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屏風,他看到了溫漾曼妙的身影。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沒進來……
云崢心底松了一口氣。
聽到溫漾聲音的剎那間,他的心跳得極快,即使是跟敵軍對壘的時候,都不曾這么緊張過。
要說平常,他絕不會認為有人敢在他泡溫泉的時候闖進來。
偏生溫漾不一樣。
別的女子不敢做的事,她敢做。
他真的以為一轉身會看到溫漾。
“世子,”溫漾的聲音從屏風后面淡淡飄過來,“我過來,是想跟世子說幾句話。”
“有什么話非得到這里來說?”云崢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漠些。
溫漾輕笑道:“若在別處,世子會跟我說話嗎?”
的確不會。
云崢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堵在溫泉門口,實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你說吧。”
“那天跟世子說的話,都是我一時沖動。”
“所以你那天是胡說的?”
“不是胡說,不過并非深思熟慮之言。我幫了世子一個小忙,得了世子的許諾,想仗著這承諾肆意妄為,世子不必搭理。”
“我既然說了當然會辦到,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這一件,不可以?”
“溫姑娘,你……”
“我知道你喜歡別人。”
溫漾這句話說出來,云崢心底松了口氣。
她知道就好,他其實不太能狠得下心對她說拒絕的話,他希望她知難而退。
“我不是不兌現承諾,是……”云崢悶聲道,“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真的?”
“真的。”
“那我重新說一個。”
云崢道:“你說。”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躲著我?”
“我幾時躲了?”云崢硬著頭皮道,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溫漾的回音,又道,“要不你再想想別的?”
“就這個。”
“好,我答應你。”
“多謝世子。”
云崢還想說點什么,見屏風后身影晃動,接著腳步聲便遠離。
人走遠了,云崢心緒依舊有些亂。
他掬起一捧水,狠狠澆到自己臉上,叫自己冷靜些。
很快又有腳步聲傳來,云崢警覺地回頭,見沈硯笑瞇瞇地從屏風后面出來。
“世子,再等半個時辰便能吃到地道的松子糖了。”
松子糖是江南名吃,蕭妙瑾很喜歡。
沈硯嘗過京城所有的松子糖后,覺得沒有自己娘親做的好吃。
來石橋嶺后,他總算得了機會,親手給蕭妙瑾做松子糖嘗嘗。
見云崢眸光不善地看過來,沈硯略微詫異地望過去。
“世子怎么這樣看著我?是出什么事了嗎?”
沈硯眉目清逸,眼神比旁人來得澄澈明凈,任誰看見他都會認為他是個純真無害的翩翩公子。
云崢亦如是。
他本來懷疑沈硯是特意離開,好讓溫漾過來跟他說話,但沈硯這樣坦然地看著他,令他又猶豫起來。
溫漾應該是恰巧走過來。
“明兒一早就要離開石橋嶺了,世子,咱們今晚再喝兩杯。”
她們一早就要離開了嗎?
那她還過來跟他說什么躲不躲的,往后大概是見不到了。
多此一舉。
“世子?世子?”
沈硯的聲音把云崢拉了回來。
“你說什么?”
“我說,”沈硯道,“世子想什么事呢?這么出神?”
“沒什么。”
“看你很累的樣子,早點回屋休息,明兒一早再嘗嘗我的松子糖。”
云崢的確有些心神不寧,他點了點頭,披了衣裳離開了溫泉。
& 待他走后,沈硯挑了下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溫漾回了這邊的溫泉,蕭妙瑾見她來了,連聲問道:“云崢怎么說的?快告訴我!”
“還不是那些。”
“哪些嘛?”蕭妙瑾追問。
“他心有所屬啊。”
蕭妙瑾嘆了口氣,“他何必呢?要是讓我皇兄知道不知道多生氣。那你打算怎么辦?明兒我可就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嗎?”
“我想留在朗州。”
“留下來?那你怎么留在侯府?”蕭妙瑾冥思苦想起來,“或者我去跟侯爺說說,說你是我和穎初的好朋友,這樣你就不用搬出來了。”
溫漾道:“當然不行。”
“那你回客棧嗎?”
“先回客棧,往后怎么樣,還沒想好,或許等入秋天涼了就往南方走。”
“對了,我這回出京帶了不少盤纏,都沒花出去,你留下吧。”
“多謝公主,放心,我有銀子。”
蕭妙瑾想起溫漾身邊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知道她的確有傍身的依仗。
她托著下巴,感慨道:“唉,等我回了京城,我會想念這里的一切。”
“是這里的一切,還是這里的沈大人?”溫漾打趣問。
蕭妙瑾“哼”了一聲,撓了溫漾一下:“都想,不可以嗎?”
說著,她挽著溫漾的胳膊:“也會想你。”
相熟短短數日,相處得卻頗為投契。
溫漾身份特殊,往后絕不會再踏入京城,想到在此處分別后,恐怕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不由得有些傷感。
“我也會想念公主的。”
兩人躺在榻上,說了一宿的話,直到天明才閉上眼睛。
原本定了一早離開石橋嶺,沈硯和云崢聽說她們倆還沒起身,又結伴去爬山,晌午時回到莊子,聽說她們倆在后院等他們一起用午膳。
“正好餓了,世子,走吧。”
云崢下意識地要說不去,想起昨夜答應溫漾說的不要躲著她。
“好。”
后院的植物比前院繁茂許多,雜花生樹,各種絢爛的色彩交織在一起,如錦緞一般。
花叢之中坐著兩個妙齡女子。
明凈的暖陽落下,她們臉上的恣意格外養眼。
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只看得到她們臉上的笑意,仿佛隔絕了世間一切紛擾。閱寶書屋
“沈硯!”蕭妙瑾看見他們過來,回過頭朝他們揮手。
云崢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旁邊的溫漾身上。
她沒有跟著蕭妙瑾起身,甚至沒有轉過頭。
她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收斂了笑意,靜靜坐在那里。
仿佛有人拿起鼓槌,在云崢的心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令他心中生起一抹異樣的感覺。
初見溫漾的時候,他被毒的半死不活的,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但因著溫漾那日在紫薇花叢前說那些話之后,他腦中不自覺地在回想跟溫漾有關的事,在京城別苑初遇的情景反倒愈加清晰了。
那時候的溫漾冷冰冰的,看他跟看死物一樣,跟那天在紫薇花叢前的她完全不一樣。
“世子,走啊?”沈硯回過頭,不輕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嗯。”
云崢回過神,跟著沈硯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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