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就在東山賓館的迎賓樓內舉辦。
從革鋼大禮堂走到東山賓館,步行只需三分鐘。
林致遠、李濤和其他勞模一起,慢慢向迎賓樓方向走去。
他們兩個是第一次當選革鋼勞模,認識他們的人不多,兩人只顧悶頭走路。
林大軍那邊就比較熱鬧了,好幾個老勞模都跟林大軍開起了玩笑,“大軍,你夠可以的呀,女婿是勞模,現在兒子也成了勞模,你們一家這是要把革鋼的勞模壟斷了。”
別看林大軍在家表現的沒把勞模當回事兒,但是在這些人面前卻神氣的不得了,“老張,沒辦法,老子英雄兒好漢,遺傳的,懂不懂?”
“你個老家伙,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些人嘻嘻哈哈,快樂的很。
林致遠走著走著,突然后面有人拍了他一掌。
他扭頭一看,白曙光和孫革新就站在后面,笑瞇瞇的看著他。
“小林,好樣的,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
“我就說小林是人才吧!”
林致遠急忙向二位問好,并把李濤介紹給了他們。
大家寒暄握手之后繼續往前走,白曙光告訴了林致遠一個好消息。
“小林,再過兩個禮拜,線材項目就要舉辦公開招標會了,這件事首功是你,如果有時間,歡迎你來招標現場看看,畢竟你是第一個提出公開招標的人。”
其實林致遠一直也在關注這個項目的招標,孫革新曾經跟他透露過,一共有四家外國鋼鐵企業競標革鋼的線材項目,東桑國有兩家,新日鐵公司和佐藤株式會社,高麗國的浦項制鐵,以及花旗國的紐柯鋼鐵。
“白經理,你覺得哪家勝算最大?”
“小林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只有三家企業競標了,東桑國的新日鐵和佐藤株式會社聯合起來參加了競標,據我分析,他們中標的可能性最大。”
林致遠稍一思索便明白怎么回事兒了,東桑國這兩家鋼鐵企業,實在是太想拿下神州市場了。
幾年前的滬鋼就是他們的開路先鋒,現在拿下革鋼的項目就意味著他們正式踏入神州市場。
所以哪怕賠錢他們也要爭取到這個機會,兩家聯合起來可以分攤風險,減少損失,最大程度消除掉日元升值的不利因素。
東桑人的小算盤打的實在是太精明了。
說話間,他們就進了迎賓樓。
林致遠和李濤被安排到勞模那十桌就座。
今天的慶功宴規模空前,迎賓樓里一共擺了二十桌。
其中勞模十桌,下面各廠礦的黨政領導八桌,領導班子及顧問委員會兩桌。
再次坐在迎賓樓里喝酒,有兩個人感觸最深,一個是林致遠,另一個就是潘東寶。
十月份婚禮上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
林致遠特意看了一眼潘東寶,這只老狐貍隱藏的夠好,看不出半點異樣,此時,他正跟身邊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人說著什么。
林致遠不認識那個領導。
其實那就是袁芬的父親革鋼大公司計劃處處長袁志學。
至于他們離得太遠,林致遠聽不到交談的內容。
酒席開始,領導這次沒有講話,直接上菜。
酒席很安靜,大家都不敢放開喝,畢竟這種場合有太多領導在場,這些勞模都吃的小心翼翼,就連咀嚼聲都刻意壓低了。
十五分鐘后,張南方起身,帶著現任革鋼領導班子挨個桌的向勞模敬酒。
迎賓樓宴會大廳里總算有了一點動靜,音箱里放出了喜慶的節日樂曲。
“大家辛苦了,我代表革鋼向你們表示感謝。”
“大家不要拘束,多吃一點,多喝一點。”
張南方在每張桌停留大約有兩三分鐘,十桌下來就是差不多半個小時。
林致遠注意到,張南方手里的那杯酒幾乎沒動,每次敬酒他只是沾沾嘴唇做個樣子。當然,也沒人敢勸領導的酒。
林致遠坐在最后一桌,張南方他們過來時,這些人基本上已經吃完了。
這桌的勞模一見領導來了,紛紛起立。
張南方笑容滿面,挨個和勞模們握手,輪到林致遠時,張南方說了一句話,“小林不錯,繼續努力。”
“謝謝張總關心。”林致遠回了一句。他知道張南方對自己印象非常一般,但他不知道毛病出在哪?
張南方敬酒結束后,各廠礦的主要領導也開始敬酒。他們不會像張南方那樣挨桌走,而只是和自己本單位的勞模握手碰杯,說兩句勉勵的話。
林致遠喝的有點多,主要是領導不講理。剛才張南方來敬酒,領導指示沾了沾嘴唇,這些勞模全都干了。
不一會兒,徐大友過來,林致遠和李濤又干了一杯。
林致遠以為這就完事兒了,正準備走的時候,姚佩晨和李萬年過來了。
“小林,你在設備創新小組做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來,咱們喝一杯。”已經喝過兩杯酒的林致遠一咬牙又干了一杯。姚佩晨那可是大公司副總經理,李萬年是正處長,人家來敬酒,自己總不能不識抬舉吧!
第三杯酒下肚,林致遠的臉紅的像猴屁股,全身開始冒汗。他準備開溜,沒想到卻又被白曙光和孫革新堵住了,“小林,你要去哪?過來跟我們喝一杯。”
林致遠露出苦笑,“兩位領導,我正要去敬你們酒呢,沒想到你們先過來了。”
孫革新笑瞇瞇的說道:“我看你這表情也不像是要去敬我酒的樣子啊,倒像是提前逃跑!趕緊滿上,這杯酒你是逃不掉的。”
林致遠看著滿滿一杯白酒,一個勁兒的發暈,但是嘴還挺硬,“我怎么可能會逃呢?能和兩位領導喝酒是我的榮幸。”
白曙光大笑,“小林,我是真心誠意的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線材項目不會這么順利落地,我在這里放一句話,將來如果你想通了,國貿公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第四杯白酒下肚。
林致遠只覺得肚內翻江倒海,他向廁所沖去。身后,孫革新的笑聲遠遠傳來,“小林,別跑啊,繼續喝!”
林致遠跑到廁所,對著馬桶就是一通狂吐。
四杯白酒就是一斤的量,這已經超出他的極限了,而且喝的這么急。
一通噴涌之后,林致遠覺得舒服了一些,打開自來水,他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臉。
走出廁所大門時,迎面看到了潘東寶。
潘東寶眼中的陰霾遮天蔽日,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廁所門口,與林致遠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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