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眉嘴唇抿的僵直,神情黯然無光。
“爹,娘,長纓大病初愈,精神不濟,我帶著她先回院里了。”
秦鐘訓起身道了句,拉著楚長纓就走。
楚長纓沖著秦鐘晚眨了眨眼,無聲做了個口型,“快點跑。”
出了門,她就踮起腳尖拍了拍秦鐘訓的肩,“我看你今天頗有眼色,總算是知道找借口拉著我走了,不錯不錯。”
“快點走,我都還沒吃飽呢,院里包的粽子還有蜜棗的沒?”
一時間,秦鐘訓反倒是慶幸起來楚長纓單純性子,沒在乎柳欣眉的話。
“尋常女子吃過飯了,哪能吃得下粽子?我方才看你用的也不少。”
“夫人果然是心寬體胖。”
對上了他打量的目光。
“秦鐘訓!”楚長纓氣的伸出手,就想一把擰住秦鐘訓的耳朵,被他輕巧的躲開了,夫妻二人鬧鬧哄哄遠去。
……
熱熱鬧鬧的家宴,怎么成了這般七零八落的模樣?
秦經國不爽抱怨了句,“半大小子還這般不懂事,你好端端的提起那罪女做什么?”
眼看著柳欣眉被秦經國教訓的抬不起頭來,秦鐘晚心里也不是滋味。
秦經國也無心思逗留,甩袖離開。
柳欣眉勉強笑著,“晚兒,你弟弟他是一時失言,并非真心。”訕訕解釋著。
娘親秀麗的五官籠罩著一層麻木,哀傷,秦鐘晚也沒了心思,她終究還是不忍,離席前勸了句,“小弟的話,女兒并未放在心上,娘也無需傷心。”
“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欣眉愣愣答了聲好。
家宴終究是不歡而散,秦鐘晚走在回心晚院的路上,微弱月光照著前路,她忽然停住腳,抬頭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殘月。
說是半點不氣,肯定是假話,她沒想到都把秦筱蕓送進了尼姑庵,柳欣眉還是割舍不下。
娘親何錯之有呢?她養了秦筱蕓十數年,多年勤奮,一朝一夕,哪能磨滅?
于理,秦鐘晚自然諒解,于情,她終究還是帶了幾份怨的。
“你不在,我都無人訴說了。”
殘月被云遮蓋,月光也漸漸隱沒,秦鐘晚的聲音極小,心跳卻震耳欲聾。
她方才說了什么?
秦鐘晚腳步匆匆回了院里,蘭嬤嬤見她徑直進了屋,大抵以為二小姐是累了,吩咐院子里丫鬟動作輕些,別驚擾到小姐。
秦鐘晚一頭蒙進了被子,干燥的氣息包裹住她,被褥里靜悄悄,只有她的喘息聲。
紅暈蔓上臉頰,不知是悶的還是羞的。
騙得了其他人,騙不了自個兒的心,秦鐘晚方才在路上,情不自禁的那一句話,眼前浮現的是顧司淵的面容。
“不知羞。”她壓低聲音,拍了拍頰邊肉,企圖清醒些。
江南。
窗外煙雨蒙蒙,長晴在給屋里點燭。
今日是端陽節,宮中想必是十分熱鬧,張燈結彩,長晴卻暗道不如在江南,清凈無人擾。
她從未見過主子在宮宴上露出一絲一毫真心笑容。
“主子今日不寫信了?”
長晴把火折子收好,把最后一盞燭端放在了硯臺邊。
“今日寫了又能如何?送回去也要過個三四日,我不急。”末尾三字語氣略重,長晴聽著古怪,還未細想,就聽見了一聲問。
“這是何物?”
“知府大人送來的賀節禮,說是水晶粽子。”
顧司淵看了一眼桌上林知府送來的食盒,“他倒是會討巧。”
“主子可要用些?奴婢驗過了,只是尋常粽子。”
“撤下去,你們分分吧。”
顧司淵無心品用,長晴琢磨主子的心思,猜想,許是掛念京都的二小姐了。
長晴掐算著日子,二小姐的信七日未至,難怪主子興致不高了。
三日后,秦鐘晚的信到了,長晴總算是窺見了主子的幾分笑意。
秦鐘晚在信中寫了,她已經讓回春堂儲備起草藥來,也在偏遠宅子里備了不少的糧食,若是真到了危急關頭,這些糧食還能解一時之急。
“主子?”
顧司淵看完了信,半晌沒說話,長晴試探開口。
二小姐的吸引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她瞧著太子殿下的目光,居然有幾分幽怨。
“她倒也是狠心。”信中提的全是洪災水患,糧食草藥,字里行間半分兒女之情都無。
長晴不明其中深意,只見主子細心收好了信件。
顧司淵正了正臉色,“今日河水漲幅了多少?修建堤壩一事,名單上還有幾家人未捐錢?”
長晴如實稟告,官與富商勾結,官官相護,江南府最大的知府是首當其沖的蛀蟲。
那些鄉紳們明面上畢恭畢敬,實則個個都偷奸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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