竟有多少對人體有害的東西。”
“另外我已經向工商部實名舉報皇后說了，另外也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
排隊的眾人看到檢測報告后，徹底不淡定了，立即將黃月包圍起來，“別讓她跑了！讓她賠錢！”
“對！奸商賠錢！”
周忠全剛把廠家送來的貨拉過來，就撞上這么一幕，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眾人控制住，“這個人也是毒護膚品的老板，大家把他看住！”
黃月還想狡辯，“我們的護膚品真的沒有問題，請大家相信我們！”
“我們只相信數據，如果真是同行攻擊你們的話，為什么你們的檢測報告會有問題？”
“就是就是。”
排隊的人都是傻子，剛剛趙珊一個人大家還懷疑她是騙子。
可現在。
兩個人都出現了爛臉情況，并且其中一人還出示了檢測報告，這種情況怎么可能還是騙子。
騙子敢偽造檢測證明？
騙子敢報警？
“假的，這個檢測報告是假的！”黃月大聲道：“肯定是美人吟想害我們！他們嫉妒我生意比她們好！”
短發女生看向黃月，“是不是假的等警察來了就知道了。”
一時間，大家都在等著警察過來。
幾分鐘過去。
警察沒到，倒是等來了兩個同樣爛臉的女生，她們的情況跟趙珊還有短發女生的一模一樣。
直至現在。
黃月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護膚品有問題，看向幾個爛臉的女生，“美人吟到底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這么害我們！”
“這件事跟美人吟沒有任何關系，你就不要有被迫害妄想癥了！”短發女生接著道：“我當初就是看到你們家比美人吟便宜才買了你們家的東西！誰知道會爛臉，美人吟的東西我也送去質檢部門了，可他們的護膚品經過檢測之后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說到這里，短發女生看向眾人，“我特地去美人吟問了下，他們家跟皇后說沒有任何關系，唯一的關系就是他們租了皇后說的商鋪，后來他們這兩個奸商看到美人吟生意好，就毀約把鋪子要回來了。”
“你們買了皇后說的人都別用了，趕快扔掉吧！美人吟才是最好用的護膚品。”
聞言，大家紛紛怒罵黃月和周忠全不要臉。
而黃月更加篤定短發女生有問題。
要不然，她怎么會幫美人吟說話？
等著吧！
他們會遭到報應的，而警察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不多時。
警察就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工商局。
因為爛臉受害者多達十幾個，所以黃月和周忠全被帶到警局接受調查。
并且從皇后說的店里帶走一批樣品送去化驗。
工商局則是暫時查封了皇后說。
就連對面的張記飯店也未能幸免于難。
馬小蘭因為昨天才加盟，只是經銷商而已，并沒有被一起帶到局里，只是被暫時封店，她氣得破口大罵，“這件事肯定是美人吟搞的鬼，我早看那趙翠濃不是個東西了。”
幸好。
幸好警察帶走了一批貨，只要檢測結果證明東西沒事，他們就能重新營業了。
附近商鋪的店主紛紛過來安慰馬小蘭，“小馬你不要著急，聽說檢驗結果很快就能出來了。”
“對對對。”
“這種時候著急也沒辦法，小馬啊你冷靜點，是黑的說不白，是白的也說不黑。”
馬小蘭看著美人吟商鋪的方向，怒罵道：“等檢測報告出來，我錘死趙翠濃那個不要臉的東西！”
還有很多商戶們在私下里看笑話。
就黃月那種愛炫耀的性格，誰能喜歡的起來？
就在早上黃月還在商戶微信群里發視頻炫耀他們家有很多排隊的客戶。
現在炫不起來了吧？
報應！
——
很快，皇后說出事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南街。
趙翠濃自然也刷到了群消息，她笑看林桂香，“大姐，你看到沒？還真是惡有惡報！”
“什么惡有惡報？”林桂香疑惑的道。
趙翠濃接著道：“皇后說出問題了，據說十幾個人同時出現爛臉的情況，其中一個人把護膚品送去質檢，說里面有十幾種違禁的成分。”
林桂香瞪大眼睛。
雖然她也不喜歡周忠全和黃月兩口子的做派，但是在聽到看爛臉消息時，還是很難受，“怎么會這樣呢？那些女孩子沒事吧？”
女孩子天性愛美。
除了名譽之外，臉就是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部位。
同為女性，林桂香能跟他們感同身受。
趙翠濃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都在說那些女孩的臉可能恢復不了了。以后肯定會留下疤痕。”
聞言，林桂香嘆了口氣，“怎么會這樣呢？”
就在此時，林嫵從二樓走下來，趙翠濃立即看向林嫵，“小嫵，皇后說出問題了你知不知道？”
“意料之中。”林嫵神色淡淡。
一點也沒有因為趙翠濃的話驚訝。
趙翠濃瞪大眼睛，“小嫵，你早就猜到了？”
“差不多吧。”林嫵接著道：“周忠全和黃月這兩口子都不懂護膚品，卻能在短時間內生產處自己的牌子，這說明，他們肯定是在外面找的代工廠。代工廠通常都是做貼牌護膚品，生產出來的東西自然就沒有保障，而周忠全和黃月兩口子盲目追求祛痘效果，自然會適得其反。”
其實從一開始，林嫵就料到這件事鬧到最后肯定是這種效果。
只是她沒想到......
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這才七天而已。
聽到這話，趙翠濃忍不住朝林嫵伸出大拇指，“小嫵，你真厲害。”
語落，趙翠濃好像想到什么，接著道：“小嫵，你說咱們要不要趁著這件事來做點什么，提高咱們的知名度？”
“不用。”林嫵語調淡淡，“咱們什么都不用做，最好的營銷就是用心做產品。”
而不是把時間花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趙翠濃點點頭，“好，聽你的。”
可能連趙翠濃都沒有反應過來，在不知不覺間，林嫵已經成了她跟林桂香的主心骨。
只要是林嫵說的話，她們都會無條件相信。
——
另一邊。
魏小雨坐在護膚品桌子前面，認真的涂抹著皇后說。
雖然才兩天時間，但魏小雨臉上的痘痘不僅全都沒了，連帶著皮膚都白了很多。
當當當——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魏小雨問道。
“是我。”方慧道。
魏小雨微微蹙眉，她來干什么？
“進來吧。”
門沒鎖，方慧一推就開了，她走到魏小雨面前，“小雨，皇后說出問題了你知不知道？”
“出什么問題？”魏小雨抬頭問道。
方慧將手機遞給魏小雨，“你看我的朋友圈，聽說有很多人在用了他們家的東西之后，就出現了爛臉的情況，現在店鋪已經被查封了。雖然目前還沒有官方消息傳出來，但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用了。及時止損，免得跟她們一樣。”
魏小雨低頭看了眼方慧的手機，瞇了瞇眼睛。
這是一片以受害者口吻的角度寫出來的文章。
不僅指責皇后說是毒護膚品，還夸美人吟沒有任何添加是最好用的護膚品。
典型的踩一捧一。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人肯定是美人吟花錢雇來黑皇后說的。
皇后說這么好用。
她可不信這種東西。
方慧聽風就是雨，很明顯是在嫉妒自己比她長得好看。
“方慧，你怎么連這種營銷號的話都相信啊？”
聞言，方慧微微蹙眉，“小雨這是真的，你不要不當回事。”
魏小雨看向方慧，“就連官方都還在說樣品在檢測中呢，你憑什么說是真的？再說，我怎么沒爛臉啊？”不僅沒爛臉，皮膚的狀態還一天比一天好。
“有可能副作用還沒有顯現出來。”方慧的脾氣很好，同樣是女孩子，她知道臉對于她們來說有多重要，“小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不你先停一天，等明天官方報告出來再用也不遲。”
魏小雨懶得聽方慧在這里啰嗦，有些不耐煩的道：“方慧，你以為你是我的什么人嗎？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跟我指手畫腳？”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不要臉。
方慧剩下的話全部卡在喉嚨里，微微蹙眉道：“小雨，我這是處于一個室友對你的關心！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反正方慧馬上就要搬走了，兩人以后很難再有什么交集，魏小雨也不怕得罪了她，“門就在那邊，麻煩你馬上離開我的房間可以嗎？”
方慧氣得臉色發白，她沒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就換來這樣的下場。
既然這樣，她也沒什么可說的了，轉身就離開了魏小雨的臥室。
魏小雨看著方慧的背影，冷哼一聲。
像方慧這種女人她見得多了。
惡心！
方慧走后，魏小雨接著抹面霜，然后早早的就睡了個美容覺。
在夢里。
她涂了皇后說之后，不僅變得越來越好看，甚至還找了個富二代男朋友。
從此吃香的喝辣的走上了人生巔峰。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
魏小雨隱隱覺得臉有些不舒服。
很痛。
而且是那種刺痛。
魏小雨立即走到化妝鏡前，看到鏡子里的那張臉時，她一時間沒忍住直接尖叫著出聲。
“啊！”
只見，鏡子里的那張臉上長滿了紅腫的膿包。
很可怕。
有些膿包已經破了，正在往外，冒著血水。
換成平時，聽到這道聲音方慧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魏小雨的房間詢問情況。
獨居的女孩子都不容易。
但今天的方慧不會。
昨天晚上，魏小雨已經把兩人之間的情誼全部撕碎了。
方慧拉著行李箱，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出租屋。
房租原本還有十天才到期。
但經過昨天晚上那件事來看，已經沒必要了。
樓下。
看到方慧下樓，李昭立即跑過去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真決定搬出來了？”
“嗯。”方慧點點頭。
李昭也沒問她原因，開開心心的將女友送上車。
樓上。
魏小雨坐在化妝鏡前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我的臉！這不是我的臉！”
語落，魏小雨直接將鏡子打掉在地上。
砰！
鏡子的碎片落了一地。
魏小雨又立即跑到衛生間去照鏡子。
可結果還是一樣。
鏡子里的那張臉還是又紅又腫。
甚至不堪入目。
“啊！”
魏小雨接受了這個現實，伸手在臉上狠狠的撓著。
越撓血出得越多。
很快。
她的整張臉就鮮血淋漓。
發泄完情緒后，魏小雨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她走到房間，撥打110，“我要報警！”
跟警察去了警局之后，魏小雨才知道，光今天早上發現爛臉的人就已經超出了幾十個。
且她們都是跟魏小雨一樣，明明知道皇后說被查封，但還是不顧家人反對堅持涂抹。
其中一個女孩是跟著母親一起來的。
母親又氣又恨。
“讓你買美人吟你非要跟我對著干！現在哭有什么用？”
檢驗科這邊也出了結果，證實皇后說的成分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新聞記者趕到南街，開始采訪附近商戶。
馬小蘭也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
“警察同志，我們是冤枉的，是林桂香和趙翠濃想害我們！”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的扶著馬小蘭，“放心，我們警察是不會放過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經過核實，皇后說護膚品里高達致臉潰爛的化學物質，另外，長期使用還有危害生命的風險！目前我們刑偵部已經立案調查了。”
馬小蘭瞪大眼睛，“怎么可能！皇后說是黃姐家的祖傳秘方，他們有自己的工廠，在古代是給宮里的娘娘們使用的，愧對不會有這種害人的東西！”
直至現在，馬小蘭都不覺得皇后說有問題。
畢竟，她才剛剛開始賺錢。
如果皇后說真有問題的話，他們怎么辦？
“黃月騙了你，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工廠，而是在一家代工廠拿貨，拿到貨后就直接貼上自己的牌子，根據我們的調查其實這些護膚品的皮膚價格大多在五六塊錢一瓶......”
“什么......”聽到這些話時，馬小蘭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代工廠？
貼牌商品？
五六塊錢一瓶。
馬小蘭氣得破口大罵，“黃月這個狗娘養的！幾塊錢一個東西居然一百塊錢賣給我！警官同志，這些跟我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護膚品有問題！”
這種時候當然要跟黃月撇清關系。
此時的馬小蘭非常后悔！
后悔自己當初被豬油蒙了心，如果不加盟皇后說的話，事情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
京城。
馬上就是呂糖的生日，方幼靈特地讓人請了呂糖最喜歡的明星過來給她慶生。
她原本是想在U國唐人街兩套商鋪送給呂糖。
但是轉念一想，這孩子每年生日她都送東西，這樣顯得太過物質，于是，今年就想給她個不一樣的驚喜。
餐桌上，方幼靈笑呵呵的看向呂糖，“糖糖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奶奶祝你平安喜樂。”
經歷過丟失女兒的痛之后，方幼靈覺得什么都沒有平安喜樂重要。
“謝謝奶奶。”呂糖笑著道。
方幼靈接著道：“另外，奶奶還給你準備了份生日禮物，你猜猜是什么？”
呂糖這么懂事，方幼靈非常欣慰。
同時也覺得有些愧疚。
因為她自己從不過生日，所以呂糖也陪著她，就連18歲成人禮那年，呂糖都沒有舉辦宴會。
聞言，呂糖不著痕跡地瞇眸。
方幼靈會給她準備什么呢？
去年是別墅。
前年是一套價值不菲的鉆石首飾。
那么今年的東西肯定也非常貴重。
對面的方紅玉也是瞇了瞇眼睛。
聽老太婆的意思，好像準備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那么......
是唐氏集團的股份嗎？
思及此，呂糖笑著看向方幼靈，“只要是奶奶準備的東西我都喜歡。”
方幼靈笑著道：“糖糖，那你先閉上眼睛。”
呂糖立即閉上眼睛。
方幼靈抬手擊掌。
啪啪啪——
很快，一個長相漂亮的女明星就從門口處走過來。
這是當紅影后歐陽玉。
歐陽玉身穿公主袍，邊跳舞便朝這邊走過來，步伐輕盈，走到呂糖面前時，半蹲著身體牽起裙擺，笑著遞給她一朵玫瑰花，“呂糖小公主，生日快樂。”
看著眼前的一幕。
呂糖不著痕跡的蹙眉。
她還以為方幼靈會給自己準備什么樣的驚喜。
原來就是這個？
歐陽玉？
沒錯，她是說過自己喜歡歐陽玉，可那也只是喜歡而已。
歐陽玉能給自己帶來什么呢？
更何況，她連一場像樣的生日宴都沒有，一個朋友也沒請，誰又知道歐陽玉來給自己慶生了呢？
這個老太婆真是越來越敷衍了。
口口聲聲都說拿自己當成親孫女。
可事實上。
她從未將自己當成過親孫女。
如果今天過生日的人是這個老太婆的親孫女，她還會這么敷衍嗎？
不用想都知道，方幼靈肯定會舉辦最濃重的宴會，給她的親孫女送上無價之寶，甚至愿意將整個唐氏都送給她孫女。
相比之下。
自己在她心里甚至連根稻草都算不上。
真是諷刺！
呂糖努力的壓制住內心的不爽，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眼前的歐陽玉，激動的道：“歐陽姐姐！終于見到你本人了！我超級喜歡你演的電影！”
語落，呂糖又道：“歐陽姐姐，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見呂糖這么開心，方幼靈也很是欣慰。
如果呂糖真是自己的孫女就好了......
她女兒和孫女目前還不知道在何方。
思及此，方幼靈的眼底又閃過一道落寞的神色。
歐陽玉笑著看向呂糖，“呂小姐，你當然不是在做夢。”
呂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呂糖心里說不清楚什么感覺。
是的。
她姓呂。
無論什么時候，她都不可能會成為真正的唐家大小姐......
如果方幼靈對自己掏心掏肺，就應該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唐糖。
呂糖算什么？
記得她在上小學時天真不懂事，在同學面前吹噓自己是唐家大小姐，不僅沒有換來同學們羨慕的眼神，大家反而諷刺她不要臉。
一個姓呂的外人，竟然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是唐家大小姐！
從那以后，呂糖從未再在外人面前說過自己跟唐家的關系。
她在等。
在等可以改姓的那天。
畢竟，老太婆無兒無女也沒有后代，如果她不改姓的話，那唐家就要絕后了。
呂糖掩飾住眼底的神色，笑著道：“歐陽姐姐我們能拍合張照嗎？”
“可以。”歐陽玉點點頭。
聽到這話，呂糖就更加激動了，立即拿出手機，
合照之后，呂糖又拿出歐陽玉的明信片讓她簽字。
總之她的表現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就像看到偶像的小粉絲。
可陸老太太卻微微蹙眉。
她怎么感覺......
呂糖臉上的笑容非常假？
是的。
很假。
是那種帶有掩飾意味的假。
“老夫人，吳老神醫來了。”就在此時，管家帶著吳慕貞從外面走進來。
聞言，方幼靈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迎到餐廳門口，看著頭發被淋濕的吳慕貞，意外的道：“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還來了？”
吳慕貞屬于獨居老人，以往每年呂糖的生日她都會來參加。
但今年不一樣。
這幾天京城的天氣不好，狂風暴雨。
方幼靈原本以為吳慕貞不來了。
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吳慕貞笑著道：“好歹糖糖也叫我一聲吳奶奶，她的生日我怎么能缺席呢？別說下雨，就是下槍子兒我也得來啊。”
“快坐快坐，我們剛好準備吃飯。”方幼靈將吳慕貞帶到餐桌前坐下。
吳慕貞看向呂糖，“糖糖生日快樂。”
“謝謝吳奶奶。”
吳慕貞又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呂糖雙手接過吳慕貞遞過來的禮盒，打開后發現，里面是一幅用金線繡的百福圖，最下面還壓著一個紅包。
不得不說，這個禮物簡直充滿心意。
按照呂糖對吳慕貞的了解，她肯定不會找人代繡。
百福圖對年輕人來說都是一場非常浩大的工程，更別說是吳慕貞這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了。
就連吳慕貞這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都能對自己這么好。
可方幼靈卻如此敷衍！
呂糖真是越想越氣，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吳奶奶，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吳慕貞笑瞇瞇的道：“祝我們糖糖以后能有大作為，前途似錦。”
呂糖再次道謝。
陸老太太就這么看著這一幕，須臾，拿出自己給呂糖準備的禮物，“糖糖啊，金奶奶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準備的比較匆忙，你不要介意啊。”
不等呂糖說話，方紅玉笑著開口，“金姨瞧您這話說的，您千里迢迢從青市過來，就已經是最好最珍貴的禮物了。”
“還是紅玉這孩子會說話，”陸老太太將禮物遞給呂糖，“糖糖你看看。”
呂糖拆開陸老太太的禮物盒。
只見里面是一根銀色的項鏈。
呂糖可不缺這種小首飾，但還是笑著道：“謝謝金奶奶，我很喜歡。”
陸老太太可不管她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她給呂糖準備禮物，完全是看在方幼靈的面子上。
晚餐結束。
呂糖跟方紅玉一同回到房間。
“媽，您沒發現奶奶變了嗎？”自從陸老太太來京城后，方幼靈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說到這里，呂糖看向方紅玉，瞇著眼睛，“您說，她是不是有唐秋水的線索了？”
呂糖覺得方幼靈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在乎了。
方紅玉笑著道：“放心，她這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您就這么肯定？”呂糖看向母親。
方紅玉坐到沙發上，“唐秋水走丟的那年才三歲，你覺得一個三歲的孩子會有生存能力嗎？再說，那會兒人販子那么多，誰知道唐秋水被人販子帶到哪里去了？”
要找到早就找到了。
又怎么會等到現在？
只不過是方幼靈一直不敢相信現實而已。
“萬一唐秋水命大呢？”呂糖接著問道。
“命大？”方紅玉眼底全是諷刺的神色，“她要是真的命大的話，就不會走丟了。”
很明顯。
方幼靈就是沒有這個富貴命。
所以，方紅玉從不擔心唐秋水還會被找回來。
語落，方紅玉接著道：“你吳奶奶今天晚上沒走，八點鐘你跟我一起去給你爺爺奶奶送夜宵，然后咱們一起去看看吳奶奶。”
“嗯。”呂糖也很喜歡吳慕貞，感嘆道：“如果吳奶奶是我親奶奶就好了。”
如果吳慕貞是她親奶奶的話，肯定不會像方幼靈那樣對她。
可惜啊。
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方紅玉看向呂糖，“你吳奶奶沒有自己的孩子，對你又這么好，就算把她當成親奶奶也是應該的，等以后她老了你也要向孝敬你奶奶一樣去孝敬她。”
呂糖點點頭，“好的。”
呂糖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既然吳慕貞對她好，她也會加倍對吳慕貞好。
八點半。
方紅玉端著燕窩準時來給方幼靈和唐少偉送夜宵。
呂糖也跟她身邊。
“姑姑，今天的燕窩不錯，您跟姑父趁熱喝。”
“嗯。”方幼靈點點頭，“你給你吳姨和金姨送了嗎？”
方紅玉笑著道：“金姨那邊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張媽送過去。吳姨那邊我準備等會兒跟糖糖親自送過去，順便好好謝謝她的百福圖。她年紀大了，那幅百福圖肯定繡了很長時間。”
方幼靈也覺得吳慕貞繡得不容易，“是該好好謝謝她。”
說起來，吳慕貞也是個可憐人。
語落，方幼靈看向方紅玉，接著道：“那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人老了，睡得早，起得也早。
“好。”方紅玉母站起來，看向呂糖，“糖糖，咱們走吧。”
呂糖跟上母親的腳步。
很快，二人就來到四樓的客房。
吳慕貞已經換上了睡衣，看到方紅玉母女，她有些驚訝，“紅玉，你們倆怎么來了？”
呂糖提著保溫桶，“吳奶奶，我媽特地讓人給您燉的燕窩。”
吳慕貞滿臉慈愛的笑，“辛苦你媽了，她可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奶奶，她肯定是修了好幾輩子，才白撿一個這么好的女兒。”
呂糖皮笑肉不笑。
方紅玉是很難得，對方幼靈也很孝敬。
可惜。
方幼靈就是個白眼狼。
只要一想到方幼靈，呂糖就滿身邪火。
“吳姨，瞧您這話說的，”方紅玉坐下來，“您和姑姑是好朋友，還救過她老人家，我對您好點不是應該的？”
語落，方紅玉接著道：“這燕窩涼了就沒效果了，您趁熱喝。”
“好。”吳慕貞開始喝燕窩。
喝了幾口后，她看向方紅玉，語重心長的道：“紅玉，你姑姑和姑父雖然現在身體還算不錯，但畢竟上了年紀，唐氏集團的事情你也多幫著費點心，別讓兩位老人家過度操勞。”
聞言，方紅玉的臉色變了變，抬頭看向吳慕貞，眼底閃過幾分嘲弄的神色，“唐氏集團我姑姑姑父留給秋水妹妹的，哪里輪得到我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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