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主角攻受怎么為我打起來了 > 第 1 章 第一章
  聯邦軍校食堂。

  唐白坐在餐桌前,正拆開第二包濕巾,龜毛地擦拭桌面,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襯得他脖子上那條“蔚藍之海”更加璀璨奪目。

  深藍色的寶石在光線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每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不一樣的藍色,宛如變幻莫測的海浪。

  坐在唐白對面的準未婚夫顧圖南卻并沒有看藍寶石,反而蹙眉盯著流光溢彩的鏈身,灰藍色的眼眸中感情/色彩難以形容,一定要說的話......

  大約是看到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心痛?

  雖然項鏈的佩戴者容貌比花還要嬌嫩。

  這里就要提下鏈身的制作材料魔銀了,魔銀是聯邦最新發現的神奇材料,價值連城,據說有時空特性,連顧圖南只見過這種珍稀的金屬一次,而唐白卻暴殄天物地用它來制作項鏈。

  果然像唐白這種omega只知道吃喝玩樂浪費資源,除了漂亮一無是處。

  那張英俊冷漠的臉短暫地滑過一抹鄙夷。

  和大多數喜歡漂亮花瓶的alpha不同,顧圖南的理想型是勤儉持家、獨立自強的omega。

  不追求物質,擁有富足的精神世界,清純不做作......總之不是唐白這種嬌生慣養難伺候的omega。

  看到唐白還要拆開第三包濕巾時,顧圖南略顯不耐煩地皺眉,語氣冷硬道:“別擦了,你知道你脖子上這條項鏈的真正價值嗎?”

  他的音色不錯,然而字里行間的特有的優越感卻破壞了聽者的觀感。

  磨磨唧唧的小omega抬起頭,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蛋。

  漂亮的琥珀色眼瞳好似黏稠的蜂蜜,乖巧中略帶一絲不解地看向顧圖南,好像是不明白一向不關心他穿搭的準未婚夫為什么突然提問。

  其實唐白懵逼的點是好端端的顧圖南怎么又生氣了?

  他眼不盲心不瞎,哪里看不出來顧圖南對他的厭煩?

  唐白上的學校俗稱花瓶學校、新娘學校,但“如何猜透伴侶心思”這門課偶爾還是有點用處,課上老師就提到過皺眉別嘴囊鼻的表情是厭惡微表情。

  噥,就是顧圖南現在擺給他看的臭臉。

  結合顧圖南的問題,以及對方一直盯著他項鏈的舉動,唐白稍加思考,恍然大悟——

  這是仇富了呀!

  眼饞的估計是制作鏈身的魔銀。

  可這魔銀是他憑本事向爺爺撒嬌求到的,顧圖南有本事也找這樣的爺爺撒嬌去要呀。

  唐白矯揉造作地伸出纖纖玉手指了指項鏈,得瑟地炫耀道:“價值兩顆星球呢,好看吧~”

  說這番話時,唐白的右肩聳起,小腦袋跟著往右邊偏,肩頭抵住軟乎乎的臉頰,渾身上下洋溢著顧圖南最討厭的小作精本色。

  唐白知道顧圖南最看不慣omega這種樣子,就跟他看不慣顧圖南的大alpha主義一樣,

  每當唐白想要惡心顧圖南時,就會擺出這番夸張的姿態。

  不過唐白長得好看,這樣一個矯情動作由他做出來,不僅沒有違和感,還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嬌憨感。

  此時此刻,坐在唐白斜后桌的謝如珩的視線,就被那簇得意的小呆毛吸引了。

  隨著唐白刻意歪頭的動作,一簇無辜的小呆毛也跟著晃了晃,晃得謝如珩莫名手癢,生出一股想要把呆毛壓下去的奇怪感受。

  謝如珩瞇起眼,見呆毛的主人揚起了下巴,修長白皙的脖頸在日光照耀下幾乎能看到淡藍色的血管,和那顆神秘的藍寶石交相呼應。

  他像只驕傲又矜貴的小貓咪,在炫耀自己到手的新玩具。

  舌尖抵住莫名發癢的上顎,這股突如其來的癢意來勢洶洶,好似要一路蔓延到心間。

  “謝哥,你在看什么呢?”裘言抬起頭,乍一看謝如深邃的黑眸,只覺得怪瘆人的,像獅子在打量獵物,嚇了他一跳。

  謝如珩收回視線,懶洋洋道:“看到一只小貓。”

  “貓?在哪兒?”裘言奇怪地四處張望,一邊尋找小貓咪的存在,一邊稀奇道:“原來謝哥你喜歡貓啊。”

  他謝哥開學在基礎體測時就一副叼炸天的強A氣場,裘言還以為這種強大的頂級alpha就算喜歡動物,也會喜歡獅子老虎那種大型貓科動物。

  沒想到這樣的謝如珩居然會盯著一只“小貓”看得津津有味。

  “吃你的飯。”

  裘言聞言瞬間苦了臉,用筷子戳了戳盤子上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這種魔鬼料理,我快吃吐了......”

  另外一旁,被唐白“白癡花瓶”發言氣得夠嗆的顧圖南臉色陰沉:“你平時有關注聯邦軍事新聞嗎?看得懂最近流行的機甲比賽嗎?讀過《星戰簡史》和《機甲一千問》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教導主任在逮著一個差生使勁提問。

  灰藍色的眼眸掩飾不住挑剔和鄙夷,唐白和顧圖南對視片刻后,突然笑出了聲。

  那眉眼間染上的笑意透出一股微妙的,可以說得瑟,也可以說是......

  勝券在握。

  “聯邦軍事新聞報道稱研究院發現了具有時空特性的珍稀金屬‘魔銀’。”指尖挑起微涼的鏈身,唐白用和棉花糖一樣甜軟的語氣回答道:“最近流行的機甲杯已經開始海選,《星戰簡史》和《機甲一千問》都被選入小學alpha教材。”

  看到顧圖南當場愣住的神情,唐白在心里瘋狂略略略。

  開玩笑,先不提他的爺爺是武器研究所負責人,他上學又不是白上,《如果你生了小alpha》的專業課就介紹了一個alpha從出生到讀大學該看的書目。

  指尖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鏈身,唐白抬起眼,眉眼間透出貓一樣的狡黠,他故作好奇地問:“請問您關注過每期的帕露露走秀嗎?看得懂最近流行的omega妝容趨勢嗎?讀過《家用小甜品一百種做法》和《插花藝術》嗎?”

  顧圖南:“......”

  很好,這個omega成功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看到顧圖南吃癟的樣子,唐白的心情舒暢多了。

  不過顧圖南畢竟是一個很好用的“相親擋箭牌”和“請假神器”,占據上風的唐白勉為其難體恤手下敗將,瞟了瞟桌上擺著的愛心便當,“我親手做的,想吃嗎?”

  語氣帶著一絲輕快的得意,落入吃癟的顧圖南耳中,則莫名刺耳。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小少爺做的便當,能有多好吃。

  “不用,這里是軍校食堂,我更想吃訓練餐。”顧圖南毫不猶豫地站起身,看都沒看一眼就拒絕,說完頭也不回地向打飯地點走去。

  唐白回想起聯邦軍校生普遍對他們食堂飯菜的評價,什么喂豬的魔鬼料理,吃一口要命。

  看不出來啊,顧圖南口味這么重,這么鐵骨錚錚。

  唐白無所謂地聳聳肩,想要將手指從一圈又一圈的鏈身中抽出來,剛才在玩項鏈的時候,他沒怎么注意,纏得太緊了,更倒霉的是,被纏住的那根手指佩戴著光腦戒指。

  玫瑰花造型的光腦戒指和魔銀鏈身緊緊纏繞在一起,一下子根本解不開,這下簡直是作繭自縛。

  唐白聽說這個金屬目前還沒有研究出它全部的特性,最好不要和光腦等物品放在一起。

  想到這里唐白急了,試圖解開,不知道是魔銀碰到了光腦哪里,兩者間突然閃過電流的亮光。

  下一刻,一道滋啦的聲響在唐白耳畔響起,唐白只覺得脖子一熱,腦子一懵,無數的數據涌向他的大腦——

  《這個omega是元帥》

  他,謝如珩,貧民窟出身,天生反骨,不甘淪為生育機器,于是選擇隱藏真實性別,O裝A考進聯邦軍校,在軍校中,他打敗了貴族派代表顧圖南,成為新生首席。

  他,顧圖南,軍部世家,爺爺是聯邦七星上將,家里為他安排花瓶omega做結婚對象,可是他不接受包辦婚姻,喜歡獨立自主的新時代omega,在對愛情的向往中,他遇到了O裝A的謝如珩。

  他們相愛相殺,畢業后雙雙奔赴戰場,為了讓謝如珩在戰場上大放異彩,顧圖南心甘情愿當愛人的副官,多年后,謝如珩成為有史以來唯一一位omega元帥,而顧圖南是元帥背后的男人!

  唐白:“???”

  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往我腦子里擠?顧圖南為什么又在這里面?

  腦海里憑空多了一本書的唐白一臉茫然,頭上一根呆毛詫異地翹起,他直覺這個詭異的狀況可能和魔銀有關。

  還沒等唐白細想,那本書就迫不及待地邀請他進行量子波動速讀。

  在這種詭異狀態下,一目十行簡直小菜一碟,唐白完全可以一分鐘閱讀一萬字。

  這本書的主角受是貧民窟出身的omega謝如珩,他不想成為生育機器,O裝A考進聯邦軍校。

  唐白:“???”

  唐白認為這個行為非常喪智,聯邦軍校只收alpha,萬一謝如珩的抑制劑失效,一個發情的omega在一堆alpha里,絕對會死得很慘。

  正常情況下唐白遇到這種劇情就直接棄文了,可這次的閱讀是強迫式,唐白只好皺著小臉繼續看。

  謝如珩進了軍校后,想要贏得首席之位。

  每屆新生都會選出一位首席,首席能享受資源傾斜,不過首席歷來都是貴族學生當,這一屆呼聲最高的新生就是顧圖南。

  唐白:“???”

  唐白重新看了一下簡介,確定這位主角攻不光和他準未婚夫同名,連外貌描寫、性格描寫、家庭背景都完全一樣。

  然后唐白還奇妙地發現自己出現在這本書中,是顧圖南不愛的準未婚妻,一個炮灰男配。

  唐白:“......哇哦。”

  在首席考試里,謝如珩憑借過目難忘的天賦和黑市地下機甲比賽的磨礪,筆試和實戰通通贏過了顧圖南,唯獨在禮儀考試這一科,因為蹩腳的行禮方式,被一通貴族學生嘲諷。

  其實在第一次上禮儀課時,貴族學生們就挑剔謝如珩的方方面面,其中有一個叫秦浚的alpha嘲笑謝如珩行禮的時候像個邁不開腿的omega。

  這個罵人的比喻非常人間真實,唐白知道絕大部分的alpha都瞧不起omega,比如他的準未婚夫顧圖南。

  很多侮辱性詞匯都跟omega有關,不過很少有alpha敢當著唐白的面罵出來。

  因為唐白會哭著舉報他們,以“性別歧視”的名義,請最貴的律師給他們上課。

  但書里裝A的謝如珩顯然不能這么干,他選擇掐住那個嘴賤的alpha的脖子,一字一頓道:“不要再讓我聽到任何性別歧視的話,alpha不比omega高貴。”

  鳳眸因為熊熊怒火熠熠生輝,好似鳳凰展翅浴火重生。

  賊帥。

  唐白心里的某個點突然就被戳中了,他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強到不科學的主角受了。

  這個謝如珩真的是和唐白截然不同的omega,他貧民窟出身,心里住著一頭殘酷好斗的野獸,抓住一切往上爬的機會。

  為了從軍方便,他親手割掉了自己的腺體,狠到唐白看時覺得后頸一涼。

  讓omega偽裝成alpha的藥劑負作用很大,長年累月注射下去,正常星際人能活兩百多歲,謝如珩卻甚至活不過四十歲,可謝如珩為了參軍實現自己的夢想,注射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為了埋伏敵人,謝如珩時常忘記喝營養液,好像血與硝煙能當飯吃,長年累月下來,他得了很嚴重的胃病。

  在一次戰役中,謝如珩帶領作戰小隊以少勝多,贏得僥幸,代價是差點把命留在戰場上。

  部下把瀕死的謝如珩送到軍醫處,正好偽裝藥劑的藥效褪去,謝如珩的真實性別暴露,全星際嘩然,他們要求軍部收回謝如珩的軍銜,讓這位離經叛道的omega回到正途。

  即使這個omega已經割了腺體,不會發情影響別人。

  那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人支持謝如珩,哪怕是他的官配顧圖南,心里也藏了一絲如果謝如珩相夫教子該多好的念頭。

  無論受多重的傷都沒有流淚的謝如珩,在那一刻終于紅了眼眶。

  他重傷未愈,昂首挺胸走進自己的機甲駕駛艙,對所有人宣布,只要有alpha能打敗他,他就立刻脫下軍裝。

  謝如珩心里那只兇殘又虛弱的野獸在張牙舞爪,即使遍體鱗傷也不肯低下頭。

  鮮血流滿了整個駕駛艙,可他操縱的那架機甲卻威風凜凜地打敗了所有的對手。

  直到這一刻,唐白才真正理解了omega之光的含義,他發現原來謝如珩真的在閃閃發光。

  他看著謝如珩回到自己熱愛的戰場上大放異彩,一步一步成為元帥,無數“omega偏見”的目光注視著他,無數“alpha掌權”的手試圖將他拽下來。

  可真正打敗謝如珩只有死亡。

  他永遠留在了三十七歲的夜晚,沒有看到那長夜盡頭的曙光,沒有看到軍部取消了對omega參軍的限制,沒有看到越來越多的學校對omega開放、研究院宣布開始研究人造子宮……

  唐白第一次那么心疼崇拜一個omega——

  出生在最惡劣的環境,不僅沒有自甘墮落,還擁有獨立人格,堅持自己的目標不動搖,為了達到目的愿意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謝如珩,就像一位殉道者。

  在omega平權的路上,從未出現過像謝如珩這樣的殉道者,因為這個社會omega的聲音太小,輕而易舉就能被壓下去,甚至連犧牲自己這件事都做不到。

  雖然唐白是主流審美最為推崇的那類omega,愛打扮愛漂亮,喜歡看帕露露走秀還喜歡系著圍裙做飯,家境優渥吃喝不愁,看起來似乎格外適合這個社會。

  可其實就算是這樣的唐白,也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壓迫。

  起碼唐白一直記得,他小時候很想買一套機甲玩具,可是任憑他怎么撒嬌怎么掉眼淚,家里人都沒有買給他,還把他用零花錢攢下來買的機甲系列模型通通扔掉了。

  一個omega,天生就應該喜歡帕露露玩偶。

  雖然唐白也不討厭帕露露,但憑什么他就不能同時擁有帕露露全套玩偶和星河系列機甲模型呢?

  這種想法唐白只在心里想想,不曾明目張膽表現出來,更深一層的東西他更是從未細想。

  但謝如珩的一生卻如平地一聲雷,振聾發聵,讓唐白清晰地意識到,這個omega在充滿偏見的愚昧中野蠻生長,世界一片黑暗,他便以身為炬,做那唯一的光。

  他是當之無愧的omega之光。

  唐白是一個淚點很低很感性的小omega,看傳統omega愛情文學里強取豪奪的故事都能哭得稀里嘩啦,此時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

  落在不明真相的謝如珩眼里,很像這個omega和顧圖南發生口角沖突后,表面堅強地懟回去,等顧圖南走后舔舐傷口,越想越委屈,含著兩泡淚委屈巴巴臉。

  謝如珩一怔,看到唐白和變戲法一樣,讓卷翹的睫毛挑上碎玉珠子似的眼淚,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人想欺負又想保護的委屈。

  向來信奉眼淚無用論的謝如珩喉結滾動,死死盯著唐白泛紅的眼眶、鼻頭,哭到一顫一顫的肩膀......

  操......

  那股癢意終于蔓延到心頭,心底有只野獸試圖沖破理性的囚籠,叼住那只小omega的后頸。

  唐白后頸一涼,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正好端著訓練餐走過來的顧圖南。

  “你哭了?”顧圖南皺眉問。

  唐白沒多糾結剛才奇怪的危險感,轉而眼睛紅紅地瞪向顧圖南。

  就是這個渣A,在謝如珩最無助的時候,他居然還期待謝如珩回家給他生孩子!

  呸!!!

  顧圖南太過強勢,不會體貼人照顧人,身為謝如珩的副官,但凡顧圖南對謝如珩的飲食方面多上點心,謝如珩后期的胃病就不至于嚴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他根本就沒有把謝如珩照顧好!!!

  見唐白滿臉淚痕還恨不得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樣子,顧圖南:“???”

  至于這么嬌氣嗎?我只是不吃你做的便當,你就委屈成這個樣子了?

  唐白剛想說你這個辣雞都沒照顧好omega之光,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只是在看小說。

  那個完美的omega之光只是小說里的人物。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唐白失魂落魄地張了張嘴,不抱什么希望地問:“你認識......謝如珩嗎?”

  顧圖南聞言皺起眉,不解地看向唐白斜后方坐著的alpha,“你找他有事?他就坐在你后面。”

  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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