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寧餓了一天肚子，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尤其是腳，一整天跑來跑去，腳痛得讓她感覺都沒辦法正常走路了。
她本來以為程垣應該睡下了，沒想到大廳里的燈還亮著，封寧饑腸轆轆地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程垣，他面前放著一個平板，手里拿著一支筆，目光卻沒有落在平板上，呆呆地看著地板，封寧進門了他才回過神來，有些恍惚地看著她走近，使勁地眨了眨眼，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以為封寧今晚不會回來了。
對她的怨氣在看到封寧疲憊不堪的神色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心疼與關懷，他立馬站了起來，迎上去，有些急切地問道：“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吃飯了嗎？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晚飯沒怎么準備，給你煮碗面可以嗎？”
“好，辛苦你了程垣，我確實沒吃上飯，現在快餓死了，多煮一點，我要好好吃一頓，累死我了。”
封寧一邊說著一邊往房間走去，程垣本來想跟著過去，又想到封寧的話，還是停住了腳步。封寧現在應該不希望別人打擾她，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她看起來疲倦不堪，而且一天沒吃飯，不知道得餓成什么樣。
程垣又心疼又煩躁，他討厭這種自己掌控不了一切的感覺，從小到大，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他開口，只要一個眼神表現出渴望，就會有一堆人和物送上來供他挑選，他從來沒有一刻這么頹敗過，如此無能為力。
他一向對封寧的事情觀察得十分仔細，剛剛她轉身的時候程垣看到她的駝色外套被刮了一個小口子，因為在旁邊，可能封寧自己沒有注意到，程垣一邊清洗蔬菜，一邊在心里不斷地想著，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會把衣服弄成這個樣子。
百思不得其解。
他剛把面放進鍋里，準備出去問問封寧，剛一轉身聽到了封寧手機在響，封寧估計是太累了，一進門就把包和手機直接丟在茶幾上了，此刻手機響個不停，她在房間里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太遠沒聽到，程垣想起了上次希娜的事情，猶豫自己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他本來想的是如果電話就這么掛掉了也就算了，但很奇怪的是對方一直打一直打，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也不會這么執著地給封寧打電話，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敢這么跟老板打電話的，估計真的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于是他走過去，看清屏幕上方碩大的兩個字“哥哥”，程垣皺了皺眉，糾結許久還是接了。
他剛按下接聽，甚至還沒機會開口說自己不是封寧，對方就不間斷地說了一大段：“寶寶今天突然發燒，我就和安瀾帶著寶寶去醫院了，一整天都在忙這件事，沒顧得上看手機。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要是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怎么辦？你是想讓我擔心死嗎？就為了這么一個男的，你就愿意大老遠孤身前往那個破地方去給人家送錢救人，他是你什么人啊，值得你給他這么賣命？一個欠高利貸的男人罷了，有事只會找自己好說話的上司，封寧，你這個圣母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掉？”
“封先生你好，封總她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程垣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這幾個字的，短短的一句話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嘴唇微微顫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最后卻只是保持沉默。
對面的封煜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壓著聲音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誰，怎么是你接的電話？你現在跟封寧在一起嗎？”
“封先生你好，我是星空的員工，還有一些工作在跟封總討論，她現在在休息不方便接電話，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等明天再聯系她。”
“不用了。”
封煜的態度就跟他的傳聞一樣冷血無情，沒有一絲猶豫就掛掉了。程垣放下手機后，整個人像脫力一樣坐在地上，靈魂仿佛都被抽離。他呆呆地看著手機，腦海里回想的卻是剛才封煜說的話，什么冒險救人，什么危險，什么錢什么高利貸，為什么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封寧為什么不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