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一陣絞痛。
我跌坐在地，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突然感受到下面涌出來滾燙的液體，我伸出手顫巍巍往下摸去。
指尖一片緋色。
我想拿過手機打急救電話，可鉆心刻骨的疼痛讓我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柔柔——”
等我再睜眼，已經躺在柔軟的病床上。
唐寧擔憂的臉浮現眼前，她握住我的手，雙眼通紅。
“柔柔！還好我回來得及時，要是我回來得晚一點，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要遭殃！”
“到底怎么了？醫生說你情緒過于激動，差點就流產了！”
我想到那張照片，心臟一陣鉆心的疼。
心率儀的弧度飆升，滴滴答答作響。
唐寧看了一眼心率儀，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不是莫凌天？他……他跟蘇可人上床了？！”
我閉上眼睛，掩飾住眸底的悲痛，可滑落眼角的一滴滾燙熱淚，還是暴露了我的悲傷。
“柔柔！那個渣男本來就不值得你去愛，你吃過的苦頭還不夠多嗎？先是一個金悅是程玥的替身，然后又是程玥，又來了一個蘇可人，不知道她是誰的替身，莫凌天這個渣男不配得到愛！”
唐寧哭紅了眼睛，“答應我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要再為男人傷心落淚了。”
我點點頭，鼻尖酸澀，唐寧俯身下來抱住了我。
唐寧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了，我閉著眼睛，眼前不斷回放著兩人一絲不掛的照片，眼淚無聲地滑落眼角，心臟疼得無法呼吸。
莫凌天，你負了我。
這輩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什么愛，什么情，都是假的。
咔嗒。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以為是唐寧，我急忙擦掉了眼淚，“阿寧，你不多睡一會嗎？”
“顧柔，沒想到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我撐著手臂想坐起身，可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墨鏡幾乎遮住莫晴的大半張臉，露出來的半張臉沒有化妝，沒什么氣色，身上穿戴都是名牌，卻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自從黃翠卸磨殺驢的事情發生后，我一直沒有關注過黃翠和莫晴，只在小道消息中聽說，傅景城和莫晴正在辦理離婚手續，北城沒有人敢報道傅家的負面新聞。
看來，離婚這段日子，莫晴過得并不好。
“你還有閑情逸致來澳洲旅游，看來離婚沒讓你多傷心。”我不咸不淡地反擊。
莫晴瞪大了眼睛，“顧柔！”
她剛要發作，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嗤了一聲，“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哥現在國內陪著另一個女人，都不愿意來看你呢，聽說來澳大利亞的機票都買好了，蘇可人又是發燒又是頭痛，硬生生把我哥留下了，再看看你，你們的孩子差點都要流產了，我哥都不過來看你一眼！”
我腹中一陣刺痛，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見我情緒激動，莫晴看出來戳中我的痛處，臉上的笑容更為得意。
“顧柔，我哥居然這么維護你，上次我只不過順手把你肚子里孩子拿走，還是聞則遠的孩子，我哥就讓傅家跟我離婚，我本以為終于穩住傅家了，傅家居然直接提出了離婚官司，我簽約了婚前協議，跟傅景城離婚一分錢都拿不到，這全都拜你所賜！”
“你瘋了！”傅景城要跟她離婚，關我什么事？
“我瘋了？是，我是瘋了，顧柔，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莫晴步步逼近，本以為她要對我做什么，我的手指才碰到摁鈴。
莫晴突然盯著我的臉，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的狀如癲狂。
“顧柔，你真的不知道嗎？”
“居然還對我哥這么死心塌地？”
“什么？！”
莫晴想說什么？
一股不好的預感席卷我全身。
莫晴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漂亮的風景，說出來的話淬了毒般惡毒。
“你以為聞則遠怎么死的？你以為聞氏建筑為什么會被曝出丑聞？為什么會出事？你以為那個女人為什么會說自己懷了聞則遠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太過巧合，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么？”
她在胡說什么？
“這難道不是求愛不成引發的蝴蝶效應嗎？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真的不懂嗎？”莫晴轉過身，“你真的沒有想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算計嗎？步步為營，終于讓你回到他身邊了！”
“你胡說！”我不相信，這一切難道真的不是巧合？
“你以為聞則遠是病死的？真不巧，那天我遇到了那個阿姨，她一直是照顧我哥的阿姨，從我哥接管莫氏以來，就一直照顧我哥身邊，聽說她有段時間去你家照顧你和你和你那位小老公一段時間呢，后來你的小老公去世了，那位阿姨也剛好辭職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可疑嗎？”
“還有那個聲稱懷了聞則遠孩子的女孩，流產的事被爆料出去，給聞氏造成了這么大的影響，你以為這點小事聞氏的公關壓不住么？除非有更大的力量在宣揚這些丑聞！故意讓聞氏建筑陷入兩難境地！”
“不——我不相信！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我耳朵里一陣嗡鳴，抄起枕頭砸向莫晴。
莫晴沒躲，癲狂大笑，指著我鼻子，“顧柔，你真是愚蠢，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你的枕邊人對你百般陷害，你卻絲毫不知情，還蒙在鼓里！我是慘，可是你更可悲！傅家還算給了我一條生路，沒有趕盡殺絕！”
“而你顧柔！你就是我哥手掌心的玩物，想要你了，就想方設法害死你身邊的人，把你弄回他的身邊，不想要你了，就棄若敝履，和別的女人相親相愛！”
“你還在給他生兒育女！愚蠢！好愚蠢！”
痛，鉆心的疼痛。
蔓延四肢百骸。
我猶如被綁在了手術臺上，被電鋸四分五裂，意識卻還保持著清醒。
我仿佛能聽到器官破裂，血液濺射、骨頭破碎的聲音。
我想慘叫，卻痛到了極致，嗓子都無法叫出聲，只能安靜感受著身體一點點被剁碎成肉泥。
腹中一陣劇痛，汩汩的鮮血涌出。
我慘叫一聲，緊緊抓住了床單。
莫凌天，莫凌天。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枉我兩世對你真心實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我！
則遠，是我害死了你，是我親手把你推入深淵，是我——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醫院。
醫生趕來時，莫晴早已逃之夭夭。
“柔柔——”唐寧凄厲慘叫。
她從隔壁被驚醒，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床上，地上，都是血。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呼吸里。
唐寧兩眼一黑，跌坐在地，差點被這駭人的一幕嚇得暈過去。
醫生趕來，關上了病房大門。
室內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人聲。
窗外一瞬間陰云密布，前一秒還晴空高照的天空，黑壓壓一片，不多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絲絲雨點飄進走廊，冷風襲來，唐寧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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