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沒去看那些彈幕，沖著鏡頭笑了笑：“既然大家都這么關心我怎么認識的徐歲宴，我就先回答這個問題吧，我們認識在七年前……”
她說：“那時候，我因為校園霸凌轉學到了外公外婆家，和他家是鄰居。”
下邊的彈幕立刻嘩然。
“居然是真的，認識那么早了嗎……”
“認識早也不能做三！”
盛暖接著出聲：“接下來說說大家最開始關注的整容話題吧，是的，我的確整容了。”
下邊的彈幕瞬間就是一大片的“666”，緊接著，屏幕上就忽然出現了一張照片。
是盛暖還是周楠的時候的照片……厚厚的劉海，粗糙的皮膚，細長的單眼皮，瑟縮的眼神，和鏡頭前的盛暖相比較，完全就是兩個人。
下邊的彈幕立刻就瘋了，還有人在說自己要瞎了。
“這就是我以前的樣子。”
盛暖看著屏幕上的照片，語調徐徐：“最近，有人說我是虛榮的換頭怪，有人說我整容欺騙網友掐爛錢，說我高中就是不良少女所以才十幾歲就整容，各種都有。”
沉默一瞬，她接著說：“其實，我那時候整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彈幕沉默了一瞬，接著嘲諷聲山呼海嘯而至。
“666，整容是為了生存，第一次見識。”
“這姐妹兒是不是把網友都當成傻子，照這么說我特么不用活了，不整容生存不下去了。”
“呵呵，還以為直播會說真話，原來是來吸引流量的嗎？”
另一處地方，夏渺和孫茜兒還有周成哲在一起，他們看著直播里盛暖的神情，聽到她說是為了活下去……忽然間心里就涌出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屏幕上的照片就變了。
教學樓走廊角落，胖胖丑陋的少女抱著頭蜷縮著，一個垃圾桶要落不落的掛在她頭上……
盛暖的聲音很平靜：“這也是我。”
接著，照片一閃，換了另一張。
頭發凌亂校服滿是臟污的女孩垂手低頭站在那里，旁邊，幾個男生女生正滿臉笑容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沖著鏡頭比耶。
下一張，肥胖的少女頭發濕漉漉，校服也濕了，眼神倉惶。
再下一張，是她拿著拖把在拖地，淺藍色的校服后背上赫然是幾個鞋印……
直播間的彈幕忽然像是被清理了一樣，除了一些省略號以外，再看不到別的字眼。
鏡頭前，盛暖神情平靜，微微扯了扯嘴角：“我那時候自殺過……”
“我曾經想過，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是我經受著一切。”
“我也反抗過，可當你陷在沼澤中時，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么徒勞無果……”
屏幕上，五官精致的女孩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可她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破碎水色。
她抬眼：“那時候有很多同學，應該都還記得吧……也或者都已經忘記了，畢竟，降臨在別人身上的痛苦總是不痛不癢容易遺忘。”
盛暖看著屏幕：“大家問我為什么要整容，這些就是原因，我也不明白，我只是丑，并沒有傷害到別人，為什么就要遭遇那些……而那時候的我，除了改變自己，再也做不了別的什么。
去做手術的時候我很怕，但沒有猶豫，因為那份畏懼比起漫無邊際的暗無天日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有人問我是在哪里做的手術，其實我想說，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嘗試，因為，真的很疼……很疼。”
說完后，盛暖笑了笑，把屏幕上的照片關掉：“這些照片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看，因為會做噩夢，會回到那個時候，太可怕了，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怕了。”
這個時候，彈幕的風向已經完全變了。
“我……我的天，校園霸凌真的是噩夢。”
“他媽的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氣死我了我想打死他們！”
“嗚嗚，姐姐別哭，現在沒人敢欺負姐姐了。”
“抱抱姐姐，整容那么疼，好心疼姐姐……”
“對不起，我該死，我不該說你整容，我在家給你鞠躬，我是豬狗！”
“看到那些照片好絕望啊，長得丑又怎么樣，憑什么那么欺負小姐姐？”
“對不起，我是你原來的同學，我當時太懦弱不敢出頭，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欺負你，對不起……”
“為什么人可以那么壞，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壞，為什么？”
“我也被霸凌過，一輩子無法釋懷的噩夢，我現在看到那些人還會發抖，可他們好像都已經忘記自己做過什么，還叫我去同學聚會，嗚嗚……”
“我是不是看錯了，照片里那個，不是夏渺嗎？”
“夏渺旁邊是誰，孫茜兒？等等，那是周成哲？我天……”
“我原來是三中的，我一直不敢說，xm,sqr還有上次被打的zcz,他們當初就是欺負周楠最多的，他們家里條件好在學校沒人能管的，對了，周楠就是盛暖原來的名字。”
“天啊，居然是xm？”
“施暴者的名字為什么要縮寫，夏渺，孫茜兒，周成哲……出來解釋！”
彈幕風向大變，與此同時，網絡上關于盛暖高中時期因外貌被霸凌才不得已整容的新聞熱度也迅速攀升。
越來越多的人涌入直播間，這時，盛暖換了話題。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照片里的人，以前，我不敢看那些照片，遇到那些人都要強忍著恐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可現在我才意識到，我不能永遠躲避，永遠退縮。”
她拿出一個錄音筆：“那天，一個朋友告訴我，有人在我整容的醫院查詢我的資料，我就預感到了什么，所以，夏渺小姐和孫茜兒小姐約我出去的時候，我用了一些小心思。”
另一處，屏目前，夏渺和孫茜兒面色瞬間一片僵硬，下一瞬，她們就聽到直播間里傳出她們那天和盛暖談話的聲音。
“怎么啦，才幾年不見，就不認識老同學了？哦，還是說你自己換了張臉，就覺得老同學就不認識你了……”
“……你當然沒想到宋偃會把你的事告訴我們吧……唉，這話說來也長，當初，要不是渺渺甩了宋偃，他應該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聽說，宋偃和你在一起，完全就把你當成是免費保姆啊，周楠，哦不，現在是盛暖了，你說，你圖什么呢？”
“我只是想讓你離你不該肖想的人遠一點，你看，連宋偃那樣的都瞧不上你，你說，徐歲宴會看上你嗎？”
“……只要你別不知天高地厚去接近不該靠近的人，我就放你一馬。”
直播間，彈幕瞬間爆了。
“我的天，她們話語里的惡意隔著屏幕隔著錄音筆都能聽出來！”
“她們怎么可以這么理直氣壯？難道不是她們當初霸凌的盛暖嗎？憑什么她們現在還能耀武揚威？”
“什么高知才女，什么優雅千金，這完全就是惡棍，夏渺和孫茜兒，簡直臭味相投！”
“還有那個周成哲，他們以前也是一起的，周成哲上次還在頒獎典禮上公開嘲諷盛暖……他們連一點內疚之心都沒有嗎？”
“內疚？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我去，莫非是徐歲宴知道內情所以才忍無可忍動手打人的？我天，要是我我也忍不住！”
“你們難道沒聽到夏渺的話，是宋偃告訴她盛暖整容的事的，還有，說宋偃是把盛暖當成轉移注意力的工具和免費保姆，我天……”
“忽然想起來上次盛暖被曝尾隨宋偃的事，如果他們當時在談戀愛……盛暖被罵的時候，宋偃干嘛呢？”
“這不是妥妥的渣男嘛，一邊是三心二意的渣男，一邊是能豁出前途替她出頭的徐歲宴，傻子都知道怎么選吧？”
“夏渺在恐嚇讓盛暖離徐歲宴遠一點？她和徐歲宴什么關系啊？”
“老徐看起來不像是和夏渺他們一伙的啊，她在那里自作多情什么？”
“呵呵，別洗了，換頭怪就是換頭怪，小三就是小三。”
“沒錯，樓上腦殘就是腦殘……你麻麻生完你把腦子扔掉把嘴巴養大了吧，所以你只知道吃和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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