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香樓大清早就出了大事,早就引起了眾多城內居民的圍觀。
侯垚知道消息后也帶著陳俊男跟余秀兒趕了過來。
只不過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介入,而是在人群后面看著張榮的表演。
萬萬想不到,張榮身為典史,不光不能秉公執法,竟然還敢將周鐵生交給賊人處理。
縣衙掌握在此人手中,如何能讓這些衙役有勇氣對抗其它的黑惡勢力?
再看看圍觀百姓的態度,顯然也對這些衙役的行為習以為常,
除了零星聽到幾個還算有正義感的百姓發出幾聲輕嘆,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只有一個夫子模樣的老者感慨了一句:
“又一個好捕頭要沒了,這世道,就是不讓好人活啊。”
張榮帶著眾衙差退出萬香樓。
侯垚已經忍無可忍,當即走上前去將他們攔住。
張榮起初一臉驚恐,但轉瞬又冷靜下來,自己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萬香樓是黃豐羽的產業,他一個小小的典史根本得罪不起,就算知縣也同樣得罪不起。
犧牲一個小小的捕頭,平息黃家人的怒火怎么看也是很劃算的一件事。
以往的知縣,都只會夸自己會辦事,誰會為了一個捕頭開罪黃家。
“大人,您怎么會在這里?屬下正有事要跟您匯報,那個新捕頭周鐵生,目無法紀,持刀威脅……。”
侯垚的憤怒終于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發出來:
“張榮,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縱容萬香樓強擄民女,今證據確鑿,衙役何在,還不將其拿下,聽候發落。”
眾衙差人面面相覷,竟無人敢聽命行事。
侯垚再次大喝:
“今日在場衙役,膽敢不奉本官之令,全部革職下獄,與張榮同罪。”
此時有兩名早就看不慣張榮所作所為的衙差向張榮一拱手:
“張大人,得罪了。”
說罷,兩人一同攻了去。
張榮怎么肯乖乖伏法認罪,當即跟兩個衙差戰在一起,不出幾個回合,就將兩個打翻在地。
跟著又有兩人出手,同樣也戰不三合便被張榮打倒。
侯垚看向其它未動手的六個衙差:
“你們六個還不動手?要與張榮同罪?”
有四人猶豫了一下,也緩緩向張榮走了過去。
張榮見已經沒有回旋余地,便大聲叫道:
“侯垚,你真以為自己做了知縣就了不得了嗎?你知道萬香樓的背后是誰嗎?誰給你的勇氣敢動他們?”
侯垚知道跟萬香樓起了沖突時就仔細想過要怎么處理,現在他必須得出手得收服民心,有百姓的支持才能把產業盡快做起來。
而萬香樓被百姓稱為萬惡樓,正是最好的突破口,當即高聲叫道:
“本官不管他的后臺是誰,只要敢犯法就要做好受法律制裁的準備。
對傷民害民之賊,本官絕對是零容忍,今日,不光要拿下你這知法犯法的衙門駐蟲,
就是這天香樓,也必須一并查封。”
周圍的百姓終于有所動容,人群中多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但似乎沒有多少人好看好侯垚,誰都不是傻子,話說得再好聽,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妄談。
張榮一臉譏諷地嘲笑道:
“你好大的口氣,還想查封天香樓,真以為當了個知縣這寶安縣就是你的天下了?
告訴你,黃庫大使只要動動嘴,最多三個月,你這官也就當到頭了。
你還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吧。”
此時,一個中年文士從天香樓里走了出來,一臉不屑地道:
“說得好,張大人果然知道識時務為俊杰的道理,
侯知縣是吧,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量,還想查封天香樓,我怕你連回衙門的能力都沒有吧。”
說話的正是鹽課提舉司庫大使黃豐羽,他身后還跟著天香樓的萬管事和一眾打手,周鐵生也被他們押在身后。
張榮見到黃豐羽親臨現場,頓時膽氣一壯:
“啊,黃大人,您來了。下官這次為了大人的事可是拼了性命,你老可要為下官做主啊。”
黃豐羽頓時揮了揮手道:
“放心,你且放手去干,再大的事,自有本官給你兜著,在寶安縣這一畝三分地上,還出不了什么大事。”
張榮頓時看了看一眼那六個沒動手的衙差冷哼道:
“有黃大人為我們撐腰,你們還想與我動手?”
六人紛紛低下了頭,此時張榮一臉冷笑地向著侯垚走了過去:
“侯知縣,憑你也想拿下我?”
侯垚忽然做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大聲吼道:
“張榮,你想干什么?”
說著又對著剛才被打倒的四個衙差喊道:
“你們幾個在那里干什么,還不過來保護本官。”
四人強撐著身上的傷勢擋在了侯垚面前:
“保護大人。”
這時,六人中又有兩人抽出了鋼刀,選擇站到了侯垚身前。
而其它四人則站到了張榮的身后。
張榮看著侯垚一臉驚慌的樣子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叫囂道:
“侯垚,你以為就憑這幾塊料也能擋得住我。”
說著就帶著剩下的那四個本就是他親信的差役攻了上來。
那試圖保護侯垚的衙差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眼看張榮就要攻到侯垚前面,侯垚忽然氣定神閑地大喊一聲:
“張榮勾結匪徒,意圖行刺本官,就地格殺得。”
陳俊男微微一笑:
“子曰:掙錢的時間到了。”
只見陳俊男如同虎入羊群,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立馬兩個沖在前面的差役就人首分離。
張榮一臉驚駭,沒想到侯垚身邊竟有這樣的高手。
眼看陳俊男的劍向著自己刺了過來,他慌忙地往另兩個差役身后藏去,兩差役也只是稍緩片刻便被一劍封喉。
張榮慌忙叫道:
“侯知縣,手下留情,屬下知道錯了。”
侯垚冷酷地說道:
“張榮,你身為執法者,尸位素餐,致使一方庶黎失卻公平法治的環境。
其罪之大,影響之惡,罄竹難書,今日要是放過了你,本官為何向縣內百姓交代?”
張榮還想再說點什么,但是他已經發不出聲音。
因為陳俊男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咽喉,除了眼中充滿了不甘,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即將攀附上高枝,然而卻要就此飲恨,張榮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周圍頓時爆發出百姓們熱烈的叫好聲:
“好——,殺得好,死有余辜。”
“殺得好,侯知縣真是青天大老爺啊。”
“寶安縣終于有了青天……。”
“侯大人萬歲……。”
眼看侯垚敢如此狠辣果決地殺掉張榮,黃豐羽也是驚呆了。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輕易不能殺人是官場的底線,侯垚竟敢無視底線,怎能不令他感到極度害怕。
但是侯垚要做的絕不僅僅是殺掉張榮,接下來更是要查封萬香樓。
只有萬香樓被真正查封,南頭城里的百姓才會相信侯垚真的有不畏懼權勢,敢為民做主的能力。
“萬香樓草奸人命,逼良為娼,今日本官代表官府將其查封。
萬香樓老板和樓里所有管事打手,全部收押,問清罪行后,再行定罪。
膽敢有人反抗,一律就地格殺。”
侯垚下達查封萬香樓的命令后,黃豐羽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此時,陳俊男緩步走向周鐵生走去。
有兩個打手還想動手,只見一道劍光閃過,兩人便倒在了血泊中,死得不能再死。
周鐵生重獲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拍萬管事的臉:
“狗東西,剛才打老子耳光打得很爽嘛。”
萬管事一臉驚恐地喊道:
“老……老爺救……救我……。”
黃豐羽向侯垚叫道:
“侯大人,同為官場之人,我勸你別把事情做絕,不然就算你有通天的背景,只怕也不好交代。”
侯垚大聲笑道:
“侯垚為官只為一方黎庶安寧?能向本官要交代的,只有寶安縣的數十萬百姓,
你把本官當成跟你一樣,是附百姓身上吸血喝髓的蛆蟲那就大錯特錯了。
朝廷嚴令官員不得經商,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敢如此目無法紀。
現在本官再問你一遍,你黃豐羽跟萬香樓是什么關系?”
黃豐羽一時語塞,他很想硬氣地吼一聲:
萬香樓就是老子的,你們能拿老子怎么樣?
但是看到侯垚那森寒的眼神,他是真心不敢。
侯垚再次大喝一聲:
“萬香樓的老板到底是誰?回答我。”
在侯垚眼神的逼迫下黃豐羽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是……萬凝香。”
萬香樓里的老鴇一聽黃豐羽說了自己的名字,當時就攤坐在了地上。
衙差們頓時士氣大振,就連剛才受的傷都不覺得怎么疼了,跟在已經殺掉萬管事的周鐵生身后去查封萬香樓。
此時,李景山也帶大批衙差趕到現場支援。
“大人,對不起屬下來晚了。”
侯垚拍了拍李景山的肩膀:
“不妨事,先把萬香樓里的情況搞清楚,今天必須讓這骯臟之地就此消失。”
“是大人……。”
就在此時,旁邊圍觀的百姓群中有一個中年男子突然跪倒在地上仰天大哭:
“嗚嗚嗚……,貞娘啊——,今天終于有青天老爺查封這萬惡樓了,
你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吧,謝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跟著另一老人也跪倒在地號哭:
“花花啊,終于有青天大老爺為你報仇了,你瞑目了嗎?謝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一個兩個,有越來越多的百姓跪倒在地,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一起高呼:
“謝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謝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侯垚微微攥緊了拳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民心,可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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