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大方,而是她想保留最后一絲顏面。
她原本是薄家少奶奶,現在喬思雪大著肚子住進了老宅,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所有人都會嘲笑她。
當初被阮家趕出家門,她就已經遭受過一次流言蜚語了,如今被迫離開薄家,又一次重蹈覆轍。
雖然她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但是她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她只能盡量表現的灑脫,保留一份小得可憐的自尊心。
這些,薄御時根本就不會懂。
如果她死纏爛打,也許會挽留一份破碎的婚姻,霸占著薄家少奶奶的身份,但是她沒有。
不僅因為她的自尊心,還因為她想成全薄御時,才會選擇放手。
去的時候還是高興的,回家的時候心情復雜。
阮月塵覺得今天就不該去老宅,如果不去老宅,就不會碰上喬思雪,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膈應。
回到公寓,她掏出了薄御時送她的耳飾,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扔進了抽屜里。
這個抽屜里的首飾,是她永遠都不會戴的。
......
深夜。
偌大豪華的臥室里,薄御時靠在兩米寬的大床上,頹然的坐著。
房間燈沒開,依稀可見他漆黑的眸底噙著如墜深淵般的森冷。
地毯上是散落的酒瓶。
明明喝了很多酒,但他的腦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事實上,他做了三年的噩夢。
他在偷來的光明里活了三年,原本下地獄的人應該是他。
三年前,得知大哥和阮月塵的婚訊后,他跑到大哥的面前,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心意。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那個下午如同噩夢般,反復在他夢里出現。
然而,今天格外清晰,即使清醒著,那一幕依舊盤桓在他的腦海中。
“大哥,聽說你要跟阮月塵結婚了,可惜,我不會祝福你的。”
“什么意思?”
“因為我也喜歡她。”
當時,他說完這句話,薄奕軒以為他在開玩笑,“御時,那是你未來嫂子,而且你不是有雪兒嗎?”
“雪兒,那不是你們以為的嗎?我什么時候承認過跟她在一起了?”
他和喬思雪走得近,因為她和阮月塵是朋友,喬思雪向他示好,他沒拒絕,沒否認,自始至終,都是別人在說,他自己從來沒承認過喬思雪是他女朋友。
薄奕軒知道后,震驚的看著他,“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月月的?”
“你是什么時候,我就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不可能!”
薄奕軒震驚到手里的酒杯都摔到了地上,他接受不了親兄弟跟自己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薄御時那天也喝了點酒,趁著醉意道:“為什么不可能,是怕我跟你搶嗎?還是說,她是你的,我就不能喜歡了?”
他諷刺的一笑,“是啊,從小我就知道,薄氏是你的,我不能跟你搶,但凡是你看上的東西,我都不能跟你爭,只有你不要的,或者你死了,才是我的。”
薄奕軒呵道:“薄御時,你在說什么瘋話?”
“是啊,我瘋了,我就是瘋了!”薄御時沖他吼道:“可是憑什么所有東西都是你的,薄奕軒,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從來沒有你這個人!”
他忘不了當時薄奕軒看他的眼神,是震驚,是心痛,亦是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