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黑暗,火灼,雷擊……
種種劫難,秦軒已受到不知多少次。
無運之身,無運災禍。
當秦軒從黑暗中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他眼前仍舊是在符文之路上。
身前,那一尊強大而又詭譎的生靈已經死了,只留下了一具尸體。
其頭顱被剝開,像是從其中取走了什么東西。
他在陷入到黑暗中的最后一瞬,看到的是真的。
有人至此,殺了這一尊生靈,并且救下了他。
秦軒望著這一尊生靈的尸體,神色有些凝重,這里是符文之路,通往天墟的道路。
古帝亦不可在其中縱橫,然而,他卻在這里看到了生靈,而且,還有人能夠輕描淡寫的殺死這生靈。
從這生靈的尸體傷口處看出,額頭只有一道焦黑的洞窟,應該是一擊斃命。
秦軒望著這一具尸體,隨后,他將這一具尸體收入到體內世界,再次轉身走去。
前路仍舊漫漫,秦軒卻在思考著那身影,不斷回憶,是否有什么細節。
最終,還是那一枚模糊像是破損的葫蘆,這是唯一讓他記憶深刻的存在。
足足走了大約一周后,秦軒終于走到了這符文之路的盡頭。
前方一道巨大的漩渦仿佛代表著這一條路的終點,亦或者是他的終點。
秦軒并不知曉,眼前這漩渦是否正常,他謹慎的等了數個小時,最終,還是踏步入其中。
一步入其中,便是天旋地轉,隨后,便是極速的墜落之感。
秦軒身后縱天翼展開,他定住身軀,浮空而立,卻被眼前這一幕所驚。
巍峨高山,通天而立,萬里山林,野獸迷漫。
目光的盡頭,有一尊高有百丈的巨人,與數尊翼展便超過百米的巨鷹廝殺著。
天墟之中,竟存在生靈!?
最重要,這些生靈看起來談不上強大,與凰邪所談及那種讓古帝也寸步難行的天墟截然相反。
抬眸望去,他之前沖出的漩渦已經消散,秦軒當即騰天而起。
他想要一看此地的全貌,另外,試探一下這一方天地。
騰空千丈,忽然,秦軒感覺到四周空間的壓力陡然變大,能讓他感覺到阻滯,也就證明,便是荒古境也不過能至千丈上。
兩千丈,秦軒能夠俯瞰萬里之地,可身上的壓力已經極其龐大。
萬丈高空,秦軒的身軀都在顫抖,他白衣都隱隱在顫栗,這是極致了。
他的極致,并非是其他生靈的極致。
從這萬丈高空俯瞰整片天地,秦軒不由輕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這一塊大陸的邊緣,這一塊大陸只有方圓百萬里,百萬里之外,是無盡的滄海,而海水盡頭居然也是有邊界的。
有海水如若瀑布般留下,秦軒想要動身,忽然,他察覺到什么。
只見遠處,有一抹黑影在以極快的速度而來。
秦軒神色凝重,當即,他縱翼而落。
那是一尊生靈,不是他能夠匹敵的,要超越荒古境。
顯然,萬丈高空之中,在此地也有霸主。
當秦軒落在地面之時,那一尊生靈也出現了。
這是一尊翼展有便有百丈,渾身披著紫色的翎 紫色的翎羽,尊貴到極致,冠為玄色,乍看之下,居然似鳳凰,卻又與鳳凰不同。
紫色長羽如瀑,不是有水霧從其中落下,長尾落下,草木盡滋潤。
秦軒望著這一尊生靈,避在了一座山岳之下。
鸑鷟!
九天十地中,龍有九子,鳳有五類,其中,青為鸞,赤為鳳,黃為鹓鶵,白為鴻鵠,紫尾鸑鷟。
當然,也有鳳育五雛之說,每個天地都有不同的傳聞。
秦軒望著那高高在上,展翼橫空,仿佛在巡視,俯瞰萬物的鸑鷟。
甚至,因這鸑鷟之降,遠處那搏殺的巨鷹與巨人般的生靈也紛紛避開,不敢靠近這鸑鷟。
“龍、鳳已經是位列八神之一,并非是鸑鷟,鸑鷟非鳳,但應該也是近似于鳳,亦或者是鳳雛。”秦軒目光平靜,心中卻在喃喃自語,“在九天十地,龍鳳都已經不見,鸑鷟、鹓鶵這等生靈更是只在各家的記載之中。”
“不曾想到,這天墟之中,居然有這等已經絕跡的生靈。”
秦軒泯去了所有的氣息,他使得自己與四周如一。
只見這鸑鷟巡視了片刻,最終未曾發現秦軒后,便是展翼離去。
秦軒這才散去了氣息,他眉頭輕皺,翻掌間,木人在掌心處,他傳音道:“你們皆在這天墟內!?”
秦軒留下話語,可所有人都未曾回應。
在九天十地內,相隔不同的天地,無心創下的這木人都可以溝通,但在此處,仿佛失去了效用。
“此地,倒是像極了天圓地方,那些海水留下,卻又源源不斷,明顯不同。”
“另外,這一座大陸不大,便是算上滄海,若是所有人都在此地,應該也可察覺到。”
“這里,只是天墟的一部分,碎片?亦或者是其他!?”
秦軒抬眸望去,只見白云連綿,云上有光,照耀而下,可這云層內卻無半點縫隙,只有光透漏而出。
不止于此,在高空萬丈時,秦軒看到了這大陸、海水的邊緣,也看到了大陸的中心處。
大陸的中心處,有一方天柱,直入云端之上。
按照秦軒目測,云端與這大陸,應該至少相隔三十萬丈以上。
這樣的高度,秦軒可保證,便是通古也難及。
秦軒盤坐在原地,有鸑鷟這樣的上古生靈,一身實力,別說是荒古境,就算是普通通古境也不是其對手。
另外,還有莫名的生靈,包括……
在秦軒思索的時候,忽然,遠處有一抹影子向他疾遁而來,秦軒眼眸挪動。
忽然,他伸手一動,一只大約巴掌大小的白色翼鼠便被他抓入手中。
這翼鼠不斷掙扎,甚至啃咬秦軒的手掌,其啃噬之力,也的確非凡,讓秦軒居然感覺到了疼痛。
如此銳齒,帝境的神兵,應該是攔不住的。
秦軒徐徐松開手掌,只見這翼鼠陡然離開,但相隔十數息后,又回頭出現在秦軒的不遠處,一雙眼眸滿是疑惑的望著秦軒。
秦軒起身,他望向這翼鼠不由輕輕一笑,“也對,對于這一片天地,我方才是異類。”
他負手而立,感知外放,“既然是天墟,上古遺留,又怎可能如九天十地一般。”
“也罷,我這山下之人,便見一見屹立在山巔存在的手筆。”
“這天墟,又有何險!”
音落,秦軒身影便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