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辭的聲音卻再一次從身后傳來。
“吱吱,既然你不生氣,那晚上陪我去趟老宅吧,奶奶說讓我們回去吃個飯。”
聞言,黎笙扭過頭看向沈休辭,問道,“那我要是生氣呢?”
生氣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沒成想她這一回頭,剛好撞進沈休辭深邃如海的眼眸里。
“那我能不能討個負荊請罪的機會?”
男人低沉清潤的嗓音,像是一根羽毛從黎笙心底輕輕劃過,帶著微微的癢意。
黎笙垂眸,不管怎么說,沈老夫人的面子她不能不給。
“幾點出發?”
沈休辭看了眼時間,回道:“現在。”
現在的時間六點四十,過去吃晚飯剛剛好。
黎笙點頭:“那勞煩五爺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好。”
沈休辭嘴角微勾,眼尾眉梢間隱約帶著幾分笑意。
五分鐘后,黎笙從里走了出來,坐進了沈休辭的車里。
前面開車的紀開誠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后視鏡,隨后放了首舒緩動聽的音樂。
黎笙看向窗外,思緒卻不免飄到了今天遇到截殺的那件事上,在流云綁架孟凡之后,她親耳聽見孟凡承認是她將她的身份捅到了蘇鳳眠那里。
這么說來,她身份差點暴露的事情就和沈休辭無關。
黎笙抿了抿唇,剛好車經過一個隧道,眼前的視線一瞬間黑了下來,車窗玻璃上映出沈休辭目光灼灼看著她的倒影。
黎笙默默移開視線當做沒發現。
反正她是越來越看不懂沈休辭,說他無辜,可那神經毒素的事情在她心里就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說他居心叵測,可在她攤牌了自己的身份后,也不見得他明哲保身趨利避害。
總歸......敵友難分。
眼看快要到沈家老宅,黎笙想了想,還是說了句:“老夫人那邊你解釋一下吧。”
沈休辭問:“嗯?解釋什么?”
“當然是我們倆名義上的婚約。前天老夫人來黎園的時候我提過這件事,但老夫人并不相信。所以我想,要是你開口的話,老夫人興許能接受。”
隨著黎笙話音落下,車廂內的氣氛明顯沉寂了下來,就連溫度也驟降幾分。
“沈太太,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劃清界限?”
沈休辭俊美無儔的臉上覆上一層寒霜,即便隔著一個座位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寒氣。
尤其這一聲沈太太,霸道到像是在宣誓主權。
黎笙有些無奈:“沈休辭,你講講道理,解除婚約這件事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沈休辭目光灼灼,身上的氣息清冷又危險:“我反悔了。”
黎笙:“......”
能把反悔說得這么清新脫俗且理直氣壯的,除了沈休辭以外也沒誰了。
黎笙被噎了一下,還擊道:“五爺不是向來一言九鼎嗎,怎么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你這樣耍賴,可不是君子所為。”
沈休辭眼底一片幽深,緩緩道:“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君子。”
要不然的話,他當初也不會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借著合作的名義一步步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