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薄御時此刻的樣子,阮月塵心中掠過一個想法,難道他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是說,真的如她哥哥所說,這只是他為了薄家生意來演的戲?
她沒有辦法去確定,但也不重要了。
林傳峰看向了阮月塵,眼神示意,讓她自己決定吧。
阮月塵坐回到了原位,故作淡定的說道:“張媽,帶他去吧,只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到了人趕走吧。”
“嗯,好。”
張媽走過去輕聲說道:“兩位,請跟我來吧。”
楚楓攙扶著薄御時朝著莊園后面走去,那里專門為阮月塵建造了一座陵墓,來到了墓前,當看到那里祭奠的墓碑,上面寫著阮月塵名字時。
“不要跟過來。”
薄御時瞳孔微縮,微微張開了嘴巴,卻又緩緩合上,他輕推開楚楓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墓碑。
他整個人仿佛憔悴了許多,雙眼無神的呆坐在了墓碑前,細長手指輕撫墓碑。
直到親眼看見,他依舊不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他輕喃出聲,“下面,冷嗎?”
他一個人坐在墓碑前念叨很久,張媽和楚楓站在旁邊等候,張媽看著薄御時深情的模樣,難以理解的詢問道:“聽說小姐懷孕時,他還在外花天酒地,可現在又這么深情,有些不明白年輕人的想法。”
“這,他也是有苦衷的...”
楚楓尷尬的解釋,卻又不知該解釋什么。
這事還真不太好解釋,那會記憶混亂的薄御時,對阮月塵的愛記不清,或許是因為他大哥的緣故,讓他內心刻意去隱藏抹除那股愛意吧。
加上情緒復雜的薄御時,一時沖動想出去冷靜一下而已。
但不管怎么說,這聽起來的確很過分。
不過他們卻不知曉,那晚上的薄御時與他為了沖出去,究竟受了多少傷,直到現在他都還僅僅是簡單的包扎了一下而已。
尤其是,傷口還未痊愈就跳進海里,如傷口上撒鹽。
“時間到了,大小姐說了,只能半個小時。”
張媽走過去對薄御時提醒道。
“好,知道了。”
薄御時眼眸之中不舍的看著墓碑,艱難的想要起身,胸口卻一陣氣血上涌,胃里劇烈的疼痛,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這幾天一直喝酒,沒怎么吃東西,胃病已經發作了,現在悲傷過度,胃以及氣息徹底亂了。
“噗...”
鮮血涌出喉嚨之中,薄御時強壓著那口鮮血,嘴角還是溢出來了一絲,剛想壓回去,卻再次涌出,一口鮮血吐在了墓碑之前。
“嘶,你沒事吧?”
楚楓和張媽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想要攙扶著他。
卻見他扭過頭伸出手,示意讓人不要過去,他用袖口擦拭過嘴角的血跡之后,雙目失神的徑直朝著陵墓外走去。
待即將離開之前,他停頓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了那座孤獨的墓碑,只有落葉與風與其相伴,腦海之中似乎幻想起了,那日她孤獨面對死亡的畫面。
“月塵,我不想讓你再孤單了。”
薄御時說完后,邁著堅決的步伐朝著莊園內餐桌走去。
阮月塵正用刀叉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當她看到薄御時走來時,眼神不經意的瞥到了他的袖口,看到了那血跡。
以及蒼白的臉上嘴角還有一抹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