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衿不想同兩個傻子糾纏,奈何倆傻子緊緊扯著她不放,不依不饒不讓人走。
寧清尋哀哀切切喚了一聲:“姐姐,我們好好談談吧,行嗎?”
“我許久沒回去了,也許久沒見過父親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沒臉回家,也沒臉再見你們,可我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往前走了兩步,卻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直接親近,只道:“就當是幫清兒最后一次,侯府能不能讓我體面的嫁人?”
“太子妃殿下出身不俗,我……若是侯府不為清兒撐腰,那這東宮之中,我就是個連良娣都不如的夫人,同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姬妾也沒什么區別……”寧清尋這話是避著太子說的,她靠過來了些,聲音很低,只二人能聽見:“侯府的面子過不去,父親的面子也過不去……再怎么說,我也是父親的女兒啊。”
太子只聽到了她哀求的話,越發心疼,只覺得寧清尋真是全天下最可憐的女子,有個糊涂姨娘,親生父親冷漠偏心,嫡姐還處處針對,害的她落到如今這個尷尬境地。
雖然現在提過門的事兒有點不合時宜,但若想體面的出嫁,確實是要快點準備起來,再怎么說,她也是鎮北侯府的姑娘。
打斷骨頭連著筋……親緣關系是無法磨滅的,看在寧清尋的面子上,鎮北侯……也得站在他這邊吧?
太子這般想著,寧清尋可是向自己保證過了的,有她在,鎮北侯府絕對不會與自己為敵……
雖說如今鎮北侯沒了實權,可看朝堂的形式,重新上任也是遲早的事兒,謝景策那個廢物用不到鎮北侯府的勢力,不如他再試著拉攏拉攏。
太子這么想著,覺得還是不能把寧衿得罪的太狠,正準備假惺惺勸幾句讓姐妹和好的話,便聽見那人冷淡的聲音。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寧衿看著她,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她輕聲開口,面上是二人從未見過的冷漠,像是在看一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寧清尋,現在的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么?”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嗎?現在又裝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啊。”寧衿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好奇了:“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厚顏無恥的裝作無事發生的?”
寧清尋沒想過在太子面前她也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寧衿這是徹底跟自己撕破臉了!!
她氣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胸膛劇烈起伏著,裝柔弱裝久了,事情就這么被粗暴的攤開來說,一時間竟然還有點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沒有!”寧清尋帶著哭腔大聲否認,像是震驚又傷心極了的一下軟在太子懷里:“姐姐怎么能這樣說我?”
“姐姐嫌我丟人,可父親還是清兒的父親,鎮北侯府也還是清兒的家!”她流著眼淚質問寧衿:“父親都還沒有開口將我逐出家門……姐姐怎么能……”
寧清尋還是永遠都只會用眼淚來偽裝自己。
寧衿感到無趣,并且心如止水:“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姐姐,那姐姐今日便告訴你一個道理。”
“人得學會珍惜自己的臉皮,也不要太貪心了。”她說:“既要又要……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不要臉三個字兒直直白白丟給寧清尋,寧衿轉過身帶人走了。
臨走前還留下一句。
“以后滾遠點,少來沾邊。”
一番話把兩人都罵傻了,甚至等到寧衿的身影徹底離開也沒回過神來。
不遠處,將這邊的一切收入眼底的太子妃面上閃過一絲興味。
“主子……要過去嗎?”莫說是太子妃本人了,身后的大宮女對看到的一幕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
“不了。”太子妃淡淡拒絕:“寧家姐妹同太子的事兒我們不摻合。”
她只要知道寧衿的態度就夠了。
*
終于順順利利上了馬車,寧衿疲憊的靠在車廂上嘆了口氣。
姜嬤嬤給她揉了揉肩頸放松,一旁的逢春很興奮:”姑娘方才干的太漂亮了!”
寧衿閉著眼睛養神,根本沒把那兩人放在心上,她在思考輿圖的事兒。
“往后那對狗男女湊過來一次我罵一次。”她淡淡道:“所以他們最好識趣點,別在我跟前找不痛快。”
“今日的事兒要告訴老爺嗎?”桃枝問了句。
寧清尋說的也沒錯,她畢竟還是鎮北侯名義上女兒,若是姑娘自作主張了,萬一日后老爺怪罪下來……到底不好說。
寧衿不知道想起什么,盯著指尖出了會神,還是點點頭:“說吧。”
雖然很不愿意……但還是得說。
寧清尋兩輩子都在怨恨鎮北侯這個父親冷漠偏心,可每回回來,嫡子嫡女有的東西,底下的庶女和姨娘也不會落下,雖說做不到完全公平公正,可他從來沒有徹底忽視過誰。
寧清尋不是個東西,可父親卻并不是完全不在乎這個女兒的。
再失望,有些事情也有知道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