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丑丫修真記 > 第90章 一個人的獨角戲
  全場寂靜,無一人說話。

  有人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么多苦主,這么多罪證。

  已經足夠了。

  薛懷仁面色還保持著平靜,僅是這份涵養內斂,就已經非常人所有。

  但其內心的波濤洶涌卻半分未減。

  不對勁!

  這節奏進行的太快了,完全打破常規的審訊。

  事實上,關寧并不是主審,他可提議詢問,但不能主導審判。

  而現在很顯然,他主導了。

  在剛開始時,他就站出來劈頭蓋臉的質問,然后快速的引入審判,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結束了。

  在這簡短的過程中,別人都沒有插嘴的余地,這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是故意而為!

  薛懷仁立即反應過來。

  他早已準備充分,每一步就好像是精心安排一樣。

  先從許平切入,引起共鳴,然后苦主順理成章的進場,然后做成死局!

  無解!

  完整的證據鏈,血淋淋的事實,在眾目睽睽之下,誰敢翻?

  這樣他們事先很多準備都沒有用了!

  上當了!

  薛懷仁反應過來,又驀然一驚,不對,還沒有結束

  不能讓這家伙再這樣下去,可似乎已經無法阻止,從開始就輸了。

  正想著。

  關寧已經開口了,他繼續道:但我認為,這還沒有結束!

  他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在情緒帶入的時候,又開始掌握節奏。

  薛建中第一次犯案,便造成了兩條人命,那是在前年到現在已經兩年,為什么一直沒有得到審判?

  所有人都是一怔。

  這才是根本。

  都察院左都御史魏廉心知不能再讓關寧說下去。

  他直接開口道:本案有主審官,你只為督導,還不回座位去?

  我所說的都是跟本案有關內容,這三堂會審是大康王朝最高審判,都不讓說話嗎?

  這是三堂會審,豈是你一個個小小捕頭撒野?

  吳清昆也按捺不住。

  小小捕頭卻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這時刑部尚書鄭垣淡淡道:二位都御史為何不讓關寧說下去,是覺得不合規矩?還是不敢?

  莫非魏大人覺得罪首薛建中所犯之罪還有疑問?

  大理寺卿也是追問。

  這讓魏廉面色略顯難看。

  很明顯,局面已經失控了。

  薛建中的罪行已經定死,這毫無疑問。

  誰也不敢冒大不諱。

  可他希望,就此打住。

  但又被關寧引了起來。

  三堂會審,就是暢所欲言的地方,怎么能不讓人說話呢?

  盧照齡聲音淡然。

  此案必將成大康近三年來第一大案,誰還敢藏著掖著?

  鄭垣聲音幽幽道:此案之后,我就要告老了,這個案子要有始有終,不留遺憾。

  關寧,你繼續說。

  這位執掌刑部十多年的老尚書,誰也不敢輕易怠慢。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這案子到現在,誰也壓不住了

  魏廉當然明白。

  他緊握的拳頭松開了。

  一切盡在掌握中。

  關寧更是安定。

  開局,他就掌握了節奏,那就脫離不了。

  這場三堂會審,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繼續道:主要原因是,在這背后有無盡的縱容和保護!

  據調查,薛建中首個命案,是京兆府下轄西韋衙門受理,未經嚴查直接判為無罪,甚至罪首都未過堂,時任主官羅勇現已升至京兆府主衙。

  去年年中,薛建中及其同伙毆打果攤攤主至死,同月又強搶民女,此女性烈不從,他又找至家中,撕扯間將其一家三口打死這幾個案件都是新和街衙門受理,這次是找了一個無辜之人頂包受刑,那人已經被斬。

  關寧一一說著。

  每說一個都讓人震驚一分。

  在這其中涉及到很多官員,有不少已經走上高位。

  京兆府,大理寺,治安署等。

  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跟雪黨官員有交集,甚至本身就是。

  官場是一個個派系組成,這些人日后走上高位,都能成為雪黨中干。

  捅破天了!

  是這些官員的包庇,才有了薛建中令人發指的罪行,這些人難道就不該嚴懲嗎?

  圣上門前,天子腳下,竟有如此惡事發生,實在令人震驚!

  關寧說著。

  從袖口取出一摞紙張,快步上前,放置在魏廉的面前。

  我只是一個小小捕頭,職級卑微,都察院監察百官,現交于魏大人,其上記錄多位,或有疏漏,相信魏大人能夠查明。

  他用剛才魏廉對他說的話回敬之。

  這手段相當的高明。

  魏廉面色平靜,但內心糾結之意極重。

  他接還是不接?

  眾所周知,薛懷仁曾執掌都察院任左都御史。

  都察院自然會有偏頗,甚至現在很多高位之人,都是當初薛懷仁提拔。

  而現在,關寧所提及的官員,皆為雪黨。

  這就難堪了。

  魏大人?

  關寧出言提醒。

  在眾目睽睽之下,魏廉只能接了,這是他的職責。

  只是他有多難受,就沒人知道了。

  關寧后退。

  案件到此已經水落石出,如何評判,相信各位大人已有定論,小小捕頭便不敢多言。

  然后他回到了座位上,坐姿端正,目不斜視,就像個乖寶寶。

  龐大的怨氣接踵而來。

  這次對自己實力提升有多大,關寧不得而知。

  他已經很滿意。

  正對坐著的,恰好就是薛懷仁。

  他注意到這位次輔大人,面色極其平靜,好像審判的不是他的孫子。

  薛建中已經完了。

  他自己也清楚。

  此刻面色蒼白,顫抖不止,驚恐萬分。

  剛才是裝的,現在是真的。

  但薛建中可是薛家獨苗,他能這般沉穩?

  那些官員查下去,能抓出不少,這也是一個重大打擊。

  他會不在意?

  還是說,他有后手挽回?

  不可能。

  關寧已經算計好了。

  這可是三堂會審,沒人敢在這偏頗。

  他用的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梅黨也必然會抓住機會,不遺余力的打擊。

  政治斗爭是很殘酷的。

  他是免費給梅黨送了一個機會。

  他算準了各方反應,否則單憑他自己不可能做到。

  薛慶已經坐立難安。

  這說明沒有后手。

  這時,他看到薛懷仁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

  他看到薛懷仁嘴角微動,他竟然笑了。

  雖然很隱晦。

  但關寧還是讀懂了。

  他還能笑得出來?

  驀然間。

  關寧想到一個可能,他知道了薛懷仁的后手是什么?

  如果是這樣。

  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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