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丑丫修真記 > 第八百一十四章 老鄉
  為了休養生息,大梁已經很久沒有興建土木了。

  之前李彧想要替趙公公修建陵墓,單文柏他們也曾用這樣的理由想要阻止。

  不過,李彧最終還是抗住了壓力。

  至于苗顯祖他們二人口中的陸管事,馬飛對此人倒是也有所耳聞。

  此人乃是胡國公府上的管事。

  這胡國公的祖上曾對皇家有恩,所以朝廷特賜其世襲罔替國公之位。

  按照大梁官制,一旦被封爵,便不能再參與朝政。

  因此,時間一長,這胡國公也意識到了,他這個國公位高而無權,勢大而寡財。

  所以,這胡國公心中多少也有些懊惱。

  可惜的是,封爵便不能干政,這是大梁祖上傳下來的規矩。

  別說是他這個國公,就算是親王也是如此。

  所以這胡國公只能把心思放在斂財上。

  然而,他手中無權,自然不能像那些朝廷重臣那般,利用權位來斂財。

  其實,這胡國公也想過做買賣。

  可是,這買賣畢竟也不能穩賺不賠。

  思前想后,他終于找到了這私人官船的行當。

  于是,他便利用國公的身份,順利拿到了官船的編號,隨后便開始運送貨物。

  一開始,胡國公的官船只是替京城里的那些商販運送貨物。

  因為有他的名號在,倒是也有不少商販找上門。

  而他之所以會選擇通過運貨來賺銀子,其實,這對于胡國公來說,可以說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在京杭兩地往返一趟,便能運上百車的貨物。

  而他們除了船工之外,便只是象征性的請了少量的護衛而已,相比于請鏢局來押送這么多貨物,這可是要省不少銀子。

  而且,這水路要比陸路更加安全。

  因為在這些年,朝廷一旦發現運河上有賊匪,便會立刻派兵圍剿。

  因此,相比之下這運河的水路可是要比陸路更加安全。

  再加上這運河上的風浪對官船也根本沒有什么威脅。

  就算是時運不濟,真的沉船了,以胡國公的身份和地位,也根本沒人敢來索要貨物。

  京城的其他權貴在得知了胡國公在做這樣的買賣之后,他們想要采辦一些江南特產的時候,也會請胡國公幫忙捎上一些。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采辦的數量太少,專門派人跑一趟太不劃算了。

  時間長了,來找胡國公幫忙帶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其中也不乏一些權貴眼熱胡國公的買賣,也都依葫蘆畫瓢,通過疏通得了官船的編號,也做起了這樣的買賣。

  其實,對于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來說,需求最多的無非是一些江南特產的生鮮而已。

  畢竟這些東西想要保持新鮮,水路總是要比陸路更有優勢一些。

  至于其他,像綾羅綢緞之類的物件,在京城采辦,也無非是多花一些銀子而已。

  這胡國公傳了數代,如今的這位胡國公名為程名遠,這些年也一直在做著這樣的買賣。

  至于那位陸管事,其實此人原本是胡國公府上的門子。

  此人在胡國公府上當了將近十年的門子,其他本事沒有,但記性卻是要比常人好的多。

  在一個月之前有誰登門拜訪,他都不用翻記錄便能脫口而出。

  程名遠在見識到此人的本事之后,便安排提拔此人為國公府的管事,讓他負責運貨一事。

  在程名遠看來,這一船有數百箱的貨物,想要記住哪些人采辦了哪些貨物,就算是有紙筆記下,也絕非易事。

  而事實上,除了京城的權貴之下,也有一些地方的關系戶,利用他們背后的關系,買到了官船的編號,同樣在運河上做著買賣。

  若只是多了京城的那些權貴,運河之上也不會有這么多“官船”。

  這時候,陳安晏也點了點頭。

  若是按照馬飛的說法,郭宗元跟何有道兩人的遺孀雖說確實有些可憐,但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疑點。

  畢竟,如今大梁官場的這些貪腐之風可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左右的。

  因此,陳安晏想了想,還是打算給郭宗元跟何有道的遺孀一筆銀子,好讓他們能安穩的過下半輩子。

  至于苗顯祖跟許鎮業兩人,他們因為替郭宗元跟何有道的遺孀打抱不平而被那河泊所的小吏從碼頭趕了出來。

  對于陳安晏來說,無非是跟那位于大人知會一聲便是。

  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來報,說是兗州知府于安通帶著河泊所的那個小吏來到了碼頭,想要求見欽差大人。

  陳安晏聽了倒是有些奇怪。

  若來的只是那個河泊所的小吏,陳安晏倒是也能理解。

  畢竟剛才馬飛的手下前去將苗顯祖他們兩人帶來的時候,碼頭的官差應該也遠遠地瞧見了。

  所以,河泊所的小吏前來解釋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那于安通竟然會來的這么快,著實讓陳安晏覺得有些奇怪。

  這時候,馬飛上前告訴陳安晏,之前他的手下在帶苗顯祖他們兩人回來的時候,卻是見到了不遠處有營帳。

  其實,城外的綠營軍在這里扎營并不奇怪,可他們覺得奇怪的是,他們只見到了四五個營帳。

  要知道,就算是一個縣城的綠營,也有數百位官兵,若是安營扎寨,起碼有十多個營帳。

  兗州城外的綠營官兵過千,只有四五個營帳著實不太合理。

  因此,那兩個侍衛在回來的時候多看了兩眼。

  很快,他們便見到了有兩個人從其中一個最大的營帳里走了出來,而這兩人看上去似乎正是昨日跟在于安通身后,來碼頭向欽差請安的兩位官員。

  只不過,因為相隔太遠,他們也不敢確認。

  這時候他們聽說于安通來了,這才將此事告訴了馬飛。

  陳安晏聽了,卻是冷笑了起來。

  昨日于安通他們來的時候,陳安晏便已經告訴他們,自己和郡主會在今日一早啟程回京,讓他們不用再來,免得荒廢政務。

  而在這之前,那于安通也的確提到過要來為欽差送行,所以陳安晏已經提前婉拒。

  如今看來,這于安通似乎早有準備。

  甚至,他昨日離開碼頭的時候,極有可能都沒有進城,直接在營帳里待了一晚。

  也許是因為河泊所的那個小吏將剛才發生之事前去稟報了于安通,這于安通擔心郡主會怪罪,所以想要前來解釋。

  盡管這樣的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但給陳安晏的感覺還是太過刻意和巧合。

  這時候,陳安晏想了想,既然于安通也來了,自己倒是可以先聽聽他想要說什么。

  可就在陳安晏準備讓人將于安通他們帶上來的時候,隔壁屋子卻是傳來了喧鬧之聲。

  聽動靜,應該是苗顯祖跟何有道他們兩人。

  陳安晏皺了皺眉,想讓馬飛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可馬飛剛剛打開大門,卻見到苗顯祖跟何有道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口,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是想要闖進來。

  不過,在門口的除了馬飛之外,還有門外的兩個侍衛,他們自然不會讓兩人就這么闖進來。

  而陳安晏這時候卻是愈發不解了。

  因為他很清楚,對于尋常的百姓來說,就算是在面對品級最低的九品官時,也都會充滿敬畏之心。

  而剛才自己已經暗示兩人,他們是來自京城的官員。

  也正因為如此,那位兗州知府才會對他們這般客氣。

  而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是京官,這兩人還敢硬闖,顯然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所以,陳安晏也沒有耽擱,立刻示意那兩個侍衛,放他們進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若是換做了旁人,或許還會以為是自己眼花,可陳安晏目力極佳,就算那人只是一閃而過,陳安晏也見到了那人頭戴斗笠、身著蓑衣。

  其實,這個時候盡管有些霧氣,卻并沒有下雨,根本沒有到要帶斗笠、穿蓑衣的地步。

  而且,此人從陳安晏他們門口走過的時候,將斗笠壓的很低,似乎是不想讓旁人看到他的臉。

  陳安晏見了卻是十分奇怪。

  因為在他們這艘船上,還有二十個侍衛以及大量的禁軍。

  別說是陌生人了,就算是船工也不能隨意來到此處。

  更何況,那人從門口經過的時候,距離門口的兩個侍衛也就咫尺之遙,可那兩個侍衛卻并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其實,不光是陳安晏,門口的馬飛也十分奇怪。

  就在他們猜測此人身份的時候,苗顯祖跟許鎮業已經走了進來。

  兩人見到陳安晏之后,立刻在他面前跪了下來,說是想讓陳安晏去請那位老大人前來,替他們做主。

  他們口中的那位老大人,指的自然是薛啟堂。

  陳安晏皺了皺眉,剛要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卻見到剛剛走過的那人又退了回來,看他的樣子,似乎要去隔壁的屋子,也就是苗顯祖他們剛才所在的屋子。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慌亂的緣故,此人竟然也朝著陳安晏他們這里闖了過來。

  守在門口的那兩個侍衛見了,立刻攔了下來。

  這時候,其中一個侍衛卻是走了進來,告訴馬飛和陳安晏,此人乃是苗顯祖他們的老鄉!

  陳安晏聽了,立刻看向了苗顯祖他們兩人。

  兩人立刻點頭稱是,還請陳安晏讓此人也一起進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原來,這個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名為錢長青,此人跟苗顯祖他們一樣,都是汶上縣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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