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許邵此人后,顧司淵讓長晴在附近村落搜索一番。
徐縣依山傍水,雖只是個縣城,但最遠的村落也相距數百里,顧司淵沒算錯的話,山腳下的村落,或許還幸免于難了。
天空不作美,這雨不停歇,洪水遲早會蔓延開來,直至將徐縣乃至周邊縣城都禍害一空。
“許先生有何見解?”
顧司淵側頭望去。
第五日,他們在周家村找到了許邵,不出顧司淵所料,靠山的村落的確是幸免于難,許邵不知如何跑來了周家村。
長晴找到人的時候,他還孜孜不倦的游說著周家村的人,讓大家趕緊去山上避難,萬萬不可繼續待在山腳下了。
密密匝匝中的雨聲遮蓋了許邵近乎聲嘶力竭的警告,他說的喉嚨生疼,換來了圍觀之人的嘲笑。
“這人是不是傻了?莫名其妙說些什么洪災呢?”
顧司淵一聽,便認出了這是他尋找之人。
長晴快步走近,擋住了幾人的嘲弄。
“許公子,我家主子邀你一敘。”
“你家主子是誰?”許邵不明所以。
“我家主子聽聞許公子精通水利,事關徐縣百姓,公子愿意跟我走一趟嗎?”
……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太子殿下!”
許邵一臉激動,他大半月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天氣的詭異,給村子里的人都提了個醒,奈何無人相信。
好在,千里馬也遇見了自己的伯樂。
“這雨一日不停,河水終將泛濫,依許公子之見,該當如何?”顧司淵主動詢問。
許邵表情也隨之嚴肅了起來,他自小就喜愛觀測天文,外人都道他是個怪人,沒別的喜好也不去務農,整日待在那院中要么望天,要么苦讀古籍。
十年如一日,要不然,他也練不成現在的本領。
在顧司淵來徐縣之前,許邵已經連續觀測了好幾日,才得出了洪災的結論,他急急忙忙勸阻同村之人,奈何壓根沒有人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覺得應該往山上躲。”
“難道你就不害怕山體滑坡?造成更大的傷亡?”
許邵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專門上山去過研究土質。”
“這山上的土并非黃土,遇水則渾濁,而是黑土。”
……許邵言簡意賅,解釋一番,與此同時,顧司淵也下定主意,他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往山上轉移。
許邵早就在這山上找好了可以藏身避雨的地方,幾處天然的山洞,內里極大,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
村民們對著洪災有著天然的畏懼,一聽太子殿下的命令,哪敢不從,身家哪有性命重要?紛紛收拾了行囊往山上轉移。
那日起顧司淵領著人在山上躲藏,足足過去了五日。
昨日,有村民往山腳下張望,平靜的村莊已經被洪水淹沒,只能看得到隱隱約約露出來的屋頂。
眾人慶幸不已,聽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撿回了一條性命。
“還剩下多少糧食?”
山洞一角,顧司淵壓低聲音詢問。
征收糧食才過去三月,地里水稻未有收成,正是尷尬時候。
他剛才看見了村民連一只紅薯都要掰成兩塊,分著吃,顧司淵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長晴對著主子默默搖了搖頭,面上帶著沮喪之色。
他們并未攜糧食來江南,這幾日奔波又收留了那么多的難民,顧司淵先前派人收購的糧食也已經見了底。
“還能撐兩日。”長晴低下頭,兩日都是縮食的說法了,要是讓大家敞開了吃,怕是今日就得彈盡糧絕。
“江南府的人呢?”
提起這個,長晴更加氣憤,災民們只能啃著粗糙干糧,吃著紅薯,芋頭的時候,那一群肥頭大耳的官員們還在指揮著下人煮白米呢。
正當兩人說話之際,侍衛一聲高喊,驚動了山洞內的所有人。
顧司淵暫且歇了心思,快步走去。
男人紅著眼,手里頭舉著一把菜刀,“憑什么不給我們糧食?!聽你們的勸,上了山可連吃的都沒了,不也是讓我們活活餓死嘛!”
“呸,你這種下三等的難民能和本官比嘛!我那是自個兒帶來的糧食,與你何干?你還想明搶不成。”
躲在侍衛后的官員是江南府的,顧司淵記不大清名字,不過,瞧著他囂張的做派便知,是林知府手底下的人。
“鬧什么鬧?”
顧司淵站出來,聲音冷峻,那人立馬開始告起了黑狀。
“太子殿下,你可要為臣下做主啊!此等刁民明搶東西,還想著謀害臣下!”
此言一出,持著一把菜刀的男人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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