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狀元郎她千嬌百媚 > 第167章 睡不著,想靠你近一點
  沒等她回應,裴淵又連忙道:“或者我靠過去也行。”

  沈初后背緊緊貼著墻,兩手緊緊拽著衣襟,滿臉驚恐。

  “殿下想做什么?”

  裴淵幽幽地道:“睡不著,想靠你近一點。”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兩分遲疑,就像是黑暗中找不到家的孩子似的。

  沈初想起無法入睡的事情,“我給你的荷包呢?”

  裴淵默了默,“咱們現在是逃難的難民,身上帶著荷包會讓人起疑心的。”

  倒也是。

  他們來鹽場的路上,將原先身上的衣裳,連同裴淵的玉骨扇都埋在了山坳外的一顆大樹下。

  “所以我可以靠過去嗎?”黑暗中裴淵的聲音又幽幽地響起。

  沈初抿了下嘴唇,很想十分強硬地說一句:“不可以。”

  裴淵嘆息一聲。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無法入眠,睜著眼等等,一會兒天就亮了呢。”

  沈初在嘴邊徘徊的那句“不可以”頓時說不出口了。

  那種深夜無法入眠,眼睜睜熬著等天亮的滋味,她也曾深有體會。

  裴淵累了整整一日,身上還有傷,若再休息不好,很快就撐不住了。

  他們畢竟還要一起暗訪呢。

  裴淵若真倒下了,還得拖累她照顧。

  她這不是心軟,只是出于暗訪的需要。

  沈初抿了抿嘴,含糊道:“我們現在是兄弟,不是嗎?兄弟睡覺挨得近些也無妨。”

  黑暗中,裴淵的嘴角微微上揚。

  “真的嗎?你不會又懷疑本皇子對你有非分之想,第二天又翻臉吧?”

  沈初悶聲道:“不會,我怕你睡不好生病拖累我。”

  “我身體好得很,才不會生病。你其實心里還是擔心我的吧?”

  沈初頓了頓,從側躺變成平躺,不耐煩地道:

  “你睡不睡?不睡拉倒。”

  “睡。”

  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裴淵朝這邊挪了過來。

  她能聞到裴淵身上清洌的松香味中夾雜著一絲汗味。

  一只手碰觸到了她的手臂。

  她渾身一僵,裴淵已經將她的手臂拉過去,放在了枕頭邊。

  她輕輕側過頭去,借著鹽場映射進來的燈光,看到裴淵趴在旁邊,半張臉枕在曲著的手臂上,已經閉上了雙眼。

  露在外面的半張臉靠著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扯著她的袖子。

  很快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沈初盯著他的睡顏看了片刻,漸漸睡意惺忪,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天剛蒙蒙亮,管事就在外面甩著鞭子叫鹽工們起床了。

  “趕快起來煮鹽了,一盞茶的時間起不來,老子就去踹門了。”

  話音一落,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

  聽著像是管事發出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一道嚴厲的呵斥,“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才多長時間沒來鹽場,你就敢這般苛待鹽工們?”

  外面傳來清脆的鞭打聲。

  管事慘叫連連。

  沈初和裴淵對視一眼,開門出去了。

  鹽工們都出來了,聚集在了鹽場上。

  管事正趴在地上哭喊,“老爺,小的知錯了,小的見老爺為交不上貨發愁。

  小的只是想為老爺分憂啊,不是有心苛待鹽工們的。”

  被管事稱作老爺的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留著八字胡,身材瘦削,臉頰凹陷,滿臉怒氣地又甩了幾鞭。

  沈初輕聲道:“我將鹽場托付給你,是看在你素日里辦事勤勉的份上。

  沒想到你既不給鹽工們吃鹽,還打罵苛待鹽工們。

  他們都是章家用了多年的老鹽工,你讓我將來有何臉面去見夫人啊?”

  長鞭狠狠抽在管事身上,幾鞭子下去,管事后背的衣衫全被抽爛了,后背血肉模糊一片。

  可見抽鞭者是下了力氣的。

  鹽工們臉上紛紛露出解氣的神情。

  尤其是王老伯,攥著拳頭小聲道:“管事的心狠手辣,打死也不為過。”

  沈初輕聲道:“王伯,這位就是江宏志了吧?”

  “沒錯,就是他,怎么如今瘦成了這般模樣?”

  沈初仔細盯著場中的情形,若有所思。

  管事起先還有力氣求饒喊叫,江宏志狠狠又抽了幾十鞭下去,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江宏志冷哼一聲,才吩咐手下將奄奄一息的管事拉下去。

  “今日懲戒他是因為他苛待鹽工,但畢竟是為章家管了幾年的鹽場了,留他一條性命吧。”

  手下嘆了一句老爺仁慈,將管事抬走了。

  江宏志轉過身來,目光在鹽場上掃了一圈,然后斂衣深深拜了下去。

  “各位,江某對不住你們啊,在這兒向你們賠禮道歉了。”

  鹽工們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

  “江老爺這是做什么?”

  江宏志嘆了口氣,神色哀傷。

  “各位都是跟了章家多年的老鹽工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你們也知道,我夫人在年前就生了一場重病,小女孝順,貼身照顧她娘,不幸也染了病。

  江某緊急之下接手鹽場,才知道夫人在病之前接了好大一筆訂單,言明必須盡快交貨。

  江某剛接手鹽場,千頭萬緒,一時難以上手,又憂心答應客戶的訂單不能如期交貨。

  所以不停地催促管事們加快煮鹽,但江某發誓,從來沒有下達過讓管事苛待大家的命令。”

  江宏志說到這里,神情慚愧。

  “直到后來趙大人來巡鹽場,我才知道了鹽場發生的事。

  我當時發了好大的脾氣,還懲罰了兩個管事,令他們不許再苛待你們。

  還另外撥了銀子出來,讓管事發給你們。

  誰料想家里突然發生了變故,夫人和小女遭遇不幸.....”

  提到逝去的夫人和女兒,江宏志聲音哽咽到失語。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才紅著眼眶道:

  “我以為訓斥了管事們,他們就會善待你們。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處理夫人和小女的喪事,無心關注鹽場。

  沒想到管事們竟然將銀子私吞不說,反而變本加厲地苛待你們,簡直喪心病狂。

  讓大家受苦了,是我對不住你們啊。”

  江宏志說罷,再一次深深地彎腰拜下去,神色虔誠。

  “從今日開始,鹽工們每個月仍舊可以從鹽場領二斤鹽,另外每個鹽工一日多發兩文錢。

  你們的伙食也改回原來的樣子,每日都會有鹽吃,另外一年四季,我會給大家多發一套衣裳。

  我知道這些可能彌補不了你們這半年受的苦,你們都是章家的老鹽工,可以說沒有你們,就不會有今日的章家。

  希望各位能不計前嫌,留下幫助我將夫人留下的產業繼續做下去,我不想讓她的心血白費啊。”

  江宏志長揖到地,彎腰不起。

  沈初和裴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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