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丑丫修真記 > 第三章 中毒(上)
  那名老者擺擺手道:“我也不與何大人您客套了,主子這回若真出了事,恐怕你我都要人頭落地。”

  這名老者乃是宮里的趙簡趙公公,先前那名少年公子正是當今大梁天子李彧。趙簡自小父母雙亡,家徒四壁又沒什么田產,便凈了身入宮尋個活計。

  曾經也是自小伺候先皇李伯宗,與先皇一起長大,憑著聰明機靈甚得先皇歡心。先皇習武之時也在一旁陪同,誰知趙公公學武天賦甚高,竟是習得一身了不起的武藝。

  十年前先皇駕崩之后,兩歲的李彧繼位,改年號元熙。

  小皇帝自小由趙公公照看長大,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趙公公自己沒有子嗣,又與先皇感情深厚,因此對李彧可以說是視若己出。

  最近京中局勢變換莫測,小皇帝今年不過十二歲,距正式接掌大權還有四年,各方勢力卻一直蠢蠢欲動。

  如今吳王李文棟任攝政王代掌朝政,齊太后聽政,內閣首輔大學士宇文德榮、樞密院使杜和安、吏部尚書單文柏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蘇平四人共同輔政。

  因此李彧雖說貴為天子,可在宮中地位遠不如幾位輔政大臣。

  每當商議朝政,李彧雖占主位,可各位大臣卻很少過問他的意見,長此以往讓他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前些日子便尋了個由頭微服出宮體察民情。眾人之中竟然除了內閣首輔大學士宇文德容勸誡了幾句,其余幾人居然都未曾出言反對。

  于是李彧便帶著趙公公,以及幾個侍衛扮做了家丁一路下了江南,游山玩水樂不思蜀。

  聽說今天乃是觀潮的好日子,便也早早的定了這觀潮亭。因為是微服出游不愿過于張揚,只是定了二號亭。

  趙公公雖然武藝高強,卻一直住在深宮之中,江湖經驗不足。突然見到小皇帝昏迷不醒不免有些慌神,適才見到了何文軒入了第一亭,便第一時間邀他過來商議對策。

  何文軒此時聞言也是大吃一驚,心道:“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甩了甩袖子又走進兩步,低聲說道:“那陛下現在?”

  趙公公引著何文軒走至屏風后,只見數張椅子拼在一起,李彧正躺在上面。

  何文軒嘆了口氣道:“你我皆不諳醫術,怕只能等衙差將大夫請過來再做打算。我已安排了些衙差去調查最近的幾處觀潮亭了,應該不用多久便有回報。”

  正在此時,一名侍衛領著陳安晏及丁堅二人進了亭,對趙簡及何文軒兩人道:“此二人乃隔壁四號亭的游客,屬下適才見他們在窗口朝此觀望,前去盤問又宣稱不知情,屬下無法定奪,故請此二人前來請兩位大人詢問。”

  丁堅拱了拱手道:“原來諸位都是大人,請恕小人腿腳不便,我家少爺更是患病多年,無法給各位大人行禮,還請諸位大人恕罪。”

  何文軒倒是想給趙公公留個親民的印象,咳了一聲道:“此處并非公堂,不必多禮。我且問你,你二人是哪里人士?”

  “回大人,草民二人乃蘇州人士。”丁堅答道。

  趙簡瞧了瞧丁堅又瞧了瞧陳安晏問道:“你今年多大,你少爺今年貴庚?”

  丁堅又朝趙公公拱了拱手道:“小人今年三十八,我家少爺今年十四,只因體弱多病,所以顯得嬌小了些。”

  陳安晏大奇,卻只見丁堅一只手放到身后朝他擺了擺手。心中稍定,知道丁堅自有計較。

  此時又有一名侍衛進來,在趙公公耳邊說了些什么。

  趙公公聞言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來人,將此二人綁了。”

  丁堅忙道:“大人且慢,不知我二人所犯何罪?”

  趙公公冷哼一聲道:“適才我的人在附近查探。那負責招呼六號亭的小廝說,因為六號亭的客人一直未到,他便一直守在門口。今日除了何大人一行、我家公子一行,就只有你們兩個從東側過來。何大人所在的一號廳前有衙差守著,也未見到有任何人從西側過來。更何況我們門前也有侍衛把守,未見其他人經過。如此一來便只有你們有機會下手!”

  丁堅忙道:“大人明鑒,我二人入亭之后便再未出來過!兩亭之間相隔至少三五丈,如何對你家公子下手?”

  趙公公冷笑道:“閣下年紀不過三十有余,卻臉色蠟黃,顯然常年練毒所致。右手腕部粗壯有力,食指與中指間的老繭甚厚,必定是個用暗器的高手。”

  何文軒一聽也是一驚,卻是往屏風處挪了幾步,他知道趙公公是高手,生怕兩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會傷及小皇帝。

  丁堅聞言道:“大人,草民只是一名家丁,今日陪同我家少爺出來游玩,與大人及貴府公子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栽贓與我二人?”

  趙公公指著陳安晏道:“適才我家公子曾對你家少爺無禮,后雖賠禮。但你個家丁想必是為給你家少爺出氣,卻不想你竟如此心狠手辣,憑一個無心之過就要取我家公子性命!”

  此時何文軒算是聽明白了,聽趙公公的意思,趙公公一行一直是微服出游,并未亮明身份。遇到丁堅主仆二人之后想必有所冒犯,隨后丁堅為主出頭。

  何文軒心道:“你二人真是膽大包天,連陛下都敢動。這里偏偏又是我的管轄范圍,若是陛下出了事,我肯定逃不了個殺頭之罪。”

  越想越是惱怒,大聲呵斥道:“你二人可敢讓我們搜身,你們未曾去過別的地方,你們若是兇手,想必身上一定還帶著暗器毒藥。”

  兩名侍衛聽到后正要前去搜身,丁堅卻是暗中捏了幾枚暗器,只待那兩人上前便要出手。心中想的卻是不管怎樣一定要保住少爺的性命。

  陳安晏也知道丁堅身上有一大袋的暗器,若是丁堅被搜個身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立馬往前一步道:“兩位大人,且聽我一言。”

  何文軒哼道:“你又有何話可說?”

  陳安晏起身走到桌前,指著桌上的菜碟道:“兩位大人請看,若是我丁叔以暗器出手,那暗器必定在此。諸位看的分明,可見到暗器?”

  趙公公瞧都沒瞧一眼,冷聲道:“我已查看過,菜碟之中并無暗器。但他可用細線系住暗器,擊中之后再拉回便可,抑或是以有毒菜食以暗器手法丟至我們菜碟……”

  陳安晏搖頭打斷道:“那必不可能,大人適才僅憑外表就能斷定我丁叔是用毒和暗器的高手,想必大人武藝也一定十分高強。暗器不同于輕功,發出的暗器不可能沒有聲響,更不可能逃過您這樣的高手的耳朵。”

  趙公公思索片刻道:“中間我曾去過這里的廚房,侍衛都在門外把守,而我家公子不過十歲出頭,想必也不會在意到一些細微聲響。”

  陳安晏苦笑一聲道:“如此看來,果真是我二人的嫌疑大些。”

  何文軒冷聲道:“既是如此,你二人還不束手就擒?”

  陳安晏卻是徑直走到那兩個侍衛面前問道:“兩位侍衛大人,敢問今日共有多少人進入過這個房間?”

  此二人,一位是御前侍衛副都指揮使楊雄,另一位是三等侍衛秦傅海。

  二人聞言后,楊雄瞧了一眼趙公公,沒有搭話。

  這一干人中,以趙公公和楊雄的品軼最高,均為正四品。不過趙公公乃兩朝元老,先后得到兩位皇帝的信任,是以這趟出行除了小皇帝陛下眾人都以趙公公為敬。

  秦傅海也是瞧了一圈屋內的大人,無奈答到:“今日進得這個房間的就趙公……趙大人、楊大人、何大人和我,如今還要加上你二人。”又頓了頓道:“也就是目前現在屋里的人。”

  陳安晏奇道:“難道負責照看你們這一亭的小廝都沒進來過?”

  秦傅海搖頭道:“這小廝送來的熱水和酒菜都是端至門口,由我二人送進屋,再由趙大人試…咳咳,由趙大人服侍公子用膳。”

  丁堅眼睛一亮,又捏了捏手里的暗器,卻是把頭悄悄垂了下去。

  陳安晏此時卻是拍手道:“很好,那么嚴格來說,這起案件的嫌疑人除了我及丁叔以外,還有這位趙大人、那位楊大人以及您了。何大人進屋的時候你們公子已經出事,所以應該沒有嫌疑。”

  楊雄大怒道:“我等怎會加害公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是如此巧言善辯。”

  陳安晏不緊不慢道:“楊大人心中憤怒,卻是與我二人的無奈是相同的。既然大家各執一詞都有嫌疑,不如這樣,可想法子先將你家公子救醒再做打算。我等在此爭執,豈不是正好著了那兇手的道?”

  何文軒看了幾位大人一眼道:“我們都不精通醫術,我已按趙大人吩咐派人快馬去請大夫,想必很快就能到。”

  陳安晏搖了搖頭:“適才按照趙大人所說,那么你們公子應該是中了毒,我想尋常大夫未必能治。”

  趙公公與何文軒對視一眼:“那按照你的意思呢?”

  陳安晏一指丁堅道:“大人適才已看出我丁叔是用毒高手,那不如就讓他瞧一下。”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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