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主母難當,攜崽二嫁攝政王 > 第268章 你當自己只受一世之苦?
  凜冬已至,山上的雪更大了。

  在這肅殺的寒夜里,狂風卷起雪片,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沒。還好,這個山洞足夠深,不然真是冰冷難捱。

  下人們都識趣地守在洞口,沒人敢把耳朵、眼睛往里伸。

  很多事,不知道才會活得長久。

  海云舒忍著刺骨的傷痛,再問李澈:“說啊,怎么不說話?”

  他一抬眼,眼風刮過,似鷹隼一般銳利:“如果你想死,想拉著你們海家人一起死,你就嫁給他。”

  李澈的話像錐子一樣扎進她心里。

  可她絕不信服:“你想勸我,也得做好功課,我是被程子楓所累,家破人亡,郁郁而終,與江成璟何干?”

  李澈陰冷地笑:“你當自己是只受一世之苦嗎?”

  海云舒不知怎的,瞬間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一世……兩世……生生世世……

  她似乎一下就明白了李澈所言,卻又生怕自己誤會,想錯了方向。

  這時李澈一把攥起她的手腕,那枚月牙印記在燭火下,尤顯得烈艷如紅,仿佛在宣告著她的命運。

  他幾乎是咬著牙:“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下場嗎?好啊,我告訴你!

  “你種下一世苦果,重生再戰也是枉然。你鳳冠霞帔,高高興興地嫁給江成璟那天,就是你和全家的忌日,你的心肝寶貝,江琮……”

  李澈一字一頓:“身首異處,血濺五步,死不瞑目。怎么樣海云舒,我說得夠明白嗎?”

  海云舒渾身戰栗,大口呼吸,似乎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場面——她身著嫁衣,鮮血濺滿了五步之遙,家人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他們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不甘,痛苦的哀嚎淹沒在喊殺中……還有琮兒……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一陣陣寒風吹湖面的驚悸。

  她不敢想象這一切會成為現實,卻又無法讓自己從這噩夢中醒來。

  “怕了?”

  李澈笑得陰鷙:“海云舒,你也會有怕的時候?”

  他這樣篤定,這樣囂張,這樣肆無忌憚。海云舒真恨不得揪起他的領子抽他兩耳刮子。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我不信!”

  “你不信?”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海云舒抬頭看著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我不信你,你也用不著嚇我!”

  李澈笑了笑:“我犯得著嚇你?”

  “李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你想借此離間,讓我放棄查案,好讓江成璟徹底陷入圈套,引起朝廷黨爭內斗,一點點瓦解大魏,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結果說對了,原因卻錯,”李澈似乎并不在乎她看穿了什么,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有人比我更想江成璟死,我不過是助人一臂之力而已。這種好事,我何樂而不為?”

  “是誰?”果然有內鬼。

  “別問,我也不會告訴你。”

  又在故弄玄虛。

  嚇唬她是吧。

  海云舒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膚,滲出血來,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這時,她逐漸堅定了心智:“你不說也無所謂,可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會跟他死在一起。”

  “好一對兒比翼雙飛,患難與共的碧人,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感情能夠左右的。可惜啊……”

  李澈說:“你救不了他,更救不了你自己。”

  李澈的語氣充滿了嘲諷,每一個字,像一把利刃,刺入海云舒的心中。

  海云舒的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雪下的更大了。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雪如棉,飄落在寂靜的山谷中。洞口的冰掛化成雪水,咚咚咚地落在巖石上,像是命運敲響了喪鐘。

  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慢慢的,海云舒只覺得頭愈加昏昏沉沉,漸漸失去了意識。

  直到她沉沉睡去,守在洞口的姬人才捧了碗熱湯給李澈:“主人,她這是藥效發作了,得睡上好幾個時辰呢。您累了一天,吃些東西吧。”

  是怕海云舒情緒激動,故意摻了些安神的藥,至少能讓她睡個好覺。

  李澈隨手把碗放在了一邊:“你出去。”

  姬人不敢反駁,乖乖地退到了洞口。

  凌霜也蜷縮在那兒,顫抖著纖弱的身體。

  她不服:“主人還是心疼她。”

  姬人拍拍凌霜的肩膀:“說話注意些,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凌霜眼淚也在打轉。她總覺得,自己的命運不該是這樣的。

  李澈救了她,調教她,把女子最好的技藝都教給她,她自以為與眾不同,可到頭來,她在他心里不過是個傀儡一般的木偶,稀罕了,就拽一拽繩子,她就手舞足蹈起來,不稀罕了,就扔到一邊,碎了爛了,也不過問一聲。

  從前,她以為主人天生無情,可現在她明白,他并非無情。

  凌霜忍不住抬頭看向李澈,卻發現他正盯著海云舒。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卻不是凌霜以前見過的冷酷,他目光里夾雜著太多的情緒,以至于凌霜嫉妒的發瘋。

  李澈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微笑:“臭丫頭,看來你是真不記得我了……”

  李澈低頭看著手中的熱湯,思緒萬千——

  他本該是西夏尊貴的皇子,卻被父皇送到敵國做質子。所有人都欺負他,卻只有一個人,在他倒在雪里快要凍死時,喂了他一碗熱湯,給了他一個饅頭……

  他當時冷得快死了,看不清那姑娘容貌,只記得她脖子里帶的玉牌上,刻了一朵白云。

  他花了三年才找到她。

  可那一年,她鳳冠霞帔,嫁給了京城聲名顯赫的東昌侯府。

  他知道,自己是人質,是棄子,是腳底下的泥巴,想觸摸天上的云,簡直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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