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暖閣。
“皇爺,這是通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奴婢派的人已經將那個舍米洛抓捕,并審出了一些重要情況!”
魏忠賢一邊說著,一邊捧著孫立刑派人急遞傳回的供詞,擺到了朱由校的案牘前。
“這個教會,看來不單單只是一個教會那么簡單,朕怎么看,他們都像是一個披著宗教外皮,組織在一起,互相串聯的黨派呢!!”
看著供詞上,教會參與的一系列事情,朱由校也不由目露寒光。
“皇爺說的是,據供詞來看,在教會之中,那些洋毛子的雖然有些話語權,但是不多,真正在背后主事的,還是那些加入教會的人。
與其說他們是教會的信徒,倒不如說他們是與教會各取所需,而那些加入教會的人,也趁機勾結到了一起,結黨營私!!”
感覺到朱由校的殺意,魏忠賢也順著他的話,直接給加入教會的人,扣上了一個結黨營私的大罪。
要知道,在大明,結黨營私,那可是妥妥的死罪。
在魏忠賢看來,一旦把這個罪名坐實了,詔獄中的李三才、孫慎行、高攀龍等人,將必死無疑。
屆時,自己封侯一事,將再無任何阻礙。
朱由校淡淡的看了魏忠賢一眼,也沒有拆穿他的小心思,而是拿起那份供詞細細端詳起來。
通過這份供詞,朱由校也對原本歷史上的一些懸案,有了一絲清晰的認知。
就拿熊廷弼來說,在原本的歷史上,遼東的丟失,應該是熊廷弼與王化貞共同的責任。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熊廷弼論死,并傳首九邊,而王化貞反而安然無恙。
要知道,王化貞可是東林黨的重要成員,當時朝中的閹黨,與東林黨那可是斗得如火如荼。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閹黨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東林黨的絕好機會,甚至會拉攏熊廷弼所在的楚黨,來一同對付東林黨。
可在最后論罪之時,閹黨與東林黨這兩個死對頭卻一反常態的站到了一起,將遼東丟失的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熊廷弼的頭上,并保下了王化貞。
追究其根本,就是教會在背后的原因。
這個王化貞,是東林黨大佬葉向高的弟子,而葉向高卻又背著教徒的身份,而當時閹黨話事人之一的方大化,也背著一個教徒的身份。
如此一來,原本復雜的事情,頓時就變的一目了然。
雖然在后來的爭斗之中,楊漣、左光斗以及諸多東林黨人死在了閹黨手里,但是仔細一查就會發現,這些被害死的東林黨人,都是一些沒有教徒身份的人。
東林黨也好,閹黨也罷,他們不過就是教會手中的棋子,無論他們怎么斗,最終獲益的,始終都是教會,準確的說,是教會背后的力量。
想到這些,朱由校心中也不由多了一絲煩悶。
這江南的水,遠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啊。
朱由校也隨即沉思起來,開始思索對付江南士紳的辦法。
在他看來,想要全力對付江南,首先就要保證北方的安穩,而想要北方安穩,遼東與西北就至關重要。
如今,遼東那邊有熊廷弼在,基本不會出什么大問題,接下來就是要針對西北那邊了。
想要西北安穩,山西就是成為了重中之重。
看著手中的供詞,朱由校將目光放在了有關山西走私商人的情況上面。
“是八大蝗商嗎?”
看著供詞上的內容,朱由校不由輕聲呢喃了一句,眼眸之中,再次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
“魏伴伴,魏朝在山西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魏忠賢恭聲道:“回皇爺的話,魏朝公公在山西那邊只買到了三千匹可用的戰馬!”
“一年的時間,只買到了三千匹戰馬,他是怎么辦事兒的?”
聽到魏忠賢匯報的情況,朱由校不由眉頭緊皺,言語之中很是不悅。
魏忠賢解釋道:“皇爺,據報,主要是因為蒙古人,在去年遭冬天了災,很多馬匹因為草料不足,掉了膘,并不適合作為戰馬使用。”
“是嗎?這到底是因為天災,還是因為有人在其中更加阻攔,不想讓朕的御馬監組建起來?”
朱由校冷笑一聲,將那份供詞拍在了桌案上。
“皇爺,奴婢馬上派人前往山西調查清楚!”
見到朱由校生氣了,魏忠賢也是主動將這件差事攬了過來。
朱由校擺了擺手:“不必了,如今江南科考也快開始了,你還是先去江西那邊吧,山西的事,就由徐光啟去辦好了,剛好通州新軍也是需要馬匹的!”
雖然魏忠賢能主動為自己分憂,是件好事,但是朱由校卻并不準備把什么事情都交給東廠去辦。
一個皇帝的手下,不能沒有辦事兒的人,但也不能只有一個辦事兒的人。
再者,山西購馬一事,涉及到了軍務,這種事情,不論魏忠賢是有心插手其中,還是單純的想為自己分憂,朱由校都不會交給他去辦。
從一開始,朱由校就只把魏忠賢當做自己對付官員們的利刃,其他方面,是絕對不會松口的。
不然,魏忠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擁有不該有的野心,到時候自己也會麻煩。
“奴婢遵旨!!”
面對朱由校的吩咐,魏忠賢臉上倒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
朱由校笑著揮了揮手:“好了,魏伴伴先回去準備一下,盡快趕往江西吧!
至于封侯一事,待駱思恭回來之后,朕會派人把加封圣旨,給你送過去的!”
“奴婢告退!”
聽到朱由校的允諾,魏忠賢喜形于色的行了一禮,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
準備了一日之后,魏忠賢也帶著一眾手下,急匆匆的離開了京城,向著江西趕去。
魏忠賢離開后不久,徐光啟自通州發來的題本也擺到了內閣。
題本當中,原原本本的描述了,教會意圖毒害四萬將士的圖謀,以及徐光啟在通州大開殺戒的事情。
看著徐光啟的題本,方從哲、周嘉謨、孫如游幾人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閣老,這件事情可太大了,內閣該如何批復?”
周嘉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聲音之中也帶著一絲顫抖。
“批復?內閣哪有能力批復這種東西?還是直接交給陛下好了……”
方從哲心有余悸的搖了搖頭,準備將這塊燙手山芋,完全交給朱由校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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