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這片正在戰斗中的人群中。
鼻子里充斥著這森林陰冷的霧氣。
在一片森林里有一塊空地。
幽暗的夜空中懸浮著一顆白色的光球。
一個藍色的光罩籠罩了一百米的范圍。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人群的中央,高舉著的木杖頂端發著藍色耀眼的光,魔力的快速消耗已經讓老人嘴角滲出了鮮血,連手也在顫抖著,但是他還是苦苦支撐著這希望的光罩。
光罩下,有能力的民兵和反擊力量村民自發組織起來將身后的受傷婦孺保護在圈內。
隨時做著防御罩被沖破的最壞打算。
在經過與獸人騎兵短暫的交鋒后,最終意識到了雙方實力差距的巨大,留下了一地的尸體,選擇保留有生力量,等待救援隊的到來。
前面是夜鶯團的先鋒部隊在與獸人騎兵隊伍的交戰。
雖然在森林里樹木繁多,但是也阻擋不了身手敏捷的狼,跳躍著進攻少女們組成的防線,試圖撕裂出一個缺口。
戰況也是岌岌可危。
遠處獸人的騎兵在草叢中放著密集的箭雨,射擊眼前能看見的一切生物。
同時不斷消減防御罩的魔力,濺起了陣陣漣漪。
每一次的齊射都讓老人的手忍不住顫抖。
一些躲閃不及的,瞬間被射穿了頭顱或者小腹,貫穿了身上結實的獸皮甲,鮮血從捂住傷口的指縫中止不住流出,身后法師的治愈之光也阻擋不了巨大獸人箭矢造成的可怕撕裂。
在我眼前。
前往支援的少女們目前只剩下了10名,這么短的時間內,已經有近一半的冒險者陣亡。
真是可怕傷亡數字。
雖然早有預感,但我心頭還是一緊。
在某個方向。
我偶然看見,那個【史萊姆殺手】小隊的成員們也在與怪物搏斗,他們圍著一頭獸人騎兵,靈活的走位,不讓它靠近分毫,一邊用弓箭射他或拿劍向狼的眼球刺去,這讓巨狼不敢靠近他們分毫,只能呲牙咧嘴。
法布爾正在與那頭最大的獸人騎兵戰斗,羅斯在一旁輔助并且用魔法偷襲。
但很明顯能看出,兩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種無意義的消耗,并沒有傷的了獸人騎兵長分毫,反而還激起了它的獸性。
就在這時——
2米長半米粗的鐵制狼牙棒被獸人巨大的力道揮舞起來,呼呼生風,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法布爾落下的位置砸去。
這個位置正是法布爾跳躍劈砍后下落的的位置,對于專修劍術和步伐的法布爾來講也很難避開。
一旁的羅斯心中一驚,將全身的魔力灌輸到雙手,用土黃色的魔力墻封住了狼牙棒的軌跡。
「大地守護!」
近乎實體化的魔力組成這世界最堅硬的物質帶著羅斯的意志攔截一切而來的攻擊。
但真的能擋下來嗎?
「砰!」
「咔嚓!」
光幕只支撐了不到2秒就像鏡子一般發出凄厲的碎裂聲。
「法布爾!」
羅斯拼盡全力喊出了聲。
——這絕望令我窒息。
這命懸一線的時刻,我身旁的芙蕾雅出手了。
——動作快如奔雷。
——不愧是冠有【冰霜之手】稱號的芙蕾雅。
【寒冰之魄】!
她的嘴唇微微張合,迅速吐出了一系列晦澀難懂的音符,接著我感到一股龐大的魔力從她體內涌出,像是汪洋的大海,奔涌向前方。
——下一秒。
一個足足有兩米高,一米厚的,由堅固的冰晶體組成的菱形大盾阻擋在了法布爾面前。
「轟隆!」
巨大的沖擊瞬間落在了被我和羅斯寄予希望的冰盾上。
但藍色的透明盾牌只堅持了5秒,同樣也破碎成了無數的小塊。
獸人的狼牙棒也順著重力重重砸向了地面。
法布爾利用這空隙向著身后跳去,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但,就在我們還沒來得為法布爾的靈敏身手而感到慶幸的時候。
一聲不寒而栗,令人脊椎發涼的破空聲傳來。
在我的耳中。
——像是地獄中的亡靈在哀嚎。
我知道這是什么的聲音!
——不!
我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嘶吼出來,伸手向前想抓住什么。
——小心!法布爾!
身體探了出去,只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將前面的法布爾護住。
但這一切——卻是徒勞無功。
一支箭矢貫穿了法布爾的胸膛。
刺穿了皮甲,骨頭制成的堅硬箭矢,鋒利的倒刺將法布爾的破碎的內臟也一并帶了出來。
她的身軀倒飛而回,落在了巨大獸人身后的獸群中。
"噗哧~!"
一名獸人騎兵用鋒利的爪子狠狠抓住了她的背脊,法布爾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將她拖進了獸人騎兵群中,淹沒在那片綠色的腥臭地獄中。
我的身子僵硬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太快了。
法布爾眼中的希望之火在被貫穿的一刻消失了,她眼中看到了我,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喊我的名字。
可是,她就這樣倒在了我的眼前。
連最后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芙蕾雅已經發起了攻擊,漫天的冰雨向著巨大獸人騎兵射擊著,每一發都將樹木打出一個窟窿來。
「夜鶯姐,你去偷襲它,我吸引它的注意。」
「不將它解決掉,我們就救不出法布爾來,而且還會有更多的姐妹死亡。」
「只有殺了它,那些騎兵說不定會撤退,我們就有希望。不然,我們自身也難保!」
少女焦急的聲音把我從混亂中拉扯了出來。
我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穿著重甲獸人的得意獰笑,和那嗜血的眼神。
我明白,這里只有我和芙蕾雅能對抗它。
【隱遁】!
不再猶豫,我施展身法隱去了自己的身形,身影變得透明起來,在樹木間不斷跳躍著,試著尋找一顆能讓我躲藏的身影的大樹,好發動致命一擊。
跟在我身后的隊員們早已經加入了戰斗,8名夜鶯冒險團的法師前往村民們的防御罩那邊代替了岌岌可危的雷德村長,無數道魔法洪流從法杖頂端注入天穹,藍色防御罩變得厚實凝重起來,情況重新穩定下來。
村民們松了一口氣,紛紛獻上道謝。
剩余的人則開始與獸人騎兵隊伍在森林中對抗,拿著盾牌和長劍,將落單的騎兵殺死,一些人用魔法召喚出小精靈圍繞著自己和隊友,照亮前方和腳下的道路。
弓箭與魔法交匯,咆哮伴隨著刀劍斧頭碰撞的聲音。
咚咚的碰撞聲。
那是箭矢撞在盾牌上的聲音。
也有箭矢刺入皮肉的聲音。
獸人的巨狼正向著這里狂奔,它的爪子踩踏著厚厚的枯葉,揚起了無數泥土,一路向著羅斯所在的區域追逐過去。
羅斯吸引著它的注意,借著樹木的掩護,避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無數的土球,巨大的土傀儡,土元素的長矛向著獸人騎兵長發起沖鋒。
就算隔著這么遠。
那獸人身上的可怕魔力波動,我也忍不住感到驚駭。
狼牙棒上可以看到一層紅色的光膜,鎧甲上也帶著綠色的熒光,那是某一種強大的獸人輔助魔法。
也難怪法布爾和羅斯這么久都沒有將它拿下。
最終,我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到一顆有著茂盛樹冠的巨樹中,隱藏起來。
把腳步盡量放輕,慢慢靠近,那正在徘徊尋找羅斯身影的巨大怪物。
手中握著冰冷的刀刃,【暗夜薔薇】,那是我強大意志的體現。
對敵人的嗜血,殘忍,冷酷,無情!
——必然會化作死神的鐮刀。
——為我帶來勝利。
只要有一點機會,我都不會放棄,哪怕只是一次的機會。
就在這時,獸人騎兵長停了下來,丑陋的大鼻子里嗅著這濕潤的空氣,左顧右盼,似乎發現了什么,巨狼也不安的咆哮,爪子扒拉著地面,似乎感受到我的接近。
突然,異變突生!
無數的地刺從地面下鉆出來,將毫無防備的巨狼一只前腳刺穿。
巨狼吃痛,翻到在地,高大的獸人騎兵長一下子從巨狼背上摔了下來。
那是羅斯的突如其來的魔法,一身藍色法師袍子的她精靈耳朵驕傲的高高立起,手中的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法杖。
她躲在一個巨石背后,放出了致命一擊。
寶藍色的透亮的水晶球上釋放著肆虐的土黃色風暴。
好機會!
就是現在了!
我心中下定決心,不再猶豫,跳下樹梢,對著獸人頭盔鎧甲的縫隙,手中的刀刃高高舉起——
【極光一閃】!
發動!
噗嗤!
獸人頭顱掉落的景象并沒有出現。
相反,我眼前的景象迅速模糊起來。
鮮血從我的腹部處噴出。
——奇怪?
發生了什么?
我沒有反應過來,大腦一片空白,就發現手中的匕首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讓我全身動彈不得。
那是規則的力量。
也意味著。
我被【被刺殺者】發現了。
僵直一秒。
就在我被箭矢擊中的一瞬間,聽到身后的巨大動靜,獸人騎兵長就立刻反應過來,發現了我。
在羅斯睚眥欲裂的雙瞳中。
那雙冰藍色的玻璃體上。
我看到自己的身體被狼牙棒擊打得飛起來,上半身怪異的被對折成了兩半。
咔嚓。
是脊椎斷裂的聲音。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思考。
一口鮮血從我的口中噴出,伴隨著些許劇烈的咳嗽,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身體變得麻木,感覺器官停止工作,全身失去了對溫度和疼痛的感知。
——模糊中,在那血色的視野中。
我看到羅斯被趕來的十多名獸人騎兵們團團包圍。
她嬌小的影子消失在那些綠色的怪物身后。
只能看見冰藍色的光芒從縫隙中透出,照亮了地面上的草地和樹梢。
憤怒的魔法四處宣泄著少女的怒火。
以及一個人類的影子。
那是一個瘦小的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手中拿著一把帝都才有的弓弩,從我身后的一顆樹木后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看到四處無人發現他后。
他走向了獸人騎士長。
隨后一臉恭敬的跪了下來,親吻著獸人的鐵靴子,連連磕頭。
然后指著我,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和獸人騎士長在說些什么。
那獸人臉色變得扭曲,男人瞬間臉色變得慘白,不過很快,怪物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點子一樣,嘰里咕嚕又說了些什么,男人連連點頭,跪在地上,任由獸人手中的魔法在他背上勾畫著。
一個紅色的散發著邪惡氣息的法陣刻在他的身上,隨著法陣的陷入皮肉,慘叫聲不斷傳來。
在我昏迷的最后時刻。
我看到——
那個男人一瘸一拐走向了那座最后的藍色堡壘。
整個村子的希望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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