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丑丫修真記 > 第五百四十一章 聽曲(一)
  他們在見到樊文清他們這一行來了之后,立刻都上前簇擁著將他們請到了里面。

  這春華樓雖說已經是谷城縣最好的酒樓,但陳安晏卻似乎并沒有放在眼里。

  畢竟,之前他也曾在京城里的一些上等酒樓用膳,就算是宮宴都已經去過兩回。

  而且,這里比起太白居尚略有不及,所以,陳安晏的神情之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那樊文清見了,卻是立刻說道:“公子見諒,我們谷城縣不過是小地方,能有這樣的酒樓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稍稍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隔壁房縣就連個像樣的酒樓都沒有!”

  樊文清在說完之后,也嘿嘿一笑。

  顯然,在他看來,像谷城縣這樣的小地方,能有這樣的酒樓實屬不易了。

  之前,他曾路過房縣,雖說不像樊文清所說的那般不濟,但房縣的酒樓的確要比谷城縣的差了不少。

  而他這時候故意這么說,無非是想要告訴陳安晏,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誠意了。

  不過,陳安晏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并不怎么領情。

  而這也讓樊文清猜測,陳安晏應該是某個大人物府上的公子。

  就像是單修那般,所以這才會有一個從三品的游擊將軍在身邊護衛。

  一想到這里,那樊文清卻是暗罵了兩句。

  他倒不是要罵世俗的不公,而是想罵那個師爺。

  自己之前曾對師爺有所交代,而這師爺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自然讓他有些不滿。

  他在想了想之后,又喚過了一個手下,讓他去找師爺的下落。

  一旁的陳安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過,他卻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說話。

  這春華樓一共有兩層,進來之后便是一個戲臺,周圍一圈放著十幾張桌子。

  而二樓倒也有七八張散臺,因為中間挑高,所以,這些散桌圍在四周,若是樓下唱戲,二樓的那些散桌倒也能看得到。

  這二樓除了散桌之外,還有幾個雅間。

  這些雅間里的客人若是想要聽戲,只需要把靠里的窗戶打開就行了。

  不得不說,這春華樓的掌柜如此安排,也算是想得十分周到了。

  就如今的大梁來說,不少的酒樓或是茶樓之中都會擺上一個戲臺。

  可是一般來說,這酒樓和茶館或是戲樓不同。

  對于茶館或是戲樓來說,到這里的客人并不是來吃飯,而是來消遣時間的。

  因此,這戲樓前正中間的那張桌子為主桌。

  因為這個位置看的、聽的最為真切。

  可酒樓不同,客人到酒樓不論是宴請還是用膳,主要還是來吃東西,而不是來挺戲的。

  所以,這酒樓的一樓都是一些尋常百姓待的地方。

  至于樓上的位置,大多都是一些稍有身份的人才能來的地方。

  至于那些雅間,就更加不是尋常百姓能進去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貴。

  而這間春華樓也是如此。

  所以,這里最好的位置在二樓。

  而樊文清在將陳安晏他們引進酒樓之后,便輕車駕熟的想要帶孔明城他們上二樓。

  不過,陳安晏卻并沒有隨他上去,而是在一樓轉了轉之后,直接來到了那戲臺前的那張桌前。

  這時候他才對著孔明城說道:“孔將軍,您看就坐這里如何?”

  孔明城自然沒有什么意見。

  這里可是要比他們這段時間陳安晏所安排的那些酒樓要好了許多。

  再加上李文棟可是有密旨給他,這一路上都得聽從陳安晏的調遣。

  因此,盡管在樊文清面前,他還能端一端游擊將軍的架子,可卻不便違背陳安晏的意思。

  而且,陳安晏這段時間在京城的手段,他可是早有耳聞。

  一個才到京城不過數月的少年,竟然敢攪京城里的這趟渾水。

  而且,他們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聽到一些風聲,說是單文柏之子單修的手指被人砍了。

  盡管單文柏曾經去了一趟吳王府,想要找陳安晏理論,可是單文柏的手上并沒有證據證明單修的手指被砍是跟陳安晏有關。

  而如今看來,陳安晏似乎的確跟此事有關,而且,他這么對付單修,也對自己并沒有避諱。

  顯然,在孔明城看來,這些事情的背后,陳安晏必定是有著皇上和李文棟的撐腰。

  再加上,這一路上陳安晏對自己倒也還算十分客氣,而自己跟吳王府的那些侍衛其實也算是熟識,所以,這一路上只要是陳安晏的想法,他們大多都十分順從。

  隨后,這孔明城便在陳安晏的授意下,坐上了主位。

  而那樊文清在見到孔明城竟然在一樓的位置坐下之后,連忙上前。

  在這之前他已經聽到了,是陳安晏讓孔明城坐到這里,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阻攔。

  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是陳安晏不知道這酒樓的“規矩”。

  畢竟,這樊文清倒是曾經多次來這里接受宴請,他每次都是坐在二樓雅間的主位,來接受眾人的恭維。

  另外,這樓下有十幾張桌子,到時候其他人都入座了,多少還是會有些嘈雜。

  因此,他自然也是想請孔明城去樓上的雅間。

  不過,就在他來到近前的時候,陳安晏卻是指了指面前的戲臺搶先問道:“不知道樊大人今日安排的是什么曲目?”

  樊文清先是一愣,立刻看向了一旁的一個官差。

  在這之前,樊文清正是安排此人來這春華樓準備。

  而對于唱什么曲,樊文清自然不可能安排的這么細致,只能問這個官差了。

  這個官差只能硬著頭皮,在樊文清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樊文清一聽卻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而對于這個官差來說,這趟差事他倒也動了不少心思。

  因為今晚的人數不少,所以他特意讓春華樓把樓上的大部分雅間都打通了。

  不過,因為擔心孔明城他們不喜喧囂,特意還留了一個雅間。

  另外,孔明城隸屬直隸,所以他們也特意吩咐了春華樓的廚子,其菜肴要符合京城一帶的口味。

  以樊文清堂堂谷城縣知縣的地位,這些其實都算不上什么問題。

  不過,最主要的卻是一樓的這個戲臺。

  按照那個官差的想法,若是把所有人都安排在二樓,那一樓就會顯得空蕩蕩的。

  而若是安排一部分人在一樓,那到時候必定會有人提出要看戲。

  所以,這個官差在回想到樊文清在孔明城面前那副討好的樣子后,還是去找了個戲班,請了幾個人回來。

  在商議之后,最終還是定下了《鴛鴦譜》這出戲。

  這也是樊文清為何會不滿的原因。

  不過,他在仔細想過之后,卻也是明白了這個官差的為難之處。

  這谷城縣地處湖北,而湖北最出名的便是楚劇。

  可是,這楚劇之中,大部分都是血淋淋的案件,若是在今晚這樣的場合唱《九件衣》、《白扇記》這些,似乎有些煞風景。

  無奈之下,這個官差便定下了《鴛鴦譜》這出戲。

  而這《鴛鴦譜》講的是,在前朝的杭州城有兩戶人家,一戶劉秉義,膝下有一雙兒女,兒子名為劉璞,女兒名為惠娘。

  另一戶為孫寡婦,她也有一雙兒女,兒子名為孫玉郎,女兒名為珠宜。

  這劉璞自小便已經跟珠宜定了親,而劉秉義也將惠娘許給了裴老九的兒子裴政,至于孫寡婦的兒子孫玉郎也聘了徐雅的女兒文哥為妻。

  原本這三段姻緣互不相干,可是后來因為劉秉義的一己之私和孫寡婦的將計就計,鬧出了一場官司。

  在數年之后幾個孩子都漸漸長大,可那劉璞卻突然得了重病,見了不少大夫都不見好轉。

  無奈之下,這劉秉義夫婦便想到了迎娶珠宜過門來沖喜的主意。

  孫寡婦起初并不知情,還十分高興的為女兒準備嫁妝。

  而她在得知真相之后自然十分氣惱。

  可那個時候兩家的婚期已定,孫寡婦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受累,便讓孫玉郎男扮女裝,替珠宜出嫁。

  在兩人的新婚之夜,因為劉璞身有重病,自然不能同房。

  而劉秉義夫婦因為心虛,只能讓惠娘陪“嫂嫂”過夜。

  結果孫玉郎和惠娘兩人一見鐘情,過了一個本不屬于他們兩人的洞房花燭。

  而在這次沖喜之后,劉璞的病卻真的好轉了起來。

  孫寡婦在得知這些之后,心里也有些內疚,便想讓孫玉郎偷偷回家,換珠宜回去。

  孫玉郎和惠娘兩人自然十分不舍,就在他們抱頭痛哭的時候,劉秉義的夫人還是發現了真相,于是這劉、孫兩家自然鬧的不可開交。

  劉家怪罪孫家偷梁換柱,孫家卻是責怪劉家想要瞞天過海!

  很快,這個消息也傳到了惠娘的婆家裴老九的耳朵里,他自然也十分憤怒,直接把劉秉義告到了官府,恰巧有碰到了劉秉義前來狀告孫寡婦,幾人在衙門口,一言不合便動起了手來。

  幾人一直打到了喬太守的跟前。

  喬太守在聽了這件事的經過之后,把劉、孫、裴、徐四家人都喚到了官府,經過調解之后,喬太守使徐雅別婿裴九之兒,許裴改娶孫郎之配。

  如此安排,最后皆大歡喜!

  雖說這出戲也牽扯到了公堂衙門,但比起其他的人命公案,還是要輕松許多。

  所以,那個官差能有此安排,樊文清倒也不能怪罪于他。

  于是,他也立刻陪著笑臉把這出戲告訴了陳安晏。

  不過,陳安晏卻是搖了搖頭,對著那樊文清說道:“在下不過是個孩童,聽這些戲曲屬實有些不宜!”

  樊文清一想,陳安晏說的不錯,畢竟眼下這陳安晏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聽《鴛鴦譜》確實不太適宜。

  因此,樊文清立刻說道:“那不知公子想聽什么?”

  還沒等陳安晏回答,那樊文清又接著說道:“不如先將那幾個角都請來,問問他們都會唱什么,再由公子挑一個?”

  聽到樊文清這么說,陳安晏卻是再次搖了搖頭,只見他看著樊文清說道:“不用了,就唱《九件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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