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重生之不負韶華 > 157:親媽是個記賬狂魔

            
        
    陳麗的疑問,同樣是聞櫻的。


    老聞同志究竟給了陳茹怎樣的刺激,才把陳茹一個體面人逼到這份兒上?


    “小姨,現在來不及解釋,我先去支援下我媽。”


    聞櫻打開車門沖了過去。


    傍晚的小區,有不少居民吃完飯出門散步消食,陳茹在小區門口攔著聞紅艷和舒露,要求聞紅艷還錢,這人臉皮再厚都有點不自在。


    小區里的住戶不知聞紅艷一家的底細,看聞紅艷穿金戴銀,男人又整天車接車送,女兒一看就漂亮伶俐的,雖然聞紅艷個人氣質不好,住戶們到底不敢小瞧她——往上數三代,現在的城市居民可能都是農民出身,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不會動不動就鄙視鄰居,除非鄰居有什么讓人難以忍受的短板,比如暴發戶氣息太濃厚目中無人,比如借錢不還人品堪憂,這樣的新鄰居讓住戶們咋看得起?


    聞紅艷被陳茹忽然竄出來嚇了一跳。


    正要破口大罵,小區門口人來人往,聞紅艷想到自己如今的“老板娘”身份,又硬生生忍了。


    二嫂是吃錯藥了?


    還是家里窮到揭不開鍋,等著要債后買米下鍋……不就欠點錢嘛,居然還追到蓉城來逼債!


    聞紅艷拍拍胸口,“二嫂,你跑來要債,我二哥曉不曉得?”


    自家男人打了電話,二哥聞東榮那么好面子,說不定就把資助舒家的錢免了呢,這幾天都沒動靜,聞紅艷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實在不行,就用被陳茹拿走的金手鐲抵賬嘛。


    想到金手鐲,聞紅艷還有點心痛,那可花了整整六千塊呀!


    要是拿不回來,舒國兵可是明說了,絕對不同意聞紅艷買第二只的。


    聞紅艷沒算過自己具體從陳茹和聞東榮手里拿過多少錢,但聞紅艷自來只占便宜不吃虧,就是不算賬,她都知道欠陳茹、聞東榮的錢比六千塊更多,否則,以聞紅艷的脾氣,早就跳著鬧著讓陳茹還鐲子,并要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讓陳茹在親戚朋友中抬不起頭!


    聽到聞紅艷的質問,陳茹冷笑:


    “你是想我帶你二哥一起來要債?”


    聞紅艷眼珠子一轉。


    這么說,二哥可能還不曉得哇?


    “二嫂,你之前還從我這里拿了一只金手鐲,那可是我新買的,花了整整一萬多,要不鐲子你別還了——”


    “呵呵!”


    陳茹狠狠唾她,“金子多少錢一克,就你才曉得?你那個金鐲子我拿去金店稱過,一共只有26克,也就六千塊出頭,你說要一萬多!”


    聞紅艷往后退了一步。


    完了,二嫂是真的瘋了。


    把金鐲子拿去金店稱重,這種事,咋可能是二嫂會做的……等等,陳茹去金店,該不會是拿金鐲子去驗真假吧?


    陳茹今天兩次刷新聞紅艷的認知,聞紅艷頓時就很頭痛。


    一旦陳茹不要了體面,聞紅艷可沒陳茹頭腦轉得快,面對陳茹的逼債,聞紅艷只能支支吾吾說自己還沒統計好數目。


    這時候,聞櫻已經走了過來,一聽聞紅艷的話就笑了。


    聞紅艷這個借口,在誰面前都能拖一拖,在她媽陳茹面前,只有吃癟的份兒。


    聞櫻的信心是從自己的親身經歷而來。


    上輩子陳茹為了逼聞櫻從魔都回老家,就對聞櫻算起了成長賬。


    聞櫻四歲時參加幼兒園的六一匯演,買新裙子和新皮鞋花了多少錢,時隔二十多年,陳茹都還記得,這顯然不是因為陳茹的記憶里堪比電腦儲存,而是陳茹有記賬的習慣!


    說得好聽點,這是陳茹的職業習慣,說得難聽些就是職業病。


    也多虧了陳茹精打細算愛記賬的職業習慣,要不是陳茹會安排,聞櫻家在2004年可掏不出在蓉城購房的首付款,雖然陳茹收入在小地方很可觀,聞東榮工資和福利也很好,但夫妻倆的收入還要去幫聞家人在城里安家立戶,遠不如同等收入的雙職工那么輕松。


    瞧見聞櫻過來,舒露頓時很緊張。


    連續三次和聞櫻打交道,舒露都沒討到好。


    現在聞櫻又出現,天知道聞櫻會在這人來人往的小區門口說出什么難聽話!


    舒露對自己的新家很滿意。


    舒家現在租住的小區是小蔡幫忙租下的,環境好,離學校和青石橋海鮮市場都不算遠,小區的住戶大多是退休的老職工,一群老年人開設了書法班和舞蹈班,還經常搞象棋比賽,是個非常有文化氛圍的小區,舒露一點都不想搬家——何況這次陳茹和聞櫻能找上門來,搬家大概也沒啥用,這對母女會一直折騰她家!


    舒露忍下對聞櫻的厭惡,叫了聲表姐,又對陳茹說道:


    “舅媽,要不咱們進屋說吧,您和表姐第一次上門,也認認我家現在的門號。”


    進屋說?


    那怎么行!


    關上門,聞紅艷這個厚臉皮更加沒了顧慮,還錢的事不知又要拖多久。


    陳茹反問舒露,“在小區門口,你媽想不起來欠了好多錢,進了屋就記得了?我看不用那么麻煩,她不記得,我還記得!”


    說著,陳茹從包里掏出了幾張紙,站在小區門口就開始念:


    “1996年9月,借給舒家三百元,用于舒露的小學報名的學雜費。1996年10月,借給舒家兩百元,讓舒家交房租,1996年11月……”


    聞紅艷瞪圓眼睛。


    舒露也愕然。


    別的錢,舒露不是每一筆都記得清楚,96年的9月,舒露小學報名,這個三百元舒露是知道的,因為那次報名是舒露剛轉到城里上學,聞紅艷和舒國兵領了工資不知咋花完了,是陳茹這個二舅媽親自領舒露去報名,又給舒露交了學雜費。


    欠了八年的錢,自己家居然一直沒還嗎?


    舒露都忍不住臉紅。


    很快,舒露的羞窘又變成了難堪:這些年,自己還真的感激過二舅和二舅媽,沒想到二舅媽只是表面上對自己好,實則把每一筆花在自己身上的錢都記了賬!


    小區門口幾個散步的住戶聽得津津有味,都不出去遛彎了,站在原地看熱鬧。


    聞紅艷氣得哆嗦,舒露眼淚噠吧噠吧往下掉:“舅媽,別念了,我媽肯定會還錢的……媽,你說句話啊!”


    今天是在小區門口念。


    再不還錢,豈不是要到學校門口去念?


    馬上就要開學了,舒露只要一想到聞櫻會拿著賬單去學校戳穿自己的底細,眼淚就像不值錢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完全止不住。


    而且前幾天舒露親眼看見舒國兵打了電話,覺得聞櫻肯定要被聞東榮收拾一頓,可能連陳茹都要吃派頭——今天一看,二舅聞東榮壓根兒就沒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