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各國使臣也再次來到大宋。
目的沒別的，無外乎索要每年的歲幣，順便再道道苦水，或者說點威脅的話，以增加來年的歲幣數額。
而在這期間，有件事不得不提。
就是在新年前夜，金國使節出門消遣時，因為一時心癢，就擄劫了二十多名女子，并當街實施了強暴！
如此獸行，自然惹起了眾怒。
然而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朝廷在得知此事以后，卻第一時間派人斥責了那些女子，在被“寵幸”的時候，沒有主動配合金國使節，甚至還在其中一名使節的臉上抓傷了一道印子。
而徽宗趙佶，為了安撫“受傷”的外邦使節，更是親自下旨，硬說這些女子故意勾引金國使節，敗壞世風，將其全部充入了賤籍！
至于那些原本該為民做主的士子官紳，非但沒有站出來的，反而還隨著皇帝一起批判那些無辜女子！
朝廷的媚外之色，盡顯無疑！
與此同時。
新年第一天，各州府官員也紛紛下發手諭。
說是為了彰顯皇帝盛德，以及開辟的不世之功，要求各州縣，都要以“豐亨豫大”為題，為皇帝撰文立碑，以供后世瞻仰銘記。
甚至連柳家莊都收到了！
而正在陪著家人過節的柳塵，在看到手諭的第一時間，就嗤笑著將其投入到了暖爐中。
“姐夫，你這可是抗命呢。”俏皮的如意，一邊和阿達蘭蒂烤著羊腿，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柳塵不屑一笑，說道：“一群高高在上的士子官員，只知道歌功頌德，拍馬諂媚，每天腳不沾泥，高坐云端來憑空想象世間景象。”
“殊不知，這世道，早已滿目瘡痍！”
“豐亨豫大？可笑可恥。”
言罷，柳塵又叫丫鬟拿來筆墨，寫下一句：文章寫盡太平事，不肯俯首看人間。
寫完，交給丫鬟，吩咐道：“送去給郭泰，叫他弄個三丈石碑，刻出來，擺到咱們家糕點鋪門口。”
“是。”丫鬟應道。
“對了夫君，等過完年以后，咱們接下來的方向是什么？”
嬋兒這時候開口問道。
柳塵沉默片刻，然后扭頭對著易安問道：“咱們的武器儲備有多少了？”
易安聽后，隨即說道：“這兩個月來，咱們長火槍庫存七千條，彈藥十五萬枚。”
“短火槍，目前總產一千支，彈藥四萬發。”
“浮屠甲胄四千套，普通甲胄兩萬套，精品好馬三千匹，普馬五千匹。”
“迫擊炮庫存一百門，彈藥庫存一千發。”
“可拆的艦船座炮共計十座，彈藥庫存一百枚。”
“另外，艦船恢復制造以后，也增造了兩艘，目前總計三艘。”
聽她說了個大概以后，柳塵思索了片刻，說道：“目前火槍、甲胄、艦船、迫擊炮筒可以暫停了。”
“接下來幾個月，就先把生產力主要集中在各類別彈藥當中吧。”
“好。”易安點頭答道。
幾人正說著。
丫鬟又來稟報，說是回鶻使節求見。
柳塵滿是歉意的看了看嬋兒她們，然后就帶著阿達蘭蒂去了四環驛站。
“微臣拜見公主，拜見莊主。”
剛一見面，回鶻使節就立刻對兩人進行了大禮參拜。
“免禮。”柳塵抬手說道。
而阿達蘭蒂則迫不及待的問道：“回鶻那邊還好吧？還有我父王是否一切安好？”
“這……”回鶻使節猶豫了一下，“說真話，都不太好。”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阿達蘭蒂立刻滿臉焦急的問道。
“境內最近發生了瘟疫，而且覆蓋極廣，尤其那些發生過戰爭的地方，情況更加嚴重，陛下得知消息以后，也愁的病倒了。”
回鶻使節愁容滿面的解釋道。
“這可怎么辦才好！”阿達蘭蒂頓時慌了手腳。
反而是柳塵，此刻鎮定問道：“你說的瘟疫，癥狀如何？”
“染病者，一開始會出現紅斑，隨后肌膚起皺，過一兩天身上會長出大水泡，一碰即潰，同時還會伴有上吐下瀉和高熱，得病者，十去其二，且會反復。”
回鶻使節趕忙說道。
聽完這些。
柳塵的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答案。
即，葡萄球菌感染。
多半是戰爭過后，死者處理不及時，污染了水草，而戰場上下來的士兵，帶傷者居多，導致免疫力急速下滑。
繼而引發外源感染。
其實關于葡萄球菌，正常的成年人身上都攜帶的有，只是因為平常被免疫系統遏制，所以不會造成太大威脅。
最多就是趁著免疫力不那么強的時候，偶爾令人發燒或者腹痛腹瀉，這種一般一兩天就自愈了。
但如果本身就是傷員，導致免疫力急速下滑，或者受到外源感染，引發全身大規模感染的話，就會變成極具攻擊性，且容易傳染的病源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阿達蘭蒂手足無措的說道。
卻被柳塵伸手拉住，“你是郎中嗎？回去就能治好他們嗎？”
“可是……”
阿達蘭蒂還想說些什么。
“給我點時間，我來解決。”柳塵表情嚴肅的說道。
言罷，又對著回鶻使節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趕回回鶻，告訴你們陛下，這段時間，水要全部燒過以后才能飲用，同時還要經常洗手。”
“沒有染病者，每天最好能洗次澡。”
“還有，如果身上有外傷的，千萬不可接觸病人。”
“是！”回鶻使節不敢怠慢，趕緊答應道。
待使節匆忙離去后。
柳塵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我原以為你們拿回兵權，打敗西夏，就可以集中精力抵御遼國入侵，沒想到，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沒錯，歷史上，回鶻將在今年二月，也就是下個月，被耶律大石吞并。
柳塵本以為按照回鶻如今的情況，應該是能抵住遼國大軍的。
但沒想到，一場空前的瘟疫毫無預兆的襲來，讓一切又似乎回歸到了，歷史的滾滾洪流當中！
難道說，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布局，就要胎死腹中了嗎！
難道老天爺就真的容不下一個回鶻嗎！
不，柳塵天生就不是信邪的人！
他始終相信。
人定勝天！
“立刻去把工業司的王老爹叫到我府上。”
深吸一口氣，柳塵對著丫鬟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