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顛簸,秦鐘晚和顧司淵相互攙扶著。
傍晚時下了淅淅瀝瀝小雨,腳下的泥都是軟爛的,一不小心讓人陷進去,或是失重摔倒,顧司淵半邊臂膀不能動,秦鐘晚格外小心的扶著他。
秦鐘晚時不時往四周張望兩下,夜間山林寂靜,她與顧司淵行走間的動靜變得格外響亮,秦鐘晚不得不提防著顧司逸會不會派人連夜搜查山林。
好在當初那位村民大叔給秦鐘晚指的路較為隱秘,是他們世代舊居在山腳下的村民才偶爾一走。
秦鐘晚估摸著他們已經走了大半時辰。
她走出了一身汗,顧司淵的情況也并不樂觀,他嘴上不說,秦鐘晚能聽見他呼吸聲漸重。
“應該走了大半了,還剩下一點,咱們就能到山腳下。”
秦鐘晚話音未落,不遠處出現的火光,讓兩人心里都是一涼。
“你們是誰!”
黑夜中視線模糊,看不清人臉,秦鐘晚死死的拖拽著顧司淵,轉身就跑。
冷風直直往脖頸間灌,秦鐘晚咬緊牙關拖著人,顧司淵的半邊身子差不多都倚靠在她身上,身后的腳步聲急促,后頭似乎還在喊人。
“來人啊!這里有兩個身份不明……”
如何是好?秦鐘晚急切萬分。
要是后頭的那個人把其他人給喊來,他們如何能逃得過重重包圍圈?怕是插翅難逃。
匆忙間聽見了耳畔一聲嘆息,隨后顧司淵停下腳步,秦鐘晚錯愕難掩驚訝,“你還不跑?傻站著干什么啊!”
顧司淵目光閃爍著殺意,他站定后對秦鐘晚搖了搖頭,說了聲來不及了。
身后那人也在此時追了上來,看清了秦鐘晚和顧司淵就是狂笑。
“老天爺可真眷顧我,讓我立功啊!”
他眼中灼灼興奮,明顯受傷的太子,秦鐘晚的身份未知,不過看上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不是老天眷顧是什么!
三皇子有密令,但凡是見到太子,死尸帶回駐地,活著,格殺勿論!
侍衛看見了自個加官進爵的康莊大道,還不忘譏諷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好性情,淪落此地還有美嬌娘作伴,不過黃泉路上,有人陪著倒也不孤單。”
猖狂之言讓秦鐘晚恨不得抓一把毒藥直接丟出去,把人給毒啞,省的在這口出狂言。
顧司淵未出聲,不怒自威。
侍衛壓根沒把兩個人放在眼里,一個半殘,一個女人,還能捅破天不成?
他面露兇色,朝著秦鐘晚二人步步緊逼。
殊不知,他自信滿滿,顧司淵也對他動了殺心。
區區一個小兵居然也該放肆侮辱秦鐘晚?
他孤身一人,想來是脫離了大部隊,殺了也無妨。
男人走近不過幾個呼吸間,他根本沒有防備顧司淵。
偏偏,就是他瞧不上的半殘,袖中出匕,一刀直接扎進了男人心口。
血噴濺而出,男人眼珠子突起,胸口的劇痛讓他不敢置信的低頭一看。
顧司淵輕輕一推,人倒在地上,“砰”一聲。
死不瞑目。
“孤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
“我知道。”秦鐘晚面上晦澀不明。
她看著那具尸體出了神,方才還囂張挑釁的人,轉眼間已經歸了西。
顧司淵眉宇間充斥著煩躁,他本不想在秦鐘晚面前動手的。
秦鐘晚精通岐黃之術,喜歡救病治人,大概是以懸壺濟世為抱負。
她是風光霽月之人,大概是看不慣他隨意奪人性命之舉的。
雖顧司淵也是身不由己。
“終究是臟了二小姐的眼。”
顧司淵愧疚又夾雜著復雜心緒。
“人是孤殺的,與二小姐無關,二小姐不必愧疚于心。”
若是血債血償,他殺的人積下的怨念,也不該由秦鐘晚來承擔。
人已經死透了,秦鐘晚一時間無言,聽見了顧司淵的話,難以解釋。
她說什么才好呢?自己也并非光明磊落,看見死人也并非驚訝害怕。
只是,事與愿違。
秦鐘晚從始至終都不想參與進奪嫡之爭,一將功成萬骨枯,至高無上的皇位,得要浸染多少人的鮮血才能讓最后的贏家坐上。
秦鐘晚無從得知,她并不單純,要不然,早就在丞相府被秦筱蕓算計透了。
秦鐘晚回過神,對上了顧司淵憂心的眸子。
“太子殿下誤會了,臣女只不過是一時失神罷了。”
諸多內心糾葛,她無從談起,眼下,也不是談話的時候。
顧司淵面不改色的殺了一個人,也不知這支隊伍何時會發現此人失蹤,他們沒時間和精力處置尸體,這具尸體遲早都要被人發現的。
得盡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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