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轉生哥布林異世界 > 第24章 吹起正義的風(四)
  (悠一視角)

  我時常想,這個世界的正義是什么?

  正義就是除惡揚善,在遇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對被欺凌的弱小伸出自己的援手,擁有強大的力量并不是自大的來源,而更像是保護他人的一種責任。

  如果僅僅憑借著自己的喜好,就隨意判斷他人為惡,將他人殺掉的話,那么這樣的口頭的正義,也僅僅是自以為是的傲慢。

  力量越大責任越大,盡管我的過去不堪回首,沒有經歷過任何風雨,也沒有做任何有意義的事情,但如今的我深刻明白著這個道理,尤其是當我成為了帶領一個種群的王,親身體驗過這個世界后。

  那么,所謂的勇者,如今看來,撕掉面具之后也不過是一種邪惡。

  耳邊凄厲的慘叫,讓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身體仍然在發燙,腦子里朦朦朧朧,但我還是用力睜開眼睛,想要將事情的始末盡收眼底,至少讓我知道現在發生了什么。

  那名少女,其真名曰【妮爾·哈森特爾】和我同樣來自異世界的旅人,同樣卷入這場不可思議的魔法鬧劇,在深淵之下,我看清了她的想法,我們相互救贖,約定有一天一同回到原本世界。

  而不遠處的她,胸口上卻多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血液不斷從胸口涌出,大動脈破裂,被勇者一擊必殺,碧藍的眼睛里多了一絲暗淡的死灰,嘴角微微張開,像是想要說些什么。

  血跡浸透了她的斗篷,沿著身下的磚塊石縫向四周延伸,就像一張張開的蜘蛛網。

  這個陪伴在我身旁,讓我異世界中不再孤單寂寞的人,提醒著我身為怪物,但心依然是人心的家伙,再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

  第一次是因為我們觀念不同,彼此認定為敵人,相互博弈中她死在了身為怪物的我設下的陷阱。

  而第二次卻是因為我與她之間的情義,她義無反顧前來拯救陷入危機的我。

  可是,這樣的家伙,甚至在勇者面前連十分鐘都沒有支撐下來,便被一劍洞穿了心臟,連最后的遺言都沒有來得及留下。

  所以正義就是力量嗎?

  在這場與勇者的戰斗中,我失去了雙臂,妮爾付出了生命,白夜京子和安妮仍然在竭力阻擋著勇者向我的靠近,發出憤怒的叫喊,刀與箭矢沒有一刻停歇。

  即便如此,這局面,也是一邊倒的傾向。

  要不了多久,就如同這名來自異世界的少年【宮崎古川】所說的話那樣,我們全部都會被他殺死。

  連名字都不會剩下,尸骨也不會被找到,在這個獨特的魔瓶世界,就如同為我準備好的大墓地,讓我的故事足以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和我沒有來過以前那樣。

  世界照常運轉,日升月落,只是少了一個名叫【中村悠一】的哥布林,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少年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臉上的失落,他一邊用沉重的龍鱗劍擊飛龍人洶涌的攻擊,一邊使用防御魔法阻擋著精靈的箭矢,渾身的魔力無窮無盡,依舊生龍活虎。

  【喂!哥布林,是不是感到絕望了?】

  宮崎古川的臉被魔法牛角鋼盔所覆蓋,與其悶聲悶氣,但依舊能聽出一股得意洋洋,身著魔法變作的淡金色武士鎧甲,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是為了讓我動搖嗎,還是單純想要嘲笑我們的努力。

  可無論如何,擺在我眼前的事實,只有一個。

  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伙伴,被賦予哥布林獵人系統的妮爾死在了勇者手里。

  那個被拯救的怪物,到頭來卻沒有救的了那個幫助他的少女。

  前不久還和我開玩笑,如今卻已不在人世。

  一直幫助異世界村民遠離哥布林的騷擾,做著如此善行,卻不求回報,卻屢屢遭受重創,每一次都是必死的結局。

  我不禁為少女的悲慘經歷而悲鳴。

  同樣我也怨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么,怪物,還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嗎,還需要維持自己的外表嗎?

  如果說身為怪物就是一種原罪。

  身為勇者,就是一種正義。

  那么,俗語口中所講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是否是真的呢?

  這些一同為我戰斗的意志,在那弱小與卑微的夾縫中發出的嘶鳴,被蠶食殆盡的正義,還有這徒有其表的力量。

  最終凝結出來的,是否就是惡果?

  而自食惡果者,卻并非勇者本人,而是我的友人——妮爾哈森特爾。

  【妮爾、我不允許你這么離開我。】

  我的理智已經不足以維持我的思考,悲傷與憤怒的情感充斥著我的內心,無力,深深的無力,哀怨與自責。

  弱小的哥布林本應該就死在勇者的劍下,四分五裂,化作勇者成長的經驗值。

  可笑的是,他們竟然妄圖逆天而行,創造一個人與魔物共存的國度,這樣被神明都視為禁忌的思想。

  憑什么?憑什么弱小只能被踐踏?憑什么善良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這份寄托思念與意志的力量,憑什么一定會被這些無理取鬧,不講理的暴力撕成兩半。

  【很不錯的表情,看來你已經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渾身覆蓋著黃金武士鎧甲,手持金色龍鱗寶劍,名為勇者的【正義】朝我微笑,輕輕松松將襲擊而來的龍人打飛在了天空。

  這就是勇者完全體的力量。

  世界上最強大的暴力。

  能夠定義他人善惡,隨意左右世界走向,而完全不用負任何責任的恩寵。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怎么死?】

  勇者最終還是走在了我的面前,在身前保護我的安妮被隨手一擊便倒飛了出去。

  歷史的景象重新上演。

  被劍柄所指著喉嚨。

  毛細血管輕微破裂,已經開始滲出鮮血。

  我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那張清秀又陌生的臉,以及他雙漆黑的眸子,還有咧開的嘴角。

  如果這就是勇者該有的模樣,這種混蛋世界還是毀滅掉比較好。

  什么哥布林賢王系統,什么哥布林獵人系統,什么勇者系統,不過是一群神明飯后娛樂的賭局罷了。

  我們正是那棋盤上的棋子,被根根絲線所操縱的木偶。

  而我,永遠也擺脫不掉自己的宿命,永遠也不可能逃脫身為怪物本質。

  真是可悲啊,可又無可奈何。

  【不準、傷害、悠、一】

  破敗而又輝煌的教堂,少女聲如厲鬼的嚎叫。

  也許是我出現了幻聽,但我的耳邊分明響起的是剛剛死去妮爾的聲音。

  就連白夜京子從地上站起來也不禁一愣,向四周張望。

  精靈也愣住了。

  連同我眼前的宮崎古川也一樣,他眼睛瞇住,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是…你嗎,妮爾】

  我經不住問道,內心快要熄滅的火焰,重新燃燒了起來。

  聲音的主人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道白光以一種極快的方式沖進了我的身體里。

  頓時,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能量在我體內爆發開來。

  失去的魔力開始逐漸蘇醒。

  下一刻,我明白過來。

  因為那溫暖的情感,正與我在深淵之下,當時與那少女接觸時,所感受到的一樣。

  妮爾將她身為【人】的一部分交給了我。

  這一次是在真正意義上的。

  她因為我而復活,在某種意義上,與我的靈魂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我們同根同源,如同積木一樣,既可以搭建在一起,又可以彼此分離,這就是她能復活后呆在這個世界的原因。

  我的身體其實真正意義上她的歸宿。

  而這一次,我們彼此融合,魔瓶不再對我的魔力禁錮。

  因為我身為了【人】。

  宮崎古川看到我身上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眉頭皺了起來。

  【為什么你能使用魔力?不可能,明明你是只怪物。】

  可能由于傲慢與自大,他并沒有直接對我發起攻擊,而是等待著我恢復完全。

  斷掉的肩膀上的手臂開始長出,來自戰鬼的力量重新蘇醒,冰與火,更可怕的是,我能感到,原本并不相容的兩種力量,居然開始了融合,變成一股霸道威猛的青色魔力,并不屬于這個魔法世界的任何一種。

  一些隱晦的紋路出現在我臉部。

  狂野而又美麗。

  黑色的頭發在身后舞動了起來。

  【剩下的交給你了。】

  隱隱約約我聽到了妮爾說了這樣一句話,便似乎陷入了某種沉睡,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色的鬼火在我身上迅速蔓延,在我的身后空間波動,出現了兩個巨大的影子,正是死去的赤青二鬼。

  【恭迎鬼王降臨!】

  沉重的低吼,有著巨大身軀的二鬼單膝下跪,充滿著尊敬。

  【原來如此。】

  我撫摸著臉上玄奧復雜的花紋,感受到額頭一根小小的獨角刺破了腦袋。

  【伊麗莎白那家伙,居然選擇了我當她的夫婿,鬼族的繼承儀式真是有趣,力量的融合,居然必須經歷兩次生死危機才能徹底。】

  【下次一定得過去拜訪一下。】

  我低語一聲,將赤紅的瞳孔抬起。

  眼前金色武士的勇者,讓我戰鬼的血液開始了沸騰,這是一種宿敵的感覺。

  曾經,勇者擊敗了伊麗莎白,用白夜京子手中的那把太刀,將它封印在了洞穴中。

  我拯救了她,代價給予了我,她寶貴的【本源】。

  雖然相遇的經歷并不美好,但此時,我們的宿敵相同。

  【宮崎古川,那就用你口中的力量比一比,看看我們誰才是正義。】

  戰鬼,如今已然成了鬼王。

  【哥布林鬼王】【亞種】【唯一性】【特殊】【鬼族之王】【伊麗莎白的伴侶】【戰爭的哥布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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