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就這樣白拿了人家的東西,念念,你明天去河口村的時候,把家里的肉干帶過去。”
李玉梅說著就起身找出一個干凈的布袋,把之前給于路遠他們兄弟倆制作肉干時,多做出來的那些全部倒進了布袋內。
“媽給你放在桌上,你明天別忘了。”
“好。”
安念看了眼桌角的布袋,繼續低頭吃飯。
飯后,安念回到房間進行每天的學習,她現在已經看到高中部分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專門把煉丹爐放到窗簾外,讓它能持續地吸收能量。
——
三天后。
經過兩天兩夜的晾曬,煉丹爐終于吸飽了能量。
趁夜深人靜,安念把它揣進懷里,帶到了祠堂后面的竹林里。
這幾天,安念下班后都會到山上去轉上兩圈。
這個世界沒有靈草、靈藥,但是普通的草藥也擁有一定的藥性。
安念之前就已經把縣醫院中藥房內有的藥草都記下了,常見的藥草都逃不過她的辨識范圍。
這幾天,她發現爸媽都有點上火,可能是年紀大了,冬天天氣干燥,加上過年吃了些炸物。兩位老人的腸胃都出了些問題,時不時就能看見他們揉肚子。
安念在山上采了些助消化又養氣的藥材。
今天晚上正好用煉丹爐試一試,看看它能否在這個世界也發光發熱。
來到竹林后,安念先是把自己的靈力釋放出去繞了一圈,確定方圓一里之內都沒有人。
這才放心地盤腿坐下,煉丹爐擺在身前,清洗好的藥材一字排開,放在邊上備用。
安念左右看了看,撿了幾根易燃的木頭,弄了個小火堆,火苗很小,確保這幾根木頭就能燃燒很久。
做好一切煉丹前的準備工作后,終于正式開始了。
只見安念雙手靈活地翻動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在她指尖凝聚。
白色光芒降落時,地上的煉丹爐倏地就往上浮起,在空中轉圈。
安念高興地翹起嘴角:“鏈接還在,就算靈力不足,用普通草藥應該也能成丹。”
她右手微微上抬,原本嚴絲合縫地扣在一處,經過各種打砸搶、火災燃燒等折磨都絲毫未有縫隙的煉丹爐上半部分立馬就飄了起來。
明明很小的四方鼎在蓋子打開后,瞬間擴大了十倍。
本來只巴掌大,如同一個小酒杯一般不起眼,現在卻足有大水桶的體積。
這個大小才是煉丹爐的真實模樣,否則地上放著的藥材可放不進去。
在安念的操控下,地上的藥草一株株排著隊般往丹爐內跳。
這種普通的藥草根本經不住頂級煉丹爐的煉制,就算用的是普通的火焰,幾乎是剛進入丹爐內,它們就變成了液體狀。
只花費了幾分鐘時間,藥液就煉制成功了。
藥液凝聚成團,懸浮于丹爐內,時不時地往外飄出幾滴,顯得活性十足。
“可以成丹了。”
安念自言自語地說著,手上動作轉變,成丹決打出。
藥液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捏住,分成了等分的六顆。
成丹的那一瞬間,六顆藥丸如同遇到了強烈的吸引力,猛地往下墜落,沿著煉丹爐內壁滴溜溜地轉。
“收!”
安念右手輕握,六顆丹藥就從丹爐內飛了出來,輕巧地落入她掌心。
捏起其中一顆藥丸,對著火光看了看,里面的紋路清晰如滿月。
棕色的樸素外衣,內里有淡淡的星光閃爍。
刮了一點粉末,安念用靈力感知了一下。
“成了!”
她高興地起身,收拾好地上的東西,把火堆滅了,拿著六枚丹藥高高興興地回家睡覺。
——
第二天早上。
“怪好看的。”李玉梅接過藥丸,好奇地翻來覆去地看。“念念,你確定這個能吃?”
看上去怎么跟糖丸似的?里面好像還雕刻了花?星星月亮什么的?
“能呀,媽,你試試看。”安念笑著回答,“這是我自己做的山楂丸,里面加了幾味養氣補身的草藥,保證純天然無污染。”
相較于李玉梅的遲疑,于正軍就果斷多了,只簡單地看了一眼,仰頭就吃了下去。
他本來都做好皺眉忍受的準備了,手里提前端好了一杯開水,沒想到這藥丸意外地好吃。
“味道挺好的。”
李玉梅看向他:“什么味道?”
于正軍咂吧了兩下嘴,頗有點意猶未盡:“說不出來,就是感覺挺香的。”
安念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水壺和布包都掛到自行車車頭上,打算推車出門。
“爸,這個藥丸不能多吃哈,一天吃一顆就行了。”
“哦哦,好的,那剩下的兩顆我就留著明天吃。”
于正軍本來都扛起鋤頭了,聞言趕緊把剩下的藥丸從口袋里拿出來,放回屋內。
李玉梅啐了他一口,也不再遲疑,仰頭吃了下去。
不愧是老夫老妻,她的反應和于正軍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哎喲,還別說,真的挺香!”
安念笑了起來,跨上自行車,出門前還交代了一句。
“媽,我先去上工了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晚上我把車子留在小暖家,走路出來,到家的時間可能會比較晚,你和爸先吃晚飯,別等我。”
“好,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
別看現在是冬天,地里的活還真的不少。
六安村的鄉親們在村長那里登記了名字報到后,就各自扛著鋤頭下了地。
他們今天的任務是翻地和施肥。
前段時間,大家把曬干的秸稈統一燃燒了,燒成的草木灰混合了農家自制肥料,發酵了七天,肥料已經徹底好了。
翻地的同時,還需要把這些肥料都混進土里。
缺少化肥的年代,這些肥料可是非常寶貴的,每一個下地的農人都很細致地一寸寸翻動著土地,絕對不浪費。
“老于,今天又你一個人下地呀?你婆娘和兒媳婦都不來?”
和于正軍只隔了一道田埂的女人陰陽怪氣地開口,她早就看不慣這于家了,女人一個個養得跟舊社會的嬌小姐似的。
于正軍周正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是啊,玉梅今天去割豬草了。”
他們村集體養了五頭豬,每天都會安排人割豬草,因為這個活兒比較輕省,一般都是各家輪流來。
“她的命可真好!別人家都是輪流割豬草,輪到你們家就她一個人上。”
“我們家人少啊。”
于正軍沒有接她的茬,只淡淡應了一聲。
女人哼了哼,想起自家的妯娌和男人們,割豬草這樣的活每次輪到自家時,他們都打破腦袋地搶,一點都不會讓著自己。
兩人繼續鋤地,漸漸地拉開了距離。
“別理那娘們,她就喜歡挑撥離間……”
隔壁田里,聽見兩人對話的憨厚中年男人湊過來小聲安慰。
于正軍點頭:“我沒放在心上……額……”
“怎么了?”
于正軍面露難色:“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那你快去上廁所吧。”
“好。”
于正軍本來想保持點形象,想先把鋤頭放到田埂上,但是他剛走出兩步,肚子就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他臉色微微一變,扔下鋤頭就朝著小路上的茅廁跑!
猛地沖進茅廁,于正軍慶幸不已。
幸好他今天分到的地距離茅廁不遠,否則這時候就只能找個草垛子了!
一陣不好描述的動靜后……
于正軍一臉蘇爽地出了茅廁。
他已經便秘五天了,每次都有屎意,去了茅廁卻什么都拉不出來。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難受,肚子硬邦邦的,如同揣了十幾斤的石頭,脹得難受,整個人都沒有精神了。
于正軍摸著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肚子,感覺一陣又一陣的暢快!
他腳步輕松地走回地里,繼續翻地。
“老于?你的臉色怎么變得這么紅潤?”
“紅潤嗎?”
于正軍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突然涌起一陣分享的欲望。
“老張,我跟你說,我兒媳婦真的貼心又厲害!她知道我和她媽這兩天胃不舒服,消化不良,今天早上就給了我們幾顆藥。
你還真別說!這藥真的絕了!我剛才去了趟茅廁!整個人都輕了!”
“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么!”
于正軍瞪眼,難得涌上來的分享欲被人否決了,不高興得很。
“唉唉唉,我不是那個意思!”
老張見于正軍甩頭就要走,急了,扛著鋤頭就奔了過來。
其他人看他們倆的地才翻了一點,就湊到一起嘀嘀咕咕,都暗自搖頭,每個人的份額不完成可是沒有滿工分的。
“老于啊,我這幾天肚子也很不舒服。你看看,它都鼓得這么大了!”
老張一點都不避諱,拉起自己的衣服就給于正軍看。
于正軍看了一眼,嚇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鼓這么大了,你都不去看醫生?”
“怎么沒去啊,村里的赤腳大夫給我開了藥。我吃了沒用啊!”
老張愁眉苦臉。
他們村比較大,有一間小小的衛生所,里面的赤腳大夫可以看點小病,但是病能不能好就要看每個人的運氣了。
“我這肚子都半個月了。我每天都得吃東西,再不拉,我都怕它們在里面發酵了。”
“是有點嚴重。”
于正軍伸手摸了一下。
老張的肚子非常硬,摸上去又是冰冷的,鼓起的部分并不是渾圓的,而且一塊一塊的凸起,看上去很是嚇人。
“你兒媳婦的藥這么厲害,能不能也給我吃一顆?”
兩人說了半天,老張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臉上帶著祈求:“老于,我有點扛不住了……”
于正軍不太想答應。
治病這種事說不準的,如果他答應了,萬一安念的藥沒用呢?這不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嗎?
“老于,你也知道我家條件不好,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塊錢。去縣醫院看病是不可能的……”
別看于路遠在縣醫院呆了好幾天,于家好幾個人也都去了縣城。
但是,這是因為于家有于路遠,這么多年下來攢了不少錢。
換作六安村其他人家,去一躺縣醫院就能讓他們傾家蕩產。
“要是再不好,我就只能這樣硬生生扛到死了。”
老張苦澀地笑了笑,放下自己的衣服。
“如果你兒媳婦的藥能治好我,她就是我老張的恩人。如果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
于正軍看著他蠟黃的臉色,狠狠咬牙。
“成!今天下工了,你跟我回家,我讓她給你看看!”
老張激動不已,抓住于正軍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老于,謝謝你!”
“先別急著謝,晚上再說。”
“好!”
有希望就行!老張握緊拳頭,眼中隱含的死氣蕩然無存。
晚上,下工后,于正軍就帶著老王回家了。
剛走進家門,就聽見了自家媳婦的聲音,她蹲在井邊洗菜,一臉的輕松,嘴里還哼著紅歌,激昂得很。
“玉梅!”
“回來了?餓了沒?可以先吃點黃瓜墊墊肚子,今天念念回來的晚,我們晚點吃飯。”
李玉梅笑呵呵地抬頭,剛說完一整句話,就看見了跟在于正軍身后的老張。
“老張也來了?先到廳里坐一會兒吧!”
她趕緊放下盆,擦了把手,進屋倒水。
“嫂子,不用忙活,我就是過來坐一會兒。”
老張局促地拒絕。
“沒事,咱家難得有客上門。”
李玉梅利落地倒了熱水,又加了點白砂糖,端給老張。
老張本來身體不舒服,肚子漲得難受,但是鼻子聞到了甜味,實在沒忍住,喝了一大口。
糖可是珍貴的東西,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會給家里的小輩買一點,大人是舍不得沾嘴的。
讓老張在客廳坐一會兒。
李玉梅去了廚房。
于正軍先把鋤頭洗干凈了放進雜物房,然后過來找她。
“玉梅,你今天拉了沒?”
老夫老妻的,說話就是直接。
李玉梅興奮地點頭:“我今天太爽快了!我都記不得上一次這么蘇爽是什么時候了,生完勝楠之后就再也沒有這么順過。”
“是吧?是吧?我今天也……”
向來穩重的于正軍也很難得地激動,開始講述自己的感覺。
李玉梅聽得不住點頭:“咱家念念可真厲害啊!這藥簡直神了!”
“今天老張來就是求藥的!”
“難怪呢,我還說他怎么會來我們家……咱們兩家關系也不是那么親近……”李玉梅恍然大悟。
兩人在廚房里嘀嘀咕咕了一會兒。
安念今天是腿著回來的,這幾天騎自行車來回只需要二十分鐘,沒想到走路竟然花了一個小時。
她都開始思考要不要也買一輛自行車了,反正手里的錢也足夠,就是聽說自行車票很難弄。
“爸!媽!我回來了!”
安念把拎回來的東西都放在院子里,邊喊人,邊往廚房走。
家里只有客廳和廚房亮著,按照安念的經驗,爸媽這時候一般都在廚房。
“念丫頭回來了?”
客廳門口突然出現一道人影,開口說話。
安念轉頭看了過去,有點眼熟,是上次她和大哥扛著竹子時碰到的大叔。
是她爸媽以前的朋友,安念已經想起了他的名字,笑著喊道:“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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