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來了。
果然這點能夠吸引到他。
江野丟下書包，差點從桌面上滑落，莊明月接住放到了身邊的椅子上。
“既然來了，就開始吧。”
江野跨過座椅坐下，吊兒郎當的吊著二郎腿。
“先補習，還是聊聊？”
“你說呢？”
莊明月笑了笑，就知道，要是不告訴他，估計也無心聽講。
現在圖書館也沒人，莊明月從書包里拿出一本畫冊，推到他面前，“這本畫冊，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
江野一頁一頁翻看，都是鉛筆的線條繪畫出的風景，每一處都標注了地方。
“好看嗎？”
“還不錯。”
“除了之外，你覺得缺了什么？”
“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些地方都是真實存在的，也都是我想去的地方，這些也是我為什么要考上帝大的原因。上面的每張圖我沒有畫出它的顏色，是因為我想有一天親眼看著這些地方親手將這些一點一點的還原。”
“我想去看看。”
“江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都是我從未見到過的。感情陪伴，不是我的必需品，哪怕是一個人我也并不覺得孤獨，反而我享受身邊沒有朋友的自在。”
“不管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江野你明白我說的這些嗎？我所想的是更遠的地方，不是目前的一切！”
“你說的江家，確實…是普通人觸而不及的地方，包括你哥哥，他是天之驕子！他也真的很好。”
“對我來說，還有比這些更好的存在。”
“而我正在慢慢接近我的未來。”
“江野其實你跟我都是一樣的，想要脫離一切…”
“我們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該為了自己而活著。
而不是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現在能夠最簡單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莊明月將數學練習冊，推到他的面前，“好好學習，給自己的未來鋪路。”
“不過，萬事以身體為本，大夫都說你腎虛，還是先把身子調養好再說吧。”
江野：“這件事過不去了是吧？庸醫的話，你也相信，遲早砸了他的店。”
莊明月伸手。
“干嘛？”
“沒收香煙。”
“你還管到我身上來了。”江野一聲輕笑，但是那眼底有化不去的黯然。
“你想到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履行你的承諾了。”
江野爽快的從口袋里掏出煙來，“真特么會管！”
這兩兄弟，還真是一個德行，都喜歡抽同一牌子的煙，就連刺青紋身都是差不多。
補習到八點半，時間也快差不多了。
莊明月合上書本，“時間不早了，最近就暫時住在那間房子吧，我租了一年，平常也會很少過去。”
“成。”
走出圖書館，外面的雨一直下的不停。
寒冷的冬天，下雨總是冰冷刺骨。
江野撐著一把傘，遮在她的頭頂。
路燈下，兩個身影一前一后。
不遠處的黑暗中，另個修長的身影撐著一把黑傘，身形挺拔修長，穿著一身灰色西裝走來。
兩人停下了腳步，見到來的人，莊明月稍稍一愣。
她對江野說：“我…先走了。”
“去吧。”
莊明月過去躲進了江裕樹的傘下。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怎么不給我打電話？你的腿下雨天還疼嗎？”
“不疼。”
“我給江野補習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嗯，我知道。”
“你不生氣嗎？”
江裕樹聲音淡淡的開口說：“我說過，我尊重你的決定，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莊明月作為中間人，她不會站在誰的一方。
也更不會喜歡上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不管是江野還是江裕樹。
她都只屬于自己！
“謝謝！”
江裕樹低頭垂眸看著她，“謝什么？”
莊明月對上他的目光：“你知道的。”
江裕樹微微一笑：“回去吧！”
“好。”
走上車，車里開著空調，一下就驅走了身上的寒氣。
“我讓王叔準備夜宵，想吃什么？”
“就吃吳媽包好的那些餛飩吧！凍久了，味道會變。”
“好！別的呢？”
莊明月：“夠了，晚上吃太多會發胖。”
江裕樹眉眼笑意溫柔地點頭，只是那笑意并未直達到眼底：“聽你。”
眨眼間，莊明月不知不覺在江家，已經住了也有大半個月。
風平浪靜的沒有任何事發生。
只有一件事，讓她久久不能靜下。
那就是羅倩倩！
她找到了。
只找到殘破的手臂。
經過基因檢測，才確認的身份。
死了！
就跟莊明月想的一樣。
好好的人，怎么會就死了？
除了展宴，莊明月想不到別人。
他向來都是狠的。
“明月？”
正在看這則新聞的莊明月，聽到聲音，被嚇得手機掉在了地上。
白玉書彎腰撿了起來，還給她，“在看什么這么專注，明月快放假了，這次冬令營你準備去嘛？老師已經再催名單了。”
“我…我在想想。”她還沒有決定好，“我去趟廁所。”
莊明月走出門，突然就撞到了一個人。
‘嘶~’吃痛著捂著額頭。
“這么久了，還學不會看路？”
這聲音！
莊明月心跳如麻：“抱歉哥哥，我急著上廁所，會開完了？”
放假的最后一天，上次的家長會，推遲到了放假的這天！
展宴的神色看著跟平常以往一樣，并沒什么異常，不知道是他的偽裝，還是真的毫不在意她在江家。
這么多天，展宴對于她離開莊家的事，一直沒有什么動作。
“家里裝修好了，年前就能搬回去，明月準備什么時候回來？畢竟住在外人那，時間長了…”展宴慢慢俯身湊到她耳邊，輕緩一字一句開口：“哥哥，會生氣！”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莊明月心頭緊了緊，正當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時。
白玉書走了過來，“展大哥，對不起啊！我不能跟你們走了，奧數班還有課，還有補習一個星期。”
展宴：“下了課，我讓齊成過來接你。”
“知道啦。”
莊明月趁機離開去了廁所。
等她磨蹭回到教室，展宴卻并未離開。
像是在等她。
“給你十分鐘收拾好東西。”
莊明月：“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展宴：“吳媽病了，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