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手諭在身上,寧衿帶著的車和人順利進入了皇城司。
一進司門,那股撲面而來的陰寒和血腥之氣就讓人不適的皺了皺眉,這里的氣氛可跟侯府地牢里完全不一樣,光是站在門口就能感覺到壓抑。
有司兵得了命令在門口接應,不卑不亢道:“寧大姑娘隨我來吧,后頭這幾個人要經過搜查。”
皇城司直屬于皇帝,跟巡檢司完全不同的是,除了對皇帝,他們不需要顧慮任何勢力。
洛姨娘給了寧衿一個讓她安心的表情,帶著府里的其他人去接受搜查了。
今日皇帝休沐,應當是不會到現場來的,不知道審理這個案子的會是誰......
等到了內堂,寧衿腳步一頓,那帶路的司兵一作揖:“副使,寧大姑娘帶到了。”
一句“三舅舅”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寧衿費了好大勁收起親近之意。
好巧不巧,今日值守審案的正是喬家三爺喬遇澤。
寧衿這位三舅舅今年不過二十六歲,眉眼冷峻鋒利,眉骨處有一道長長的猙獰傷疤,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城司副使干的是長年在外負責暗殺刺探的活兒,莫說相府的人了,就是皇帝平時想見他一面都難,這回竟然是他來審理這個案子......
“見過副使。”畢竟是在這樣嚴肅的場合,寧衿規規矩矩行禮。
“跟我這么生分?”外表冷酷的副使大人一挑眉一開口,將那份嚴肅破壞的干干凈凈:“小舅今日就是專門回來給你出頭的,莫說廢話了,現在就跟我去看看?”
“......”寧衿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卸掉了:“等一下,我還帶了其他的人證。”
因著交流大會的事兒,喬遇澤連夜秘密回京,屁股還沒坐熱就知道了昨夜發生的事兒,一聽說今日要轉交皇城司處理,立刻自告奮勇接下了這活兒,勢必要親自扒下來王家一層皮,他手上已經查出了很多東西,沒想到小外甥女這兒居然還有證據。
沒一會兒,洛姨娘和侯府里的其他人一并放進來了,喬遇澤帶著他們往刑訊室去,從里到外,罪名從輕到重,第一個審的是寧清尋。
將她從牢里提出來的時候她面上仍是死死帶著那面具,寧衿心下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寧清尋的狀態倒是比想象中還要好很多,雖然狼狽了些,但是眼神清明,竟是半點驚慌都沒有,甚至十分冷靜。
她好像篤定自己不會有什么問題。
寧清尋被按著坐上了老虎凳,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跟那天晚上的酷刑比起來,這點疼算得了什么?
“我只是奉命拍賣,并不知情,連從犯都算不上,大人也要用刑嗎?”她蒼白著面色看向對面二人,甚至主動求助:“大姐姐,你昨夜是在場的,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寧清尋所做確實定不了罪,更何況昨夜太子還特意跟皇帝求了情,一大早喬遇澤就收到命令,不能太過為難這個即將成為太子側妃的“外甥女”。
天子犯法并不與庶民同罪,昨夜那三皇子就回了自己宮中禁閉,只要與皇家扯上了關系,就算真有什么罪責,那也是從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