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在接了那通電話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當然,新月也不意外。
——剛才他看到來電顯示猶豫的那瞬間,她正好看見了關韻詩的名字。
所以,她一點也不奇怪。
關于他昨天給自己的承諾,新月更是連想起來都沒有。
因為她知道,那都是假的。
也還好……她沒有相信。
如果她相信了的話,此時肯定又是一番傷心欲絕。
也果然,喻遲的承諾不值得任何信任。
“新月。”
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新月一頓,跟護工一起轉過頭時,何寧正好走到她的面前。
他的手上拿著花束,雖然西裝還是筆挺,但臉上也帶著幾分明顯的風塵仆仆——顯然剛從機場回來。
新月朝他笑了一下,“何寧哥哥。”
何寧將花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護工——對方也正在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何寧沒有管她的目光,只對新月說道,“整天在這屋子里不無聊嗎?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好啊。”
護工原本是想要阻止的,但新月的回答卻是直接將她的話切斷。
等到她想要阻止的時候,新月已經跟何寧往外面走。
護工趕緊給喻遲打電話,“喻總,程小姐這邊剛來了個人,將她帶出去了……”
喻遲現在也在醫院。
在他身邊的病床上,是一臉蒼白的關韻詩。
她的右手正在輸液,左手腕上,是已經縫合好的一道疤痕。
她原本就沒有睡,在聽見喻遲的話后,只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輕笑了一聲,再轉開眼睛。
“說清楚,是誰帶走的她?”
喻遲的話說著,聲音中也帶了幾分煩躁。
“是一個叫做何寧的人,程小姐似乎還喊他……哥哥。”
這個答案讓喻遲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馬上過去。”
話說完,他也掛斷電話。
然后,他看向關韻詩,“我會讓人過來照顧你,你……不要做傻事了。”
聽見聲音,關韻詩不由一頓,然后,她慢慢看向他,“我不是在做傻事,我是真的不想要活了。”
關韻詩話里的認真和眼底里的執拗讓喻遲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然后,他說道,“當初那么難都已經過來了,現在為什么要放棄?”
“是啊,為什么要放棄……你不知道嗎?”
關韻詩的話說著,眼底里也多了幾分諷刺。
喻遲自然知道她在諷刺什么。
嘴唇動了動,最后也只說道,“對不起。”
話說完,他也直接轉身。
“我不要對不起。”關韻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幾分滄桑無力,“喻遲,我不要對不起。”
喻遲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只一邊進入電梯一邊給護工打電話,“你跟著程新月嗎?他們現在在哪兒?”
“他們就在醫院的后花園中。”
“知道了。”
喻遲很快將電話掛斷,再進入電梯。
關韻詩入住的醫院和程新月的并不是同一個。
路上還有一小段塞車了,喻遲緊皺著眉頭,好不容易到了醫院,他也直奔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